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城故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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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晒着大地，苏城最中间的一条油柏公路上，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天气热到了一个新高度。 如果不小心在公路上摔一跤，起来慢一点都可能会被烤焦。 这种天气，公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不止是公路上，街道两边的店铺门前也少了一些聊天八卦的人，只有一两只土狗还忠诚地趴在店铺门口，吐着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为主人守着店铺门口。 只有在关闭着玻璃门，将空调开到最低的店铺里面才能看到有隐约的人影活动。 咣咣…… 一辆破旧的垃圾车从公路的一头驶来，载着大约半车垃圾桶，在猛烈的太阳下散发出各种恶心的气味。 驾驶垃圾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青年，身材硕壮，胡子邋遢，紧紧地皱着眉头，双眼盯着道路前面，神情专注，这种天气马路上人流与车流都极少，但还是要注意一点，万一呢，自己一个开垃圾车的也赔不起！ 在青年身边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身材削瘦，脑袋极大，一头短碎发，双颊瘦长，一双眼睛塌陷进去，看上去便如两个超大的圆环，比熊猫的眼睛更像熊猫。 两人都是用毛巾将脸的下半部分遮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可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那几乎无孔不入的气味。 “太臭了！” 青年喃喃道，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皱着眉头对旁边的青年道，“李环，去哪里做兼/职不好，为何偏偏来垃圾站。” “离家里近！”李环被布包着嘴巴，说话嗡声嗡气。 “听说前几天你在学校觉醒测试时被测试仪反震力震昏了？”青年笑道。 “谁说的。”李环瞪着一双熊猫眼，“没有这回事，我昏倒只是因为用力过度，那里是测试仪震昏的！” “好说，好说！”那青年憋不住笑道，“要我说，没有修仙天赋就没有，你考个文科大学，回来进某个机关或者某个企业，稳稳当当过一生，不是比修仙更好？修仙虽然高大上，却也是危险多多。” “曹哥，当普通人难道就没有危险，今天精怪，明天妖，后天魔，它们轮着来，你能顶得住？” 青年毫不在乎：“我肯定顶不住，但不是有修仙人吗，修仙人就为了保护我们普通人的。” “我为什么要依靠修仙人，我自己不能成为修仙人吗？” “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觉得当普通人舒服。”青年撇撇嘴，“像咸鱼一样就趴在那里不好吗？还折腾什么，掉了盐分就臭了，修仙人除了累，什么都得不到。” “我心里舒服！”李环笑道，“有钱难买我愿意。” 两人谁也辩不过谁，想当咸鱼的还是继续当咸鱼，想修仙的，还是一往情深。 一路就在两人的吵吵嚷嚷中很快过去。 破旧的垃圾车速度不快，也不敢开快，不过，要去的目的地也不远，咣咣咣声中，一座建筑物便出现了两人的视线中。 苏城垃圾处理站。 垃圾车毫不减速，一个急转弯，从敞开的大门口猛地冲进了垃圾处理站，将一些装得比较松的垃圾都洒了出来，掉落在垃圾站前面的地面上。 “曹海，到了这里，你就不能减速慢一点，每次到这里都要洒一点东西下来。” 曹海从驾驶室中伸出头，对着车后大声说道：“车姨，对不起哦，等下我来收拾。” “还等你啊，都臭死人了！”随着话音，一个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人拿着扫把与垃圾铲从垃圾站出来，将垃圾车洒在门口的垃圾三两下扫入垃圾铲中，又迅速缩回了垃圾站内。 “咣！” 曹海将垃圾车倒退到垃圾池旁边停下，与李环两人都跳下驾驶室，将垃圾车上的垃圾桶都搬下来。 搬完垃圾桶，曹海拍拍李环的肩膀：“今天太热，走，带你去吃冰冻西瓜。” “干妈不准我乱吃东西，你们吃吧！”李环摇摇头。 “嗯！你前天才出院，还是不要吃这种东西，那你快点回去休息吧，不用这么拼，明天还要上学呢，你下午不用来了就在家休息吧，不用担心工资我会照给你的！” “谢谢曹哥！” 李环嘻嘻一笑，也不客气，他来这垃圾站兼/职，除了是对自己的锻炼，当然还要赚钱。 不过，经过昏迷时那个什么九神宫带着自己的意识从垃圾站位置直接深入地底那条地下河处，看到那个巨大的盒子之后，李环便知道这个垃圾站肯定不简单。 现在，就算没钱给李环，他也要时不时来这个垃圾站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异常。 李环进入垃圾站的大厅，拿回自己的水杯，再对着正在垃圾站大厅中进行垃圾分类的几个环卫工人挥挥手：“两位姨，两位叔，再见！” “快点回去吧！”四人中的一个中年妇女，听声音显然就是刚才的车姨，“刚刚出院，不好好休息，这么快就跑来上班，你不要命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么，在家也无聊，就来这里转转呗！”李环笑道。 “过些时间不是要高考了吗？就算考的不是修仙，考其他科也要努力，可不能放松，”车姨笑道，“你考个大学，让姨也高兴高兴！” “一定！”李环笑笑，挥挥手，便走出了垃圾站。 “车姨还是对李环好一点，跟我说话从来就没有这样和声和气。”四人中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道，有点酸溜溜。 “就是，这区别真大！”另一个中年男人笑道。 “因为你嘴巴比这里还臭！”另一个中年妇女冷冷道。 两个中年男人讪讪一笑。 “安叔，你们是不是回去没洗手就擦牙啊！”曹海一边说，一边从太阳下面跑进来，走到里面一个躺椅上瘫坐在那里。 “这鬼天气，热死人了！” “就是，天气太热，老板，有没有什么消暑福利啊！”那个叫安叔的中年人问道。 “等下吃冰冻西瓜！” “老板人还是好的！” 出了垃圾站，李环从大街转入垃圾站旁边的一条小街，小街两旁绿树成荫，阵阵凉意传来，这里与外面热浪/逼人的大街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小街两旁，都是一幢幢有点年头的古旧瓦房带着一个小院子，红色的砖墙，黄色的屋顶结满青苔，每一家每一户院子里面都种着一两棵果树，有些果树此时正是挂果时节，累累的果实，从院子里面隔墙垂到了小街的外面，低得只要站下来张大嘴巴就可以咬得到。 比如樱桃，红通通的樱桃就仿佛垂在嘴边一样。 李环随手摘了一颗丢到嘴巴中，有点酸，主要是被太阳烤得太热。 不好吃！ 李环嫌弃地吐掉果核，对着坐在院子门口瞪着他的大爷笑笑：“龙大爷，天气太热，干嘛不摘点樱桃冰冻起来，那才好吃！”， “要吃不吃！”龙大爷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皱纹很少，下身短裤，上身短褂，微眯着眼睛躺在门口的躺椅上，轻轻摇晃着，身旁一个小几，上面放着的正是一捧冰冻过的樱桃，樱桃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李环眼睛一亮，大步走过去，也不问龙大爷是否同意，自己伸手摘下两个，连着丢到嘴巴中，突然打了一冷战，吐出一口气：“舒服！” 龙大爷用手中的蒲扇打了李环一下，淡淡道：“想吃就拿多一点回去，大爷这里还有。” “谢谢龙大爷，不用了！两个刚刚好，舒服。”李环嘻嘻笑道，“我回去吃饭了，龙大爷回见。” “在大爷这里吃，陪大爷喝一口？”龙大爷睁开眼睛，看着李环笑眯眯道。 “我怕龙奶奶骂我，大中午就喝酒。”李环笑道，“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你这句话说了好几年了。”龙大爷不屑地说道，“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吃你请的饭！” “那不是因为没钱嘛！”李环不以为意地笑笑，拍拍屁股刚想离开，院门口钻出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小女孩，对龙大爷道：“爷爷，奶奶叫你进去吃饭了。” 一看到李环，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李环，你来不来？” “叫哥哥！”两只手指突然捏着女孩的耳杂，往上提了提。 “奶奶，掉了掉了！”小女孩急忙用小手抓着捏住自己耳朵的手掌。 “掉就掉呗，你这耳朵要来也没用，都说了多少次要叫哥哥，你听进去了吗？”随着话音，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从门后走到了门外，却是顺手放开了小女孩的耳朵。 “龙奶奶！”李环笑着叫老妇人，同时对小女孩挤挤眼。 “哼！”小女孩哼了一声，缩回了门后。 “李环，今天中午就在我们这里吃饭吧？”龙奶奶笑道。 “谢谢龙奶奶，不用了，我干妈和刘同哥在家等我吃饭，我要回去了。”李环笑道，“下次我请龙爷爷和龙奶奶吃！” “还有我，还有我！”小女孩听到要请吃饭，从门后伸出头，大声嚷道。 “好啊，到时龙怡meimei一起去！”李环笑道。 “这孩子，礼貌得让人心痛，”龙奶奶慈祥地看着李环，“那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你干妈等急了。” “好的，龙大爷再见，龙奶奶再见，怡meimei再见！”李环挥挥手，提着自己的水杯又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