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妇人之仁

    那丫鬟锦瑟听着封逐月的话，便也不疑有他。

    只看那锦瑟缓步上前，她走到封逐月面前时候，封逐月正是对着她一张笑脸相迎。可是，等到二人之间的距离堪堪不过一步不到的时候，只看封逐月又招了招手：“你再走过来一些，我方才发现我头上好似长出一根白头发，你来给我将它拔下来。”

    “白头发？”那丫鬟锦瑟轻声重复了一遍封逐月的话。封逐月才堪堪不过十岁罢了，怎么会长出白头发？不过因为是封逐月这么说，那丫鬟锦瑟便也不曾疑惑。她对封逐月的态度可谓一直都十分相信。

    她走到封逐月身边，继而缓缓低下身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封逐月却忽然一跃而起，她正用手中握着的簪子朝着那丫鬟锦瑟刺去。而那时候二人之间的距离之近，若是别的人，只怕根本无从逃避。

    但是那丫鬟锦瑟眉头一皱，堪堪几下便躲了过去。

    封逐月嘴角勾着笑意，只看她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她紧握着簪子，那簪子带着尖的一头便又往那丫鬟锦瑟身上刺了去。

    “小姐。”

    丫鬟锦瑟连忙退却几步，封逐月却不依不饶。锦瑟的目光在封逐月身上仔仔细细扫了一眼，只看眼前的人一双目光冷冽中又带着几分杀气，但是却又的确是封逐月无疑！

    “闭嘴！”只听着封逐月冷冷开了口，她不依不饶举着那簪子一次又一次向着丫鬟锦瑟刺去。以那丫鬟的身手，要避开封逐月的攻击自然不难，难的是她即便避开了，封逐月却始终不依不饶。而她却又不能对封逐月做出无礼之事，不然便是以下犯上了。故而丫鬟锦瑟只得处处退让，还要提防封逐月不小心划伤她自己。毕竟封逐月并无武功……

    但是她却也知道封逐月极其擅长用鞭子这一事情。除此以外，封逐月的身手也堪堪可说敏锐。

    那簪子一次次从她身边划过，虽然从未伤害她分毫。但是她却也听出封逐月挥舞那簪子时候的力气很大，因为耳边是不是便又簌簌长风划过。若不是她能清楚认出眼前之人的确是封逐月，她只怕要以为是哪个刺客故意装扮得封逐月的模样……

    “小心身后！”

    两人一退一进，却听着封逐月面上一惊，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手上的动作也堪堪停了下来。

    丫鬟锦瑟下意识便朝着身后看了去，却是这个时候，只听着簌簌风声从耳边掠过，那银色的簪子从她耳边刺过，只差一丁点，那簪子锋利的一头便是划过她脸颊！

    而这个时候，封逐月却也已经停下手来。

    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丫鬟锦瑟面上先是一愣，继而便看她往后退却了一步，继而用依旧冷冽平静的语气道：“小姐。”

    “为何不出手？”却听着封逐月平静而沉重的声音。

    “奴婢……奴婢要以小姐的安危为重。”那丫鬟锦瑟面不改色地做出回答。

    而封逐月微微挑了挑眉头，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而同一时间，只看她狠狠将手中的簪子朝着那丫鬟锦瑟刺去，一并笑着：“那若是我要伤你性命呢？”

    那丫鬟眉头一皱，本能躲开那一下，却看她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奴婢已经是小姐身边的人。除非小姐要奴婢死，奴婢的一切都将听从小姐吩咐。”

    “哦？”却听着封逐月发出堪堪一声冷笑，而同一时间，她握住簪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那簪子尖利的一头直直指着那丫鬟一双眼睛，那丫鬟锦瑟却是动也不动一下。

    “很好。”又是许久，只听着封逐月发出堪堪一丝轻笑。

    然而那一声笑中却又包容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只要是我要你做的，你就会做？”封逐月微微眯着眼，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丫鬟锦瑟。

    “是的。奴婢会尽全力为小姐达成一切心愿。”

    听着那丫鬟的这番回答，封逐月似乎是满意了一些，却又道：“如果我让你去杀一个人，你也会去吗？”

    封逐月问出这般问题，听着便该是让人觉得疑惑。却看那锦瑟道：“奴婢会完全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只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属于天经地义之事。奴婢走后，希望小姐能好好照顾自己。”她说着这般话，语气之间依旧是那般平静，好似在说着再是寻常不过的事情，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无一丝疑惑。

    “……哦？”封逐月听了这般回答，却好似并没有十分满意，“那若是有一****要你伤我或者杀了我呢？”

    锦瑟皱了皱眉头，继而便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封逐月抬了抬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锦瑟。她微微眯着眼，继而一阵缄默。

    又是许久，封逐月冷冷道：“既然敢为我杀人，若是我让你杀了我，你又有何不敢？”

    “奴婢不敢。因为奴婢不会背叛小姐，所以，唯有这一点，奴婢做不到。”那丫鬟低着脑袋，缓缓做出一番回答。

    封逐月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继而冷哼了一声：“妇人之仁。”

    那丫鬟锦瑟面上稍稍一愣。

    却是这个时候，便又听到封逐月道：“起来吧。”

    “是，小姐。”那丫鬟锦瑟站起身来，面上却又带着些疑惑地看了封逐月一眼。

    而后者会意，道：“虽然的确妇人之仁，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而且，我也的确不喜欢有人背叛我。”封逐月随口做出回答，却又笑了笑，“而且……其实我也不是心思如何狠毒之人。不到退无可退万不得已，我自然也不会真的让你去杀什么人。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这个时候。”这一世，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被人逼迫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是。”丫鬟锦瑟回了一句，而她一双眼睛在封逐月身上看了一眼，继而她微微眯着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