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存之道
“嬴姝姮，我要，救她！”最后二字由缥缈变得坚定，鹿锦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光彩，眼前那块漂亮的石头也变成了鹿定溪的脸。 此时的鹿定溪眼中满是焦急之色，见鹿锦像是意识恢复了，连忙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鹿锦摇头表示无碍，却又道：“爷爷，刚才我看到一块奇怪的石头，想仔细看的时候那个女孩又出现了。” “你刚才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鹿定溪摸着他那乱糟糟的胡须，道，“一直在念叨着一个名字，还说要救他。嬴姝姮？难道这就是那神兽麒麟所说的‘小主’？” “对，嬴姝姮，我要救她。”鹿锦的眼神又变得涣散起来，不过这次他很快就清醒了，甩甩头苦笑道，“爷爷，我觉得我好像摊上事了。” “嗯，这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有个‘因果’一说，虽然以我的见闻着实想不明白这么大的因果为什么会降到你头上，但是撇开这些不谈，你，就不想去通灵者的世界闯一闯吗？”鹿定溪突然抓住鹿锦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鹿锦不敢同鹿定溪对视，也给不出答案，他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更不用提如何日期面对。他对这种感觉十分不适，自然下意识是想拒绝的。 鹿定溪缓缓放开自己抓住鹿锦的手，轻叹一声，不论鹿锦如何去想这件事，但是因果必会将他推向那个世界。 “爷爷，‘宗级’是什么？这件事是不是很难做到？”鹿锦很久之后才问道。 鹿定溪这才意识到，尽管自己昨天对鹿锦絮叨了那么多，但是对于通灵者世界中一些基本的事，自己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是我疏忽了……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鹿定溪点着了自己的长杆烟道。 “在成为通灵者之前，还有一段时期被称作是【锻体期】，分为【叩门】【辟宫】【通途】以及【凝印】四个阶段，待凝结灵珠之后，就可以说是成为了真正的通灵者，而通灵者又被分为九个境界，我只知道前四个，分别是【灵师】【灵尊】【灵宗】【灵主】。而依我看来，你应该就是处于最低级的灵师。” “那这么说，灵主是不是也不难达到啊？”鹿锦听后有些兴奋，问道。 鹿定溪一阵苦笑，道：“人的身上有三百六十五个吸收元灵的窍xue，被称作是【门】；十个元灵的爆发点，被称作是【宫】，我耗费几十年的时间，有几次还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至今也只打开了二十几个，堪堪开辟右手上的一个宫，你说，后面的进境能比前面的简单吗？你只是没经历过，不知道里面的艰辛而已”鹿定溪看着鹿锦，眼神之中满是羡慕。 “那除了像我这样，一生下来就打开的，还有什么办法打开门呢？”鹿锦问道。 “当然有，有一种被称作是【导引术】的锻体法诀，能够帮我这种人打开门和宫，但那怎么又会是普通人随便就能获得的，我就是因为抢夺一本这样的法诀险些把命丢了。”鹿定溪惆怅道。 “放心吧爷爷，以后我一定会为你弄一本回来的！”鹿锦看着鹿定溪，拍着胸脯一脸认真道。 鹿定溪听闻哈哈大笑，欣慰地说：“爷爷都是个半只脚进了棺材的糟老头子了，只要你能在那个世界里混出点样子来，我在地底下也能一直乐呵。” 鹿锦抓紧道：“爷爷寿命长着呢，而且你不是说过，变成通灵者就能长寿吗？我一定抓紧时间弄到的！” 鹿定溪又是一阵大笑，还不住“好孩子，好孩子”地说个不停，直到笑累了，才停下来，眼神逐渐变得严肃，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我，没有你娘，没有哪怕一个亲人，在那个世界里，怎么才能活下去？” 鹿锦一滞，他那想过这些，他才十二岁，怎么会考虑这么多。 “这才是我最想教你的。”鹿定溪站起身，“既然你注定会到那个世界闯一遭，那首先是得把活下去的技能学好了。我当年就是因为这样碰了不少钉子，现在我把自己总结的经验教给你，虽然长远来说可能就没什么用了，但是至少能帮你在一开始的时候过得舒坦些。” “好的，爷爷。”鹿锦也跟着站起来，点头道。 “其实也不是很多，打猎算是其中之一，至少落魄的时候还能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其他的，第一，你能做到任何时候都保持清醒、绝对镇定吗？第二，你能做到该舍弃的时候足够果断吗？第三，你能在受委屈的时候做到隐忍吗？第四，你能做到对周边的一切保持警惕吗？第五，你跑得够快吗？” “啊？”前四条虽然鹿锦不太懂，但是听得热血沸腾，到了最后一条，鹿锦脑袋里瞬间就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是很理解，我会在之后的时间里把这些帮你都刻在骨子里。你，准备好了吗？”鹿定溪由背对着鹿锦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火热。 鹿锦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还是缓缓点了头。 鹿定溪嘴角微勾，道：“这个院子太小活动不开，咱们去靶场。” 所谓“靶场”，就是鹿家屯村中教小辈练习射箭的地方，位置在鹿家屯村边的树林旁，是一片约么有两亩大的空地。那日鹿锦自树林中拣柴回家，路过靶场，恰巧鹿元堃在教村里的几个孩子射箭，见鹿锦朝这边观望，又恰逢鹿定溪跟吴用外出行医，就一时兴起叫鹿锦过去，说是他年龄也差不多了，就教他射箭试试。 哪成想，这鹿锦竟是个射箭的天才，仅仅是听了鹿元堃的讲述，以及看了他射了几箭之后，便在五十步开外，第一次开弓，就射中了靶子，随后几箭，更是指哪射哪，百发百中。 鹿元堃下巴都惊掉了，连忙问是不是鹿定溪之前教过他，得到的回复是从来没有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他捡到宝了，而且是在鹿定溪的眼皮子底下。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受了鹿定溪不少的敲打，至今见了都怕，现在竟然把他孙子“培养”成了神射手，也算是小小报复了一下，以这样想，就更开心了，笑声都忍不住大了几分。 一众学射箭的孩子中，还有鹿元堃的小儿子，鹿钢，这家伙在他老爹的铁拳之下，可算是被锤练成了鹿元堃肚子里的蛔虫，鹿元堃放个屁鹿钢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老爹这么开心，鹿钢眼睛一转，顺势就提出了带他们出去打猎的要求，并说如果鹿锦再打到什么猎物，鹿元堃那岂不是发现了一个打猎的好苗子，稍加培养一下，那这次秋猎说不定就能打翻身仗了。 鹿元堃听后更高兴了，当即就表演了一下他的那后绝活——抛石锁，并指着那个二百多斤的石锁对鹿锦说，如果他能把这石锁提到自己的肚脐眼之上，明天就带他们出去打猎。 那群孩子们一阵欢呼，眼神热切地看着鹿锦，后者被看得怪不好意思，就去试了试，然后就有了鹿锦梦里的情景，以及更远一些的，被猛虎追杀，最后竟然完成了反杀的壮举。 靶场上，鹿元堃今天刚好在教孩子们射箭，见鹿定溪带鹿锦过来，连忙笑着脸、搓着手上来问：“哟，三叔，您怎么来了？” “我来教锦儿一些东西，你们继续就行。”鹿定溪吐了一口烟道。 “哎，好嘞，您要是有事叫我就行！”说着鹿元堃赶忙转过身去，顺手擦了一把汗，就又去教孩子射箭了。 “哼，没出息。”鹿定溪看着鹿元堃的背影不屑道，只不过含着烟斗，说得有些含糊不清。 “爷爷，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一旁的鹿锦问道。 “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打死那头畜生的。” 鹿锦先是一滞，然后就开始讲起了他打死老虎的过程，这小子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口才倒挺不错，讲起来绘声绘色的，很是生动形象。 “有趣，那你记得那畜生当时的眼神吗？”鹿定溪把长杆烟别到了腰间，问道。 鹿锦咽了一口口水，那一双嗜血又贪婪的眼睛他是绝对忘不了的。 “还记得，对吧？”鹿定溪见鹿锦的表现，问道。 “是……是。”鹿锦磕磕巴巴答道。 “像这样？” 鹿锦疑惑，下意思看向鹿定溪。 谁知，他对上的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嗜血、暴戾还有疯狂，鹿锦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鹿定溪问道。 闻言，鹿锦回过神来，但尚未有所反应，就感觉右臂一紧，整个视野变得天旋地转。 噗通 随后是鹿锦在地上呻吟的声音。 “记住，任何情况下都要清醒、镇定。为了你能在那个世界活下去，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把我说过的变成本能。” 由于被摔得喘不上气来，鹿锦小脸憋得通红，但还是咬着牙说：“好……再，来！” 鹿锦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见到了鹿定溪伸出的手，他下意识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但是只到一半，就抽了回去。 鹿定溪脸上挂着微笑，但是他的反应却要更胜一筹，一下拉住了鹿锦的手，又是一个过肩摔。 一旁的鹿元堃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这是“教点东西”！？这怕不是有仇吧！？往死里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