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常涛的嘴
正琢磨着呢，忽然一个同学急火燎毛跑了进来：“韩智，不好了，曹勉在游戏厅作弊，被老板捉了现行，脸都被打成猪头了，要多惨有多惨，你赶紧去看看吧。” 韩智心里咯噔一下：“游戏厅？哪儿的游戏厅？” 那位同学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没听说吗？学校隔壁的小巷里，新开了一家游戏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县里明文规定，中小学附近不得开设游戏厅等娱乐场所，偏偏就有人敢伸这个头。 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这个人应该能量不小。 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常大嘴了。 上一世，韩智就是在这里染上游戏瘾，从而断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途。 这个游戏厅废掉的学生至少二三十个。 这一世重来，韩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掉进泥潭。 他不但要救出曹勉，而且要借此机会，拔掉这颗毒瘤。 怎么办？ 打上门去硬碰硬，那是一头扎进茅坑里——找死（屎）。 况且，上一世，因为身上背有案底，影响了子女入学和就业问题。 记得有一次，儿子韩思哲告诉他，长大了要参军。 当八岁的儿子踢着正步，敬着军礼，问他自己像不像解放军的时候。 韩智却只有一个劲儿苦笑，不敢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因为自己坐过牢，儿子这辈子与参军、进入政法部门工作无缘了。 那时候，他就暗暗发誓，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所以，打架是不可能的。 不过，曹勉在人家手里，这一出《单刀赴会》，韩智非的唱下去不可。 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想虎口夺食，对付常大嘴，不冒一点风险根本不可能。 那个新开的游戏厅就在小巷的最深处。 看门面并不咋滴，与平常的门面房，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进去一看却是别有洞天，敞敞亮亮三大间房子。 最外间是最新款的街机，中间是苹果机，而最里间则是一色的麻将机了。 屋里装有空调，暖暖和和的，而且还免费提供雪碧和可乐。 只见里面生意相当火爆，几乎每台机子前都有人在玩，而且大多数是初中生。 麻将机如今已经被淘汰了，但那时候在石壕县城，绝对是稀奇玩意，玩家趋之若鹜。 如同街机三国一般，这东西也是岛国的产品，上面的字有一大半不认识。 最吸引眼球的是，里面有四个女玩家。 你如果能赢一把，呵呵，你知道的，如果能连赢三把，那场面就相当刺激了，所谓的金钱美女，一下子就全有了。 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有人三连胡了，那时许多看牌的就会呼啦一下围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住呼吸，看美女表演。 韩智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担心的是曹勉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他转了一圈，悄悄看了看吧台后面的小屋，没听到任何动静，看来和他心里所想的一样，曹勉被常大嘴弄到楼上了。 楼梯口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闲人免进。 老子又不是闲人！ 韩智找到一个打扮妖冶的服务员，单刀直入：“我要见常大嘴。” 服务员白了韩智一眼：“大嘴哥何许人，可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 这倒不是服务员太嚣张，而是常大嘴太牛逼。 大嘴的大名叫常涛，名列石壕县四大地痞之首，常涛的嘴，赵小坏的腿，崔刚的胆，董小成的眼，提起这四个人，哪个小混混不肝颤？ 按说常涛长得其貌不扬，五短三粗身材，绿豆眼，塌鼻梁，只是嘴很有特点，几乎划拉到腮帮子上了。 但正应了那句嘴大吃四方的俗话，他凭着一张能言会道的嘴，在石壕县混出了名堂，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大嘴的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了，像曹勉这样在他场子里出老千，被剁掉一根手指头都是有可能的。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有个屁同伙，我就是找找刺激，家里又不是没钱，你这儿的三核桃俩枣，我还没放到眼里！” 是曹勉！ 听声音还不算太糟糕。 韩智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了耳光声：“小屁孩，在大嘴哥这里口气别那么大，听见没有？” 一听到曹勉挨打，韩智急眼了，一把推开服务员，闯上了二楼。 楼梯的尽头有一个门帘，还没等韩智伸手掀开，楼下那个服务员已经大叫起来：“大嘴哥，有人上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3515皮靴迎面而来，韩智猝不及防，下巴上狠狠挨了一记，应声而倒。 多亏他反应快，一把抓住了护栏，否则非得从楼梯上滚下去不可。 韩智眼前金星乱冒，感觉一只皮鞋踩在了脸上，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了耳朵，“胆子不小，一个小屁孩，还敢来我这儿讨野火？皮痒痒了吗？” “是常大嘴！”韩智的脸被他踩着拗不过来，只能用一只眼看。 只见常大嘴个子不高，但是横向发展，非常壮实，。 曹勉的块够大的了，但是与人家一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上一世，韩智只是远远见到过常大嘴几次，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常大嘴的嘴比想象中还要大，鼻子比想象中还塌，眼睛比想象中还小。 韩智看他的时候，他也正恶狠狠瞪着一双绿豆眼打量着韩智：“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韩智并没有任何恐惧：“大嘴哥，我是来和你谈交易的。你抓那个出老千的是我兄弟，你要多少钱才能放了他？” “没有人嫌钱多，我也一样。但是你的兄弟在我的场子里捣蛋，用钱解决不了！” “你想怎么样？” “我要他留下一个手指头！” “你敢！大嘴，我知道你背后有人，可是你知道伤害一个在校高中生，闹大之后是什么后果吗？” 常大嘴一声冷笑：“在石壕，就没有我大嘴不敢做的事！来呀，把那个小子拉过来，先剁一根指头，再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