第九百章.青霞醉酒
先天高手的速度很快。 势如奔马,力如虎豹。 几百里的路易如反掌。 由于日月神教是江湖门派,不是什么专业造反户,故此,距离日月神教比较近的府城也有不少,且,都比较繁华,对日月神教也没啥围剿的意思。 江湖是江湖,官府是官府。 只要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打打杀杀,不管是太守还是县令,都不会管这些高来高去的侠客,反之,这些侠客也不得杀他们,不然就是造反。 故此,府城很繁华。 没有谁敢在这里拔刀杀人。 就算有,也不敢当面跟官府对峙。 属于悄咪咪杀了,赶紧走人的那种。 还有一种,就是江湖仇杀。 被杀的一方不是老百姓。 这个就不归官府管了,归六扇门管。 六扇门迄今也只有一位一流高手,别说跟坐拥东方不败这位先天高手的日月神教比了,就算跟坐拥十三位一流高手的嵩山派相比,也远远不如。 这玩意几乎是个摆设。 抓一抓没靠山的江湖散人还行,名门正派的弟子犯了事,他们是不敢抓的,抓回来也是他们处理不了的麻烦。 日月神教的总部在黑木崖。 黑木崖在河北保定一带。 从黑木崖下来,路过猩猩滩,踏水而行渡河,再至此时的保定府,一共花了不到一个时辰。 八月十五,中秋节。 作为一个特别的节日,大明官府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坚持宵禁,而是临时解除了宵禁的制度,就像元宵节一样。 保定府内,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不过,热闹之余,也并非只有热闹。 “跟我来。” 东方白扭扭头,示意林朝辞跟自己走。 日月神教在保定府内有据点。 走了不过十几分钟,就领着林朝辞登上了外城的制高点,也就是一座阁楼,欣赏着楼下热闹的烟火人间,看着时不时升起的烟花爆竹,不知不觉,周围的环境也清净了不少。 后世的中秋节都有吃月饼的习俗。 此时也有。 不过,此时的中秋节还有其他习俗。 比如饮酒。 “来一杯?” 东方白一掌震碎酒坛大红色的封皮,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很多小事都不用她亲自去办,就像这坛酒,还有这些月饼,包括后端上来的螃蟹,都是底下的弟子为她准备好的东西:“一个人喝未免有点没意思,虽不知你们那边是否过中秋,但也不妨碍你在我们这边再过一个,对吧?” “言之有理。” 林朝辞勾勾手指,引出一条酒蛇,落入碗中,和东方不败举起的碗轻轻一撞,饮入腹中:“好酒!” “那是!” 东方白很骄傲的一仰头。 掰了块月饼,塞到嘴里。 含糊不清的回忆道:“说起来,我还记的小时候,每当到中秋节,也就是到今天这个日子,饭桌上的饭菜总会比其他时候好很多,仅次于元宵节和春节,那时的我还有一个弟弟,我、meimei、弟弟、父亲和母亲一家五口,过的幸福美满,虽然吃不上rou,但也能吃上月饼……” “后来呢?” 林朝辞嗦了一口蟹rou。 掰着大闸蟹的钳子,边玩边吃。 “后来呀……” 东方白的眼中满是惆怅。 痛苦、释怀、孤独之色交融在一起。 复杂的不能用片面的言语形容。 就连语气,也只能用复杂来形容:“后来遭了灾,为了活命,父母就把我和meimei这两个女孩扔下了……再后来,我就到了日月神教,其实中间还有拜师学艺的过程,但我生活时间最长的,还要属在日月神教黑木崖上的那些日子……不瞒你说,这还是我这些年第一次想起来过中秋节,也是我这些年第一次吃月饼。”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 林朝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东方白聊着。 东方白怔了怔。 又不信邪的咬了一口月饼。 品味半天。 才不确定道:“似曾相识?” “因为月饼这种东西,除了个别奇葩的馅,其余的总是大同小异的。” “就像人,就像你我,虽然来自不同的世界,但在同一个月亮之下,在同属于人的情感之下,总能找到共情点。” 林朝辞看着头顶上的月亮。 忽而侧目。 目光落在脸颊微红的东方白身上。 抿了一口酒,点拨道:“宗师的意其实不难找,一句话——念头通达,如果你有剑意、刀意、拳意之类的意,当我没说,但如果你没有这些意,想在成为宗师的过程中不迷失方向,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有什么可以放下、有什么一定要去做。” “你就不怕我成为宗师后击败你?” 东方白随口说了一句。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了什么。
定睛一看,眼中满是无语:“合着伱已经是宗师了……我不突破,就没法和你打了是吧?” 宗师和先天之间的差距很大。 东方白不认为自己能跨越这种差距。 随后说了两句后,才想起了林朝辞刚刚说过的话。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几分醉意激发了思绪。 放浪形骸的拎起酒坛,猛灌了两口。 入口香甜,入腹火辣。 热气上涌,冲的大脑晕乎乎的。 然,目光却是越来越亮。 眼神放空和目光发亮没有必然联系。 “念头通达……念头通达……” “我想要什么?” “最开始,我想要活着。” “现在,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不想要什么?” “我不想失去我已经得到的一切。” “有什么可以放下?” “权力还是其他?” “不,都不能。” “想把命运掌握在手里,最好的方法就是掌握可以掌握的一切,就像我曾经立下的这个姓名一样,东方不败,从一开始就不想失败。” “有什么一定要去做的?” “一统江湖?” “乃至一统天下?” 东方白醉眼朦胧。 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勾勒出丰满的曲线。 如果说仪琳还是豆芽菜,东方白怎么说也算是个木瓜了。 阴柔霸道的内力在她身体里流转。 力从腰起,全身一震。 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内力化作真罡,外放三尺。 不过,在逼近林朝辞时,却又突然收缩了回去。 闭目,屏息良久。 久到恍若是个死人。 方启红唇,吐出一条长达二十余米的白色匹练,久久不散,引的不少路人纷纷抬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