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探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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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雯临近下班才返回中试基地，出现在林萧然面前时，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气力，蔫蔫的，散了架一般！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到了调查组面前，怎么可能没事儿！”宋玉雯有气无力道。 “问题是……，新药TNF-ω干扰素，貌似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啊！” “现在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果调查组不挖出一点东西，怎么可以交差？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次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无论如何，你们原来的测序小组不会出乱子，就是不知道……，最终板子会落在反应小组、还是提取小组！” “谁知道呢！” 二人的交流非常简单，林萧然没敢问敏感话题，仅在不停地旁敲侧击，只是……，宋玉雯说话相当谨慎，没有透露任何有用信息！ 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霍成康的电话！ 霍成康找自己有什么事儿？林萧然一脸茫然！ 难道也与调查有关？不应该啊！ 霍成康出身复性小组，如果说宋玉雯与这次事件能沾上一点关系，霍成康则半点关系全无，原因是，新药TNF-ω干扰素，根本不需要复性！ 难道调查扩大到了这种程度？ 林萧然不知所以地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霍成康不容拒绝的声音，“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啧，晚上我有球局啊！ 林萧然脸上露出了不情愿的神情，可是，两人关系相当不错，霍成康的面子不能不给，尽管比较排斥这样的安排，仍然准备答应下来。 唉，再跟晓曼解释吧！ 就在这时，霍成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要磨磨唧唧，我知道你晚上有约会，放心，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呃，好吧！”林萧然还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下。 半小时后，两人现身三大街一家俄罗斯风味餐厅，地方是霍成康定的，原因是这里相对安静，方便交流。 “有忌口吗？”霍成康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询问。 “晚上打球，随便吃点就好，按照你的口味来！” 霍成康没有客套，只要了些沙拉、红菜汤和俄式煎饼，随后将菜单丢回服务员。 “我想你看出来了，总部调查组的动静有多大！弄得人人自危，连你都被牵扯其中，当然，人家对你没有多少兴趣，不用特别担心。” 我当然不需要特别担心……，不过，像江小jiejie说得那般，有可能遭到误伤，若那样的话，就太背了！ 林萧然心中寻思，他不清楚霍成康这些话的用意，只得随口应道，“确实有些兴师动众，不要说我，甚至宋玉雯都去配合调查，唉，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会不清楚原因？如果不是背后的暗潮涌动，调查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呵呵，老兰心里憋着坏主意呢！” 老兰就是兰成周，也是霍成康升职的最大障碍，如果没有他，霍成康不可能连个小组长都捞不到……，汪鹏都能坐上组长的位子！ 没有办法，谁让他年轻的时候得罪了兰成周呢？ 霍成康聊起了兰成周，林萧然不好接话，人家是美津副总，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可以随便置喙。 他苦笑地看向对方，“您有话可以直说吗，跟我绕来绕去的有啥意思，我有点头晕了！” 霍成康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了起来，脸上多少带了一点赧然，“不好意思开口，唉，许多时候挺奇怪的，你看，咱俩年龄差了十几岁，在一起却能说得来，同时，我跟孙陌殇的关系也不差，却实在想不通，你们俩人为什么弄得那么僵？” 以为我愿意跟孙陌殇弄得那么僵，你何不去问问他是什么原因？ 林萧然翻着眼皮，笑而不答。 这个问题两人探讨了多次，但直到最后，林萧然也只是勉强承认与孙陌殇不是多么亲密，却绝不承认两人关系很僵，至于其中内情，他更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他与霍成康的关系再好，这种话也不会乱说。 “好吧，我不应该多问，”霍成康举手投降，随即继续道，“孙陌殇是这次事件的诱因，深陷其中是必然的，他前前后后接受了三次调查，每次被调查，情绪就会坏上一分，我看着这种情况非常着急，却有力使不出！” “虽然孙组长是事件诱因，他却不会有什么麻烦，至多与魏平辉的沟通方式不是十分妥当，没什么原则性错误，有什么好担心？”林萧然不以为然道。 “你在装糊涂，”霍成康轻轻喝了一口汤，继续道，“谁都清楚他为谁担心，难道你不明白？” “明白也没用，你觉得，我一只小土狗，能掺和到狮子与水牛之间的战斗？” “噗！没见谁把自己比作小土狗，你可真行，”霍成康笑喷了，随即，他看着林萧然正色道，“好吧，有些话我直说了，其实呢，老孙对我讲，他曾拜托你一些事情，而老郭这次能否过关，你的立场非常关键，我说得没错吧？” 咝！林萧然终于懂了，对方在这儿等着呢！ 当初，孙陌殇要自己承认任务出自郭英喆的安排，而他经过一段思虑过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就是跟孙陌殇撕破脸，以后不会再有安生日子，而答应的话，虽然也要承担一些风险，却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不得不答应！ 不过，林萧然接受调查后，孙陌殇却不方便询问结果，原因很简单，万一林萧然言行不一，答应得好好的，调查的时候却突然反悔，事情就大条了！ 林萧然甚至可以对此加以利用，反咬一口，大势之下，孙陌殇恐怕会相当被动！ 孙陌殇不敢去问，想来想去，只能借霍成康这条线打听一二！ 林萧然答应孙陌殇的时候，两人的话都比较隐晦，现在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 即使霍成康询问，也不可能多说，他相信霍成康的人品，但没谁愿意把自己的前程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信任之上！ 希望对方可以理解！ 想到此处，他果断说道，“霍老师，您说的事情，我听得不是十分明白！” “啧！”霍成康听得直嘬牙花子，他知道林萧然不会轻易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没想到拒绝得这么干脆，连“霍老师”三个字都喊出来了，哪里不清楚对方已经表示不满，换成自己恐怕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他干笑一声，继续道，“唉，你不知道老孙有多么煎熬，他只想知道一个结果……。” 说罢，可怜兮兮地看着林萧然。 老孙有多么煎熬，当初他给我带来了多少煎熬，你知道吗？ 当前气氛如此紧张，大家谁敢乱说话，万一被调查组抓到把柄，可就直接栽了！ 霍成康啊，你真会给我出难题！ 林萧然快速核计着，脸上阴晴不定，随后，还是咬了咬牙，不肯明言，“霍老师，想必您没有参与调查，知道调查组怎么交待的吗？” “虽然没有接受调查，我还是可以猜到一些，肯定要求对调查内容严格保密，算了，我也不再多问，让老孙自求多福吧！”霍成康长叹一声，神情显得异常寥落。 看到这一幕，林萧然心中不是十分好受，毕竟，对方给了他许多帮助，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情，使两人产生隔阂，确实比较可惜！ 想毕，他决定给出一些暗示，于是说道，“霍老哥，大家相处了那么久，你觉得……，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哦？”听到林萧然的话，霍成康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兴奋之下立即一拍桌子，“我就说嘛，你不会让人失望，可惜，孙陌殇不信我的话！不行，今天一定要喝点，白的还是啤的？” 林萧然不关心孙陌殇相信与否，但喝酒是万万不能的，晚上要去打球！ “停，打住，如果喝了酒，万一我又不靠谱了咋办？” “行，我自己喝！”霍成康没有强求，自己找服务员要了一瓶啤酒。 “干杯！”林萧然举着啤酒，对面却已经不再是霍成康，而是苏晓曼，打完球，他提出去老黄包子铺，两人一拍即合。 他们不是来吃包子的，只是想趁机说点话，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要好好交流一下。 “当初孙陌殇把你害得那么惨，现在反过来却要你帮他过关，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苏晓曼咯咯笑着，神情异常放松。 “我只是为了帮助自己，至于他有什么心思，谁会在乎？” “这件事情让我想到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与某导演无关，是《红楼梦》的一段情节，因为一个馒头，居然导致了两人丧命、两人身受牢狱之灾！” “我们公司也是这样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演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你觉得，最后谁会因此倒霉？” 他们谈话不需要任何戒备，不像面对外人，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能做到毫无保留！ “谁会倒霉我猜不出，但知道，孙陌殇……，呃，郭英喆应该过关了！”苏晓曼微笑说道。 是啊，郭英喆应该过关了，那么，谁会是那个倒霉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