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似乎是无端的,就遭了这场浩劫。我那承平既久的体肤,兀地就发起痒来,像极了那乱世之中爆发的起义,此起彼伏且镇压不住。 如若不是要休息来养足精神的话,就并不全然把它看作一场浩劫,似乎我是很乐意身上有这般令人欢愉的痒的,因为它给平日循规蹈矩的寡淡生活增添了无限的乐趣。 这般痒啊,它如一场富有童趣的捉迷藏游戏,有时它就藏在你抓不到的地儿,让你既期待又焦躁。如一次充满激情的灯火酒会,灯火照探到的地儿人头攒动,照不到的地儿就满是冲动前的暧昧。痒起来时无法做到放任不管,抓之挠之却又如饮鸩止渴。 我认真省视自身与环境,睡前是沐浴过的,床单被罩也是每月回来睡前就换的一套洗干净的,晚饭时确有见过乡下的歹毒的长脚花蚊子,但我并没怪罪于这些展现生存本能的动物,毕竟有许多绝无遭受蚊子侵犯可能的皮肤也痒了。我又怀疑是不是有虫子,便打开灯细细翻找了一遍,终是徒劳,一无所获。 于是我一夜手脚并用地抓痒,脚负责小腿以下部位的灾区,手负责腰与背部灾区的援助,偶尔还有的灾区能倚靠当地条件自立自强。
本来整整一夜没消停的痒,也是奇怪,天一亮痒也消退了。它悄悄的走,有如它悄悄的来,唯有周身浅浅的抓痕能表明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