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凉薄帝王

    翌日清晨，寿王府后堂，习练完一套太极二十四式，接过韦嫣语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并不显眼的汗水，缓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三日之后陛下会在兴庆宫花萼楼举办宴席，亲自召见边疆各大节度使，今日闲来无事，用完早膳以后，我们就去拜访岳丈吧！”

    听到此言，韦嫣语淡雅绝尘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雀跃，只不过片刻之后，那绝美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犹豫，“没有父皇旨意，贸然出府，父皇会不会怪罪？”

    淡笑一声，看着不远处在璇儿的照顾下蹦蹦跳跳的向着自己跑来的小雪语，李清内心微暖，凝声说道：“四年之前，陛下一没下旨，二没传谕，有的仅仅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口头协定，如今你们出府，倒也不算抗旨。”

    我若没来，那便罢了，如今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让你们母女久困一隅，这四年以来，陛下再也不复原先的开拓进取，凡事能稳则稳，他明白，放眼天下当今天下，能够保证帝国西南边陲无虞的人唯有本王一人，在国政军政面前，这些事自然显得无足轻重。”

    听到此言，佳人螓首微点，若有所思地说道：“四年未见，嫣语倒忘了，如今的夫君冠盖满京华，在帝都长安那些高门深户的小姐眼中可是大唐的擎天一柱，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小姐为夫君神魂颠倒呢？”

    脸上浮现一抹无奈，果然不管怎样淡雅绝尘的女子都免不了吃醋啊，转眼看到蹦蹦跳跳依然走到两人面前的雪语，李清很是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蹲下神来，将小雪语抱入怀中，温声说道：“雪儿，想不想出府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

    李清的话语第一时间挑起了雪语的兴趣，似乎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能够看到四年以来外面那可望不可即的天空，一双灵动漆黑的双眼之中满是渴望和兴奋，雀跃道：“想，雪儿早就想出去看看，可是以往母妃她从来不让雪儿出去。”

    站在一旁眼看着躲在父王怀中向自己吐着舌头的女儿，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好笑，自己倒没想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对着夫君告自己的状！”

    拍了拍小丫头的额头，眼光扫了一眼佳人那警告的神情，李清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无奈，没办法，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女儿，两边都不能得罪，缓缓解释道：“其实母妃不准你出去是为了你好，雪儿还小，外面又有好多坏人，你要是出去了，会被人欺负的。”

    眼看着在自己的解释下缓缓点头的女儿，李清接着说道：“如今不同了，父王来了，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我的雪儿，所以，我们现在就能出去了。”

    小雪语双眼冒着崇拜的星星，看着抱着自己的父王，小雪语双眼闪过一丝狡黠，试探的问道：“父王能打过所有人吗？”

    眼中心中满是怜爱之意的李清自然没有察觉到女儿眼角的狡黠，眼看着自己的实力遭到质疑，当即斩钉截铁的肯定道：“自然是所有人。”

    “那皇爷爷呢？父王能打过皇爷爷吗？雪儿听人说，是皇祖父下旨不让我们出府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儿，原来自始至终雪儿都知道，饶是李清心思果决，一时之间倒也不追如何回答。

    李清不知如何作答，在其身旁的韦嫣语看了一眼一向乖巧的女儿，温婉的面容之上出现了罕见的严肃，呵斥道：“放肆，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面对着母妃的呵斥，小雪语像极了李清的面容上满是倔强，脆声说道：“为什么不能说？雪儿不止一次看到母妃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抹眼泪，这都是皇祖父造成的，他明明是雪儿的皇祖父，为什么要让雪儿的母妃伤心？让雪儿四年不能见到自己的父王？”

    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女儿，李清自然明白小雪语会有今日这么一番质问，完全是体恤自己的母妃，犹豫了片刻，方才苍凉回道：“你皇祖父，他首先是这个帝国的主宰，其次才是雪儿的祖父，最凉不过人心，最淡薄不过血脉，在他的眼中心中只有他的江山，从来都没有一人。”

    摇了摇头，小雪女虽然聪慧机灵，但却不无法理解父王这些言语，当即咬着手指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和色的父王，试探道：“以后等雪儿长大，父王会像皇祖父对待父王一样对待雪儿吗？”

    所幸经过刚才的一番质问，李清可不会把怀中的女儿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似乎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身旁的佳人，李清郑重的回道：“不会，因为雪儿是父王最爱的女子的血脉，今后，父王要把这世上最贵重的东西送给雪儿，现在也好，将来也罢，，在父王眼中，你们母女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听到此言，小雪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手拦住李清的脖颈，脆声说道：“嗯，雪儿会很乖很乖的。”

    感受着脖颈之间的暖气，李清内心深处有着说不得感动，喉咙微滚：“父王相信雪儿会很乖的。”

    因为是四年以来的首次相聚，无论是璇儿、秋心亦或是慕凡、萧元等人均是没有打扰李清一家三口，并没有用上多长时间，李清一家三口就用完一顿温馨的早饭，而后就带好秋心准备好的礼物，踏上了前往韦府的路程。

    马车之外，青螟卫首李业亲自驾车，马车之内，李清看着犹如出笼的鸟儿趴在车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的雪语，内心微暖，自己视为心尖上的血脉，当朝陛下却视若不见，一没封号，二无召谕，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

    右手抬起，握住坐在自己旁边佳人的纤手，淡雅俊逸的面容之上有着让人动容的温柔，“若是不出意外，年后上元节后我会离京，届时你们母女会跟随我一起回去。”

    面对着李清的亲昵的动作，因为身旁有着雪女的存在，韦嫣语绝美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娇红，眼见着李清提及此事，纤手反握住李清布满薄茧的大手，肯定道：“从今而后，夫君在哪，我们母女就在哪。想必夫君也看见了，如今雪儿黏你比黏我更甚，片刻也离不开她的父王。”

    将挣扎的佳人揽入怀中，嗅着那熟悉的馨香，李清凝声说道：“有你们在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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