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相见
司禹面上虽波澜不惊,但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 那句平白无奇的,‘不就杀个人嘛’,像一道魔音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他知道瑶台之人都不简单,是从尸山血海一步一步爬出来,才有了如此的成就。 就拿赤炎这方天地的竞争,就能窥探到瑶台这种地方的竞争该有多么的激烈。 可心中的落差还是很大的,这就是俗世与瑶台的差距。 更是狼族和人族之间的差距。 他自认自己也是杀伐果断之辈,更是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才带着狼族走到今天的位置。 更是明智的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尊者。 其中付出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 然也清楚的看清了他和瑶台之人的差距。 心里怎能没有点患得患失呢? 他深怕他成为拖后腿的那个,更怕他不能追上尊者他们的脚步。 只因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群族人。 凰翎的那句习惯和拍拍他肩膀的举动,司禹不是笨蛋,自然也能看清其中的深意。 这是让他不要有心里负担,每个人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 如果他身上没有可取点。 那么尊者是不会让他们狼族为她办事的。 想到这里,司禹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凰翎的小脑袋,一脸的姨母笑。 小少主怎么这么可爱又体贴的。 哎,这要是以后他的孩子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怎的就便宜了这赤炎的九千岁了。 君墨夜感觉到背后一道眼神时有时无的扫过他的后脑勺。 抬眸瞥了一眼,正好怼上司禹一脸嫌弃的眼神,眉头轻蹙。 这头狼这是什么眼神? 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等再次抬眸看到那头狼看向凰翎那满含笑意的神情,好像自己的孩子般骄傲的时候,他慢慢品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 一股nongnong的茶味。 嫌弃的抽了抽嘴角。 两人的眼神官司被凰翎尽收眼底,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贼遛遛的扫过两人,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眼底闪过狡黠。 感受到司禹的大手揉上脑袋的那一刻,凰翎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心,脸上带着甜笑,嘴上更是如抹了蜜一般,“禹叔,抱抱,宝宝想你了呢!” 凰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笑的一脸无害。 姬惟与回眸看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两人,不禁摇摇头,嘴角轻勾,一抹笑意从嘴角划过。 有司禹这个活宝在,小少主也变得活波很多。 “禹叔也想宝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也有半个时辰没在一起呢!好想好想啊!”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像君墨夜炫耀,那得瑟的小表情让人恨不得送他一拳。 还好死不死的在君墨夜的伤口上疯狂蹦哒,“我家宝宝怎么就这么可爱,这么香喷喷的呢!你说是吧,九千岁?” 君墨夜听闻那句炫耀的话语,身子微微一顿,一声轻呵从口中溢出,“呵!” 另一边,凰妙戈在山上看完小猪和池塘后,踱着步子慢慢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的风景让内心格外的平静,各种果树在山间随处可见,这里的布局更是用了心思。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苍何落后凰妙戈一步之遥,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前面那道虚无缥缈的身影上。 很久很久,回神时,嘴角划过一抹浅浅笑意。 两道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山间的小道上。 什刹海。 红色的天空,黑色的土地。 太阳毒辣的照射在大地上,地上裂开一道道缝隙。 魔刹站在烈日下,望着前方的虚空,身子就这样保持的一个姿势,久久没有动弹一分。 忽然,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隔着封印,隔着时间的长河,更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脸上的神情让封印外的两人尽收眼底。 魔刹狼狈的收回视线,眼底一片暗色。 哪怕隔了千年,那道身影依旧能牵动他的心神。 可苍天不公,为什么要让他们成为对立面,成为敌人! 让他心中一腔的情感只能埋藏在心中,把自己的心思掩埋在心底的一角。
任何人不得碰触。 也不敢去碰触。 苍何挑眉看了一眼魔刹,眼底的情绪一闪而逝。 他静静的站在凰妙戈的身后。 他的出现也让魔刹有些意外。 尊者到这里他想到过,只是早晚的问题。 上次阿戈的那句‘如果注定你死我活,不如我活你也活’,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 他也知道她会来。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 更带着一个他? 他们又为什么会在一起? 这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蹦腾翻涌,可到了嘴边的话他问不出。 他有什么资格问这句话呢? 用什么立场问这句话呢? 更以什么身份问这句话呢? 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更没有身份。 在千年前那场战争开始的时候,从他们刀剑相向的那一刻开始,从他受染她身边之人的血开始,他就失去了一切。 以后漫漫人生路,注定了他们没有交集。 如今也不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他深知她的性子,任何事情都有轻重缓急。 如今应该有比让他们先死的人或势力出现了,她要先对别人出手。 把他剩下的价值给榨干。 他……好像还有点开心。 他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低沉嘶哑之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带着不易察觉的缱绻深情,又夹杂着点点小心翼翼,“阿戈。” 凰妙戈缓缓抬眸望向封印内的魔刹,目光犀利,眉如远山,幽暗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魔刹,好久不见。” 语气稀松平常,就像老友好久不见,虽无波澜,却在从中听出了一丝兴奋之意。 魔刹身子微微一颤,那种千年前被支配的感觉再次出现。 这种兴奋,绝对不是看到他才有的兴奋。 而是阿戈股子里的好战因子蠢蠢欲动。 他永远记得,战场上,阿戈一袭红色的襦裙,手握长刀,如入无人之境般把他们杀的唯有龟缩在这里才保存了一丝血脉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