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让他风光入土
; 接到厅官的电话,蒙家在春山的侄立刻兴奋起来。 说实话,他们真是寂寞太久了,在春山,只要避开那么一小撮人,他们简直是独孤求败。 书记、市长换了一茬又一茬,蒙家依然在。里面原因很多,但最根本原因是畏强欺弱,加上利益同盟。 在蒙家年轻一代的心里,随着一部分人外出经商从政,家族蛰伏太久了,以至于连一个小村长都敢跟蒙家叫板。 蒙家几个少壮派的想法很一致,一定要让那个小村长见识一下大家族的实力。 蒙家的年轻人在合计怎么教训丨边学义,边学义在琢磨怎么在买山手续上做章。 边学义跟边学道借了一笔钱,然后找到前任村长陈明,花钱跟陈明买了一个签名,签的是买山合同,日期是边学义自己填的,比蒙家合同的日期早了半个月。 边学义的想法是,村里的公章,你能盖,我也能盖。你那份合同有支书签名,我这份合同有村长签名,大家手续都不全,但论时间,我还在你前面。 蒙家要是说话算话,边学义就当没这回事。蒙家要是出尔反尔,他就陪对方玩。 看见边学义拿回家的盖着公章有陈明签名的买山合同,已经油尽灯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大伯,努力滚动着喉结,想要说话。 因为消瘦,显得很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意混合憧憬的光彩,像是迷途的孩忽然看到了回家的路。 边学道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动工了,他每天接打电话的数量开始激增。 敢为、智为、尚动、学校、股市、圈……就在边学道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边爸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你大伯不行了,你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吧。 开车在回春山的高速上,边学道在车里放着劲爆音乐,放音乐不是他心无哀伤,而且他发泄自己面对命运的无力。 前世,边学道对这个大伯感情并不深。今世,也仅仅是多见了几次面而已。可是大伯身上的一些东西,偏偏让边学道觉得很有共鸣。 现在,他知道大伯将死,他心怀难抑的悲戚,这,是来自血脉的感应吗? 边学道的揽胜开进医院,很是吸引了一批目光。 大步上楼,找到大伯住的楼层,病房门外已经站了一堆人。 其五婶最爱哭,看见了边学道,走过来挽着他,低泣着说:“进去看你大伯一眼吧。” 边学道拍着五婶的后背说:“别哭了五婶,告诉学德了吗?” 五婶边擦眼泪边点头:“告诉了,明天能到。” 边学道也是到医院才想起边学德,心想着不知道边学德能不能赶上最后一眼。 大伯已经昏迷了。 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感觉比平时矮了好多的大伯,边学道心竟然无悲无喜。 没有人知道边学道此时想的是:大伯会不会像前世的自己一样,正在时空漩涡里飘游,然后重生于另一个时空? 他会继续做自己? 还是会做别人? 那个时空里,有没有边学道? 边学道在医院陪了一宿,第二天上午被边妈撵回家补觉。 下午l点多,边学道手机响了。 看见是爸爸的号,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边学道心头穿过。 他知道,大伯走了 边学德午到的,看到了大伯最后一眼。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林琳和王家榆。 看见边学道,边学德红着眼睛凑过来说:“嫂出差了,她让你节哀,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 边学道拍着边学德的肩膀,轻轻点头。 边家人简单碰了一下头,找人看了日,决定两天后出殡。 边爸找到边学道,跟他商量:“你大伯当了一辈农民,没吃着好的,没穿着好的,哎” 边学道问边爸:“需要我做什么?” 边爸说:“告别厅什么的,都选最好的,完事后的酒席,也上点档次。还有,上次你开车接送他去机场,虽然他嘴里说太麻烦,但心里十分高兴,回家后还念叨过,你的车他没坐够。” 说着,边爸抹了一把眼角:“我知道他,喜欢坐车……一辈没享啥福,眼看着条件好一点了,人没了……他既然喜欢坐车,上次你接送他的那几辆车,都叫来吧,一世人走到头,我想让他风光入土。” 边学道没想到,自己天天开的车,大伯回家后一直念念不忘,想再坐坐。 边学道掏出电话,打给吴天。 吴天一听老板家里办丧事要用车,不敢耽搁,马上联系公司的管理层。 大家听吴天说完,立刻取得共识,除了工地那一块,手头的事情先放一放,去春山看看老板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帮着忙活的。
临了,吴天还补充了一句,有车的开自己车,到时跟着车队走,以壮声势 人多嘴杂,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关岳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关淑南。 关淑南合上手机,足足想了一个下午,下班到家后,给关岳发了条短信:我请假跟你一起去。 曲婉知道消息后,立刻联系曲正威,让曲正威跟她一起去春山。 麦小年知道后,给边学道打了个电话,问了出殡时间,说他一定到。 于今是39寝第一个知道消息的,因为他碰巧打电话找边学道。 很快李裕和杨浩也知道了。 李裕知道后,告诉了智为科技的王一男。 出殡前一天,于今开着他的红旗,李裕的车卖了,又不好开家里的出租车,就开着他mama的,拉着杨浩,跟王一男一起,三辆车加入了敢为公司的车队,直奔春山。 松江来的人太多,边学道在春山包了一个宾馆。他没有太多表示,跟每个来的人说了一声“谢谢”。 一些跟边家关系不太近的人,看到宾馆外的车队时,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这都是谁的朋友?平时没见边老大、边老二有这些朋友啊” 另一个说:“边家不是还有两个小在外面闯荡呢嘛?” 旁边一个接话说:“啥闯荡?一个修车,一个上学。” 最开始说话的人问:“那这些车是哪来的?租的?这也不是春山牌照啊 祝植淳最近几天有点感冒,就没出来活动。他是出殡前一天知道消息的,想了想,祝植淳给齐三书打了个电话。 齐三书听祝植淳说边学道家里有人去世了,诧异地问:“他为啥不跟咱们说?” 祝植淳说:“听说他去世的大伯是个农民……” 齐三书这样的人物,听半句话就足够了,伸手摸了几下鼻,问祝植淳:“你说咋办?” 祝植淳说:“我不管你,我一会跟他把地址要出来,明早开车过去。” 齐三书听了,沉声说:“我交的是他这个人,跟家庭没关系,他越是不告诉我,我越要去,我还要带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