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相（下）
“你说……什么？”默秋的脸色冷的可怕，不过帕德利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他刚刚在‘梦界’内遭到了诡面的极致精神折磨，没个几天缓不过来的。 默秋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闯进来的目的，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身后米奈尔的存在，只因为帕德利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或者说……是那一句话中所蕴涵的两个名字。 萧笙和诺莉斯，这两个名字对于默秋来说，就是一道锁。正是它将他锁在了‘光明世界’之外，也正是这道锁让他成为了‘亡使’。 没错，萧笙和诺莉斯正是他父母的名字，‘默秋’这个假身份是其父萧笙早早就准备好的。或许他很久之前就预感到了危机，所以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一条后路，取‘默’这么个奇怪的姓氏，也是告诫默秋要懂得低调行事。 但事情又怎么可能那样顺利，默秋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不可能会融入到主流的社会之中，但他也同样不可能会坠入黑暗，沦为彻头彻尾的罪犯……于是，就有了‘亡使’，就有了这么个游离于两界之间的‘边缘人’，就有了默秋。 现在，这把锁再次展示在了默秋眼前，甚至，他已经模糊地看见了属于那把锁的‘钥匙’。他曾经无数次调查研究所，但却始终无法查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到现在他更是接触了‘禁断科技’这种东西，也大致明白了研究所究竟都在研究些什么。 再结合上刚刚帕德利的那句话，如果自己的父母曾经也参与过‘禁断科技’相关的研究，那么因某些原因而被‘灭口’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而且这种事联邦一定不会外泄，自己要是想知道，就只有…… “别紧张，帕德利，见到我很奇怪吗？”默秋想到这，没再犹豫，而是换了一副阴冷的嗓音，对面前蜷缩着的帕德利开口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还……你当初要是听我的，老老实实把能源井的设计图纸交给院长，根本不会有人对你们怎么样的……”帕德利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看来他确实把默秋当成了萧笙。 默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盯着帕德利，再次问道，“为什么要把图纸交出去，为什么区区一张图纸就能让你们做出那种事？” “你还问我！你这家伙打算把‘能源井’公开发表啊……平时就喜欢乱来，这次更是顶着院长的鼻子往上爬……你只要把图纸交给他，让他在议会内部发表，联邦一样可以用上这‘无穷尽’的能源！”帕德利越说越激动，而且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不过眼神却依旧迷离。 “看起来，‘能源井’很重要。”默秋说。 “你在扯什么啊，那可是近乎‘永动机’的存在！啊……为什么亲卫队的人没杀掉你这个手无寸铁的混蛋啊，区区点级异能者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帕德利居然撑着墙站了起来，语气还带上了怒意，似乎已经彻底回到了当年的样子，“你这种不合群的家伙本来就是院长的眼中钉，偏偏你还是个‘天才’……‘能源井’的好处一分不会少了你的，为什么就偏要把这种东西公开给整个‘彼岸’呢……” “不然呢，把它交给你那位院长，然后成为他在议会内平步青云的筹码吗？”默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更冷了，“早就听说研究所和议会的关系更近，看来果然如此。‘彼岸’内部也在勾心斗角是吗，这种技术居然不打算交给军部或者安全局吗？” “你……”帕德利站直了身子，怒视默秋，不过，他的眼神随即变得惊恐，刚站直的身子也因小腿一软，倒了下去，“你……你不是萧笙，你到底是谁？” 默秋听到这话，两部走上前，右手伸出，掐住了帕德利的脖子，让他没有再次倒下。 “所以，你们花了十多年，依照着他的图纸，造出了能源井核心，并打算将它运到‘彼岸’去是吗？”默秋想起了诡面刚刚手中握着的东西，沉声道，“醒了吗，认得我是谁了？” 帕德利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刚刚的强烈情绪波动让他部分脱离了诡面的精神污染。他看着默秋，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是那个……那个凌科带来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萧笙……” “我是谁不重要，帕德利博士。重要的是，你得告诉我，有关你刚刚提到那件事的详细信息，否则，我会在一秒内扭断你的脖子，让你这人渣去面见死神。”默秋提着帕德利，一股黑色的气流顺着他的掌心涌出，没几秒就笼罩了帕德利全身。 “这……这是什么！”帕德利惊叫道。 “这是你的‘死气’，有了它，我就能用比诡面更加恐怖的方式折磨你，来得到我想要的信息……要是不想经历一次的话，就一五一十地说明白。”默秋的语气已经冷至冰点，表情却毫无变化，但正是这种反差，让帕德利吓得浑身软。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这个机关算尽的老狐狸还在思考怎么才能诓骗眼前这个疯子，但就在他刚刚冒出这种想法，便有几缕黑色气流逐渐上移，攀到了他的耳畔、眼角…… “这只是前菜，我希望你在感受后，别再心存侥幸……” ………… “在这呢，在这呢！”房间的门被打开，柒师带着两名暗日士兵闯了进来，却只见到了靠在货架边的默秋以及站在门旁的米奈尔……以及躺在地面上，口中不断传出疯狂呓语的帕德利博士。 “呦，曹长官，你可来了，我刚才可是跟诡面大干了一场呢，不过找到帕德利博士的时候，他已经被诡面折磨成这个样子了。”默秋指了指帕德利，耸肩道，“要不是米奈尔的及时支援，我可能都已经英勇就义了。另外……亚戈长官已经力竭，被诡面俘虏带走了，这事你最好赶紧跟凌科长官报告一下。” 柒师皱起眉，但还未等他说话，米奈尔又道，“还有一件事，列车遭到了‘神之右手’的侵入，目前焚将已经被对方带走，‘暗爵’等人被击败，我趁乱逃了出来。” “怎么会……”柒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白，又看了看那个状态的帕德利，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全是烂摊子！总之，现在凌科长官正在与使徒交战，米奈尔阁下，烦请您将博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柒师拍了拍脑门，转身就走，既然知道现在两头都计划破产，还不如赶紧抓住机会，处理掉‘使徒’。 “我也去帮忙吧，亚戈长官也算是跟我并肩战斗过，我得帮他处理掉这个元凶才是。”默秋叹了口气，也跟上了柒师的脚步，边走还边扯闲话，“别紧张啊，曹长官，以后打牌让你赢几把怎么样？” “这种情况就别乱讲话了，混蛋小子！”柒师怒骂道。 站在门边的米奈尔看了看远去的默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被默秋完全弄疯的帕德利，久久没有移动。她刚刚完整地观看了默秋的‘真情表露’，也目视了他使用死气逼问帕德利的场面，她从没想过这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家伙居然也能露出这样一面。 或许，这就是‘仇恨’的力量，这一点，她可以说再了解不过了。 米奈尔想起了普利曼卓斯家族被屠戮的那个夜晚，再次想起了孩子们，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想起了圣谕军团的屠刀，想起了那份‘仇恨’…… 若是再次遇到‘金色落日’，遇到圣谕军团长伍德，遇到裁判所和圣堂的罪人们，自己也一样会疯狂，会不择手段，会全力以赴吧？ “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呢……”米奈尔少有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