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治疗
两人在雨中不急不慢的穿行着。 法洛好奇的打量着这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村子的规模不算很大，差不多有几十户人家。 可能是因为下雨，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街上十分的冷清。 “就在前面，那栋最高的建筑。”顺着肯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栋高大的建筑出现在了法洛的眼中。 那是一栋石头堆砌而成的建筑，与周围的木屋放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是一座教堂。 推开老旧的木门进入教堂，一尊石质的神像正对着教堂的大门，这是一尊女神像，一位身披长袍的少女静静地坐在一艘小船上。 石匠雕刻的技艺十分高超，神像看起来栩栩如生。 女神脸带面纱，只有一双紧闭的眼睛露在外面，身体轻轻地倚靠着船头，手中捧着一根断裂的丝线，仿佛睡着了一般。 法洛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偏远村庄居然会有一座命运女神的教堂。 命运女神的信徒已经快要绝迹了，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命运女神的教堂，以前他只是听说过。 曾经的命运女神教会是亚扎大陆上最强大的教会之一，但许多年前，命运女神忽然没有征兆的陷入了沉睡中。 神不再回应信徒的祈祷，这对于命运女神教会的打击是致命的，从此，命运女神的信仰渐渐衰落了。 “村长，人我带来了。” 教堂内十分冷清，只有一个老人跪在神像前安静的祈祷着，听到肯特的呼唤，老人结束了祈祷站了起来。 “知道了，肯特你去把西边那间屋子腾出来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好。” 肯特推门离去，教堂内只剩下老人与法洛两人。 老人看起来很清瘦，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袍，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双眼之中泛着一层白翳。 “我是命运教会牧师布罗蒙特，也是雾林村的村长，你的事情我听肯特说过了，过来吧，让我看看你。” 这还是法洛第一次见到信仰命运女神的圣职者，和之前见到的其他圣职者完全不一样。 简单点来说，就是这个老人看起啦不像是一个圣职者。而且似乎还是一个瞎子，那他该怎么看病？ “我叫法洛，那就拜托了，布罗蒙特村长。” 法洛还是决定试一试，上前一步，老人开始用他那双泛白的眼睛打量起法洛，看来他似乎并没有瞎。 “这样貌，你是北地人吗？没有战纹的北地人，真是少见啊。”老人喃喃说道。 法洛感到有些意外，一个乡下村子的村长居然知道十万八千里外的北地人，这个老人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确实是北地人，灰发灰瞳和高大强壮的身躯凸显着他的血脉。 但他并不是在北地长大，在他的记忆中，当他还是个婴儿时，便已经被师傅喀克带离了北地。 虽然没有真正的在北地生活过，但一路上的道听途说也让法洛对北地人这个群体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野蛮、残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这就是大部分人对北地人的印象。 北地人因为资源的匮乏，时常会南下劫掠，沿岸地区深受其害。 “是，我确实是北地人，但我是在南方诸国长大的，甚至没去过北地。” 为了避免误会，法洛决定还是开口解释一下，这个老人还要给自己诊治，要是因为身份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哈哈哈！” 老人笑了起来，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对你有什么额外的看法，现在的你只是我的病人。” 闻言，法洛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没少因为自己的身份碰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老人开始拨弄着法洛的身体观察起来，法洛注意到老人的神情越来越惊讶，不久后，老人开口了。 “实不相瞒，之前你的伤就是我处理的，在我看来你的伤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就算能下地了至少也得静养两个月。” “可你现在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真是令人惊讶的自愈能力，简直闻所未闻，你并不需要我的医治，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两天便可痊愈，期间注意好好休息，省的留下什么隐患。” 法洛听了以后摇了摇头，说道：“布罗蒙特村长，我要治的并不是我rou体上的伤。” 接着，他将自己的状况告诉了老人，老人听了以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肯特只告诉我你要看病，我以为你是要看身上的伤，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拿点东西。” 说完，老人走向了靠近教堂门口的一个房间，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法洛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老人拿着一个小罐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过来吧，稍微低一下头。”老人招手示意法洛过去。 法洛走上前，将头低了下来，只见老人用手在罐子里蘸了蘸，将罐子里的东西抹在了法洛的额头上。 法洛闻了闻，这是圣油的味道，以前在其他教堂他也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圣油是仪式媒介之一，看起来眼前的这个老人要施展神术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疑惑，命运女神不是陷入沉睡了吗？他从哪里获取力量？ 接着，老人将圣油抹到了自己的眼皮上。 “看着我的眼睛。”老人的言语仿佛带有一股魔力，法洛不自觉的就看向了老人的眼睛。 不再是那双泛白的眼睛，而是一双散发着金光的眼眸，看起来神圣、庄严而且没有感情，他感觉似乎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这双眼睛里。 法洛发现老人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散发着金光的眼眸中倒映着一条大河。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梦中的那条大河。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老人眼中的大河继续变化着，紧着发，法洛看到了一团升腾的火焰，在大河上猛烈地燃烧着。 正当法洛想要看得更仔细些时，老人眼中的金光消退了，变回了那双泛白的眼睛。 “好了，起来吧，首先我要告诉你，你的这种情况，我没有办法医治。” 果然，虽然早有准备，但心中还是不免微微沮丧，不过话却还没有说完，老人接下来的回答让法洛激动了起来。 “但是，命运已经给了我启示，我已经知道了解决的方法。”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治不了以外的答案。 “布罗蒙特村长，请务必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我必有重谢！” “只要你补齐你缺失的部分，弥合裂痕，就不会再发疯了。” “那么我缺失了什么？裂痕又是什么？”法洛急切的问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似是而非的线索，他想问个明白。 “我也不知道，命运的启示就是如此模糊不清。”老人严肃地摇了摇头。 “但绝对可信！”老人又补充了一句。 “你的命运指向了北方，向北便可以寻得你希求之物。” “向北？是去一个地方？还是找一个人？或者是找一件物品？” 法洛忍不住继续发问，如果能有一些更具体的线索就好了。 老人摇了摇头，随即不再言语。 “好吧，感谢你，布罗蒙特村长。” 好歹有了一点进展，法洛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不用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让肯特去给你腾了一间屋子出来，一会我带你去。” 说完，老人拿着罐子走向了门口的屋子，又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无事可做的法洛再次开始四处打量起了教堂内部。 教堂内部布置十分的简单，除了神像之外就只有几排木质长椅和几根微微发光的烛台。 正当法洛打量着教堂内部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阵被注视感，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教堂内并没有第三个人。 猛地转头望向视线的方向，法洛发现那居然是神像的方向。 女神像就那么安静的立在那里，紧闭着双目，依然保持着之前倚靠在船头的姿态，并没有什么其他人。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法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决定这两天要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