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昂热
当希尔伯特·让·昂热坐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沐浴着秋末午后的阳光，享受着下午茶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座位上的男人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校长室的门关着，窗户也没开，就算对面能破开覆盖整个校园的戒律，施展言灵冥照保持隐身，但总不可能穿墙进来吧。 “龙王？”能够悄无声息地入侵校长室的男人，昂热觉得也只有龙王才有可能做到。 “希尔伯特·让·昂热先生，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枭。”蓝骁没有在意面前这位老人握住袖口那把折刀的动作，自顾自地取出一瓶鲜血，一伸手用飞来咒取过一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的血。 昂热皱了皱眉头，对方这种淡然的态度让他有些没底，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看着有些粘稠，加上它浓重的血腥味，那杯液体的本质可想而知。“我不知道龙王还对人血感兴趣。” “龙王自然不会将人血摆上餐桌，昂热，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蓝骁举杯向昂热敬了下，将杯中的鲜血一饮而尽，而后显现出赤红的双目与之对视。“这吸血鬼的美宴。” 昂热在感到杀气的第一时间展开言灵领域，时间零的领域中可以看到这个自称枭的男人嘴角慢慢裂开，正在做出微笑的表情。他毫不犹豫的伸手用折刀割开了对方的喉咙，又在心脏和大脑上各捅了一刀，这才取消了言灵打算叫人来处理尸体。刀上有贤者之石，这种伤势下就算对面真是龙王也只有死路一条。 啪！啪！啪！被割喉、穿心、爆头的男人却依旧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还如看完节目一般拍了拍手。“时间零真是恐怖的能力，如果是几个月以前我还真不敢来找你，你可比耶梦加得有威胁多了。” “你……”从对方正在恢复的伤口和自己挥刀的手感，他确定自己的攻击是有效的，但他不能理解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被贤者之石命中要害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是说了嘛，我可不是龙类，身体里一滴龙血都没有。术业有专攻，你拿着屠龙的利刃也无法杀死像我这样的吸血鬼。”蓝骁慢条斯理的解释了一番，又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血。还从昂热口袋里顺了根雪茄出来，学着当初格林德沃那样来了一手响指点烟。 其实蓝骁早就把替身放出来了，他身体里压根就没有精神，贤者之石压根就没接触到蓝骁的精神。而且就算真的被杀死了精神，对蓝骁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他的意识都在灵魂里。 “那么吸血鬼先生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吸血鬼的拜访自然是为了你的血啊，昂热先生，你可是我唯一知道的时间零持有者，为了这个不讲道理的言灵，我只能来找你了。”蓝骁笑着掏出一套抽血设备，只不过血包是普通的三倍大小。“不必担心，像您这样珍贵的血液，我向来提倡可持续发展。” 昂热眼睁睁看着这个自称吸血鬼的男人，熟练的给自己扎针抽血。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一双看不见的手握着他的咽喉，捂着他嘴。无法吟唱龙族就不能使用言灵，有异动就可能被第一时间捏碎喉咙，没有完成复仇他还不想死。 “谢谢昂热先生的配合，以您的回复能力，下一次拜访就在一周以后。作为报酬，我会让你看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尸体。再见昂热先生，记得好好休息。”说着蓝骁就打算离开。 “请等一下。” 蓝骁闻声回过头“昂热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杀死龙王这件事是认真的吗？”被抽完血的昂热脸上有些苍白，但他依旧挺着身子散发着猛兽般的气势。 “我已经在叫人打捞康斯但丁的茧了，对尚未恢复记忆的诺顿也掌握了足够的情报。不出意外几个月之内你就能看到这两位的死相，不过作为战利品，我会带走他们的龙骨十字，这一点你恐怕不需要惦记了。” “你确定不是龙王吗？” “你的怀疑的确合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龙类以外的超凡事物。如果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提供血液，我倒是不介意证明一下自己。”说着蓝骁面不改色地扯下左臂递给昂热。 “拿去化验吧，不过我的血感染性很强，最好不要做生物实验，混血种注射的话还会引起血脉冲突导致基因崩溃。”在昂热接过他的手臂后，拿着血瓶往自己肩头的断口一倒，一条崭新的手臂便长了出来，连同被扯下的袖子也恢复如初。 “对刚死不久的普通人注射甚至可以让他起死回生，昂热，你手里可是握着永生的钥匙。”蓝骁一时兴起又恶趣味了一把。 “永生啊，还真是充满诱惑，化验结果出来后，我会把它销毁的。”虽然永生确实很诱人，但混血种又用不了，而且看对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份永生不是没有代价的。结合一些吸血鬼作品的描述，估计会成为对方的傀儡。 蓝骁通过摄神取念窥探到昂热的思想，不得不说这个老头猜的真准，喝了他的血就代表融入了他精神，以他对精神的研究还真就能通过替身，以精神接触的方式控制那些喝过自己血的人。昂热也确实打算销毁这条手臂，恐怕永生两个字在他眼里还不如多宰两条龙更有诱惑。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蓝骁打消了招募这位复仇者的念头。复仇虽然是很容易驱使的动力，就如楚子航只要蓝骁能给他复仇的力量，他就愿意为蓝骁打工。 但眼前这个老头眼里只剩下复仇了，先不说大地与山之王就在蓝骁手下工作，奥丁他努努力倒是有可能干掉。但作为背景板的黑王尼德霍格短没有数百年的积累，他蓝骁决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就算他蓝骁真的是天命之子奇遇不断，在数年内就得到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恐怕他屠尽龙族之日也是昂热自绝之时了。 “或许可以去日本招募源家三兄妹……”蓝骁走在芝加哥的街头，考虑着要不要再挖几个人进来打工。源家兄弟源稚生和源稚女都是极其优秀的混血种，上好的打工人。meimei上杉绘梨衣的话不考虑血统带来的强大言灵，大概就是个吉祥物。 拐走meimei，解决幕后黑手霍尔佐格，大概率就能把得知真像的哥哥收入麾下，哥哥入手后弟弟自然也跑不了。meimei的血统极其不稳定，他蓝骁虽然没办法弄出混血吸血鬼，但把混血种变成吸血鬼的办法还是有的。 把血放干用替身侵蚀掉残留的龙类精神，在淋上自己的血就能把混血种变成彻头彻尾的吸血鬼了。“或者可以让耶梦加得帮她稳定龙类的精神，这种事龙王总该能办到吧……算了，到时候让耶梦加得去折腾好了。” 蓝骁这边在摸鱼，昂热却已经加班加点的让技术部门对那条断手做了检测，得出的最终结果是某种未知生命体，与龙类毫无关联。 然后昂热在研究人员的集体抗议下，坚决的销毁了断臂连一个细胞都没有保留，并且对参与的研究员下了封口今，还要求诺玛将研究记录从数据库中删除销毁。 如果那个自称吸血鬼的男人能够遵守约定，昂热不介意与对方做交易。至于对方有什么目的，就算那个吸血鬼想要统治世界他昂热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复仇，把灵魂卖给恶魔有又何妨。 问题在于这位吸血鬼先生是否有这个能力来完成屠杀龙王的伟业，这才是昂热所关心的。双方短暂的会面中这个自称枭的青年展现出了强大的不死性，看不见的随从，凭空点燃雪茄的能力，可以容纳各种东西的口袋，以及某种神出鬼没的手段。 从各种能力上看，这位吸血鬼先生与其说强大倒不如用诡异来形容更加合适。但昂热在使用言灵之前切实感受到了对方恐怖的气势，可以说正是因为感到了致命的威胁他才会第一时间展开言灵试图杀气对方。 当时那种压迫感回想起来与自己最大的仇敌，那个名为“李雾月”的龙类不相上下。“或许可以期待一下与这位枭先生下一次的会面。” 到了约定的时间，蓝骁再一次出现在卡塞尔学院校长室，看着自己面前装着鲜血的红酒瓶笑了笑。“看来昂热先生对这次会面作足了准备。” 虽然他从前非常并不喜欢这种冰鲜的血液，但实际上就口感而言和现杀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其中蕴含的生命力有所流失罢了。从前为了彰显自己的力量，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所以才拒绝食用这种次一级的食物，这显然是一种不够成熟的表现，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确实有些被力量影响了心智。 蓝骁拿起昂热准备的鲜血，给自己倒了一杯，如酒般品了品。“今天早上刚抽的，虽然是数人的混合，不过昂热先生确实有心了，谢谢。” “不知道枭先生上次提出的交易，是否仅限于青铜与火之王？或者说我能否与枭先生以清除所有龙王这一点达成合作。”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昂热开始进入正题。 “如果昂热先生能够切实掌握其他龙王的具体位置，并且提供额外交易的报酬，我自然可以出手。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我证明自己有足够杀死龙王的实力对吗？”蓝骁笑吟吟的眼神中透着无比的自信。 昂热愣了愣，他刚刚确实在考虑怎么开口让对方展示自己的实力。“传说吸血鬼能够看透人心，看来是真的？” “确实如此，非常好用的手段，尤其是在谈判中用来占据上风，亦或是战斗时预知对方的行动。”对于面前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大的老狐狸，蓝骁自然会动用摄神取念掌握对方的实际想法。 “既然如此，枭先生是否可以答应我的要求。”昂热收起脸上的笑容，任谁被人窥探思想都不会无动于衷。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