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序之地（十五）
默秋的脸色严肃且认真，但，纵使他现在气势滔天，川木却还是笑出了声。 “小子，你在开玩笑是吗？”川木气急而笑，虽然在刚刚那一瞬，默秋给了他眨眼间的致命感，但回到现实，这家伙也就是个‘线’级异能者，就算加上后面的几个家伙，充其量也就能跟自己打个平手，这小子哪来的勇气大放阙词？ 默秋并没有因川木的反应而产生什么情绪，此刻他身边汇聚着庞大的死气，就连说话都带上了一丝丝威胁感，道，“我没有开玩笑，川木先生，我打算在此时此地，将你秘密地击杀掉。” 在对峙中的二人身后，刘陆凌和米奈尔以及刚刚站起的王敬之面面相觑，王敬之更是满脸的不知所措。 “默秋他，确实有了很大变化。”刘陆凌点了点头，说道。 米奈尔望着此刻默秋那副神情，那虽然与约翰德尔列车时有所不同，但她明白，那都是一种情绪……为达成目标而不折手段的决心！ “这些黑色气体……我记得是默秋的异能吧，好像是叫‘死气’来着。我想也许是近些日子我们遇到了太多场战斗，见识了太多死亡，让他的异能产生了进化。”米奈尔分析道，她的境界还没有达到能直观地察觉到默秋身上异状的层次，但却足以发觉其特殊之处，“一般来说，想要提升异能的级别，需要大量的练习。但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像他这样，在同领域的环境内沉浸过长时间……” 这些知识是她在圣武士预备营内学来的，是圣教所总结的异能等级提升之法。 “你的意思是，默秋现在已经完全达到了‘线’级？”刘陆凌的命运拥有着能准确判断对方等级的功能，所以他知道默秋还远没有达到‘面’级。 “大概吧，但蒂斯说过，他的异能非常特殊，或许在‘线’级阶段就能产生一些特殊效果也说不定……总之，这仗有的打，全力帮忙吧。”米奈尔冷静分析道。 “话是这么说啦，我们三个都已经暴露了，想不打也很难吧……但这一路上我已经发动太久的‘命运’，这一战就只能提供少许帮助了。”刘陆凌耸了耸肩，瞥了一眼身旁的王敬之，对方现在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刘陆凌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敬之，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等我们稳定下来会给你解释的……总之，现在我们需要你帮个忙，对面那位议会亲卫队的成员就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之一，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王敬之愣了几秒，望了望那持刀老者川木，心中五味杂陈。在之前追捕黑骑士的时侯，他曾说过，自己对黑骑士的‘侠客’风格很不欣赏，但事到如今，自己竟然正准备与代表着‘议会’的议会亲卫队战斗？这无疑是与自己曾经的信念相悖的。 “或许在这种黑暗的时代，‘侠’在某些时候更加有用吧。”王敬之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再无心理负担，挥手释放出一道淡金色薄膜，为站在前方的默秋加上了‘盾’的防御。 而此时的默秋，却根本无视了这种变化，他的眼中只有敌人川木，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对战‘面’级高手。正如他所说，自己要足够‘敬畏’这位敌人，要发挥出与以往那种稳重风格所不同的战斗方式才行…… “臭小子，你以为你在说什么？”川木怒骂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管你是谁，但你刚刚的话所蕴含的意思，是想要谋杀议会亲卫队成员是吗？我现在有且必须有必要将你在此格杀！” 默秋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但你不必为你的行动而给出前提，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根本不会在乎那些……如你所见，这是一场死斗！” “呼……”川木长吁了一口气，随后，他眼露凶光，身体毫无征兆地突然行动，那把长剑如同毒蛇一般袭向默秋，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 这一剑，代表了川木的最快速度，他虽然瞧不起默秋的实力，但却丝毫不敢轻敌，这是他的人生准则，想要生存下去，那就要在实战中尊敬每一个敌人。 “你并不蠢，这很麻烦……”但这一击并没有伤到默秋，甚至都没有伤到王敬之的‘盾’。那轮转着的庞大黑色气流就像是泥潭中的淤泥一般，将那快如闪电的一剑死死缠住，并最终将其拦在了默秋眼前不足十厘米处。 “怎么样，这些来自于监狱内的死气……庞大且新鲜的死气，我能清楚地听到它们的声音，它们知道谁是凶手……”默秋歪过头，躲开剑锋，在说话的同时右手一翻，镰刀倒转，朝着川木持剑的胳膊砍去。 川木自然不会被这种拙劣的攻击伤到，但刚刚那一剑没有命中也确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那等速度默秋是绝对反应不过来的，所以这一定是那些古怪气流的自动反击。至于默秋所言，川木自然没什么感觉，他对于那些间接或直接死于自己之手的人并没有什么悔过之心，但尽管如此，在自己的手短暂地接触到那黑色气流时，他的脑海中还是响起了阵阵悲鸣。 那是亡魂们在临死那一刻所发出的绝命哀嚎，是死亡的真实写照，是名为‘恐惧’的实体之音。 川木本以为自己的心智早就被磨练的如火纯青，但在感受到那种自己这几十年人生中根本没体验过的感觉时，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恐惧……这种感觉让他又惊又怒。惊是惊于自己的心境居然如此脆弱不堪；怒则是怒于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线’级的小鬼而如此狼狈。 虽然两人仅仅过了一招，但却都没有藏手，川木的最速一剑以及默秋那进化为实体的死气侵蚀……最后，竟然是默秋占得了少许优势。 看着川木额头上流下的几滴冷汗，默秋的嘴角微微翘起，道，“虽然你很谨慎，但这一次也让我明白了这种力量究竟有何等杀伤力……是你这种‘面’级的话，我能赢！” “是吗？”那几滴冷汗在瞬间就被蒸发干净，因愤怒而暴起的青筋代替了它们的位置，川木重新摆好架势，喝道，“那就来试试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话音未落，死气……再度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