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特别的日子

    那丫鬟如此便也是不领情了不是？不过封逐月也不曾生气，只是又点了点头，继而只看她缓缓抬起手，伸手便去拿那茶壶，锦瑟会意，一手拦下封逐月的手，又飞快起身先一步提起那茶壶：“奴婢为小姐倒茶。”她说着，便要为封逐月倒茶，却看封逐月那茶杯之中本就是满的，她稍稍一愣。

    封逐月轻声笑着：“我本来打算为你倒茶，如今你就自己倒茶吧。”

    “奴婢只敢劳烦小姐。”那锦瑟轻声回答了一句，继而自顾自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

    封逐月道：“这又算什么？我既然能为赫连敏兰为赫连文之为三小姐倒茶，便是为你倒茶又有何不可？”

    锦瑟摇了摇头：“赫连公子敏兰小姐还有三小姐都是客人……主仆有别，奴婢不敢和他们相提并论。”

    封逐月听了这话只得一声轻笑：“锦瑟这话说得极是，但我方才为你倒茶，却不是以主客的身份。你本就是我屋中的人，你觉得自己是客人？”

    听了封逐月这话，丫鬟锦瑟面上只得一愣，继而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言语之中倒依旧是那般语气沉稳，可惜和她从前在封逐月面前的态度相比，却已是有了不同。

    那般变化其实也并不大，封逐月却又不是没长眼睛的人，自然还是能看得出也能感受得到。她向来对丫鬟锦瑟不敢全信，但她觉得，眼下却也是和丫鬟锦瑟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

    却看那丫鬟锦瑟面上没有一丝一分表情，一双眼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深思。

    封逐月却只是轻声笑了笑，她心中知道丫鬟锦瑟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她如何多说。其实她想要让锦瑟对她完全忠诚，那实在是太难了。她是赫连文之身边的人，这是从她从小，甚至从她出生时候便注定的，她对赫连文之的忠心，决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一点她很清楚。

    故而，她不会强求。

    等到茶水不再那么guntang，封逐月将那茶杯轻轻端起，她双手捧着茶杯，继而轻轻抿了一口，她此时此刻正是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仿佛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为谁烹过茶，又入过谁的画？也许若干年后，她也能寻到一位如意郎君，和夫君一起，同坐在一张榻上，烹茶煮酒，写诗作画……

    她如此想着，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方才想起，前世的某个时间，自己也曾经做过这样憧憬的美梦。

    这一世，那样简单平凡的梦境能否得以实现？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一旁的锦瑟正暗暗看着她此时此刻的神态，却看她忽然侧头看着她，此时此刻她那张小巧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她那澄亮澄亮的眼睛里也只有平静。虽然平静，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美好。

    仿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相对而视的瞬间，锦瑟那张向来神情冷峻而严肃的面容上却是微微一红。她低下头去，目光落在桌前的那茶杯上。

    以她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和主子同榻而坐的，更没有这样在主子面前如此轻松自在的时候。

    她暗暗朝着封逐月看了一眼，此时此刻的封逐月正捧着茶杯一口口抿着茶水，她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却给人一种恬静美好的感觉。其实锦瑟对封逐月的了解并不算多，但是她偶尔也会想着，封逐月身为封家的嫡出小姐，若非是生母早逝，她身边孤立无援又自小受尽委屈屡屡被人算计，她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今日这般……这般全然不似一个只有十岁的幼女。她狠下心来的时候，甚至比任何人都更加决绝冷情……而且，她虽然年幼却决不无知，便是她妄想将封逐月掌控手中，这样终究只是妄想。

    她微微低下头来，心中又不禁想着，可是此时此刻的封逐月，又是如此平静……其实她多数时间，也是如此。

    封逐月却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丫鬟锦瑟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贪恋着这短暂的平静和美好。

    她手中的茶水喝完了一杯又一杯，等到丫鬟木玉回来的时候，封逐月已经喝完了一壶茶水。那时候的封逐月面色依旧平静如故，她只是对着锦瑟挥了挥手：“再让人去沏茶。”

    “是，小姐。”锦瑟应了一声，便去叫人沏茶，她自然不会亲手去沏茶，她走到屋外去寻人。

    丫鬟木玉人已经和封逐月聊了起来。两人一问一答。

    “木玉，你回来的正好。”封逐月面上露出几分笑意，“那茶水刚巧喝完，我已经让人去沏茶，你且等一会儿。对了，我让你去问的事情如何？”

    封逐月说这话的时候锦瑟正巧站在门边，还依稀能将封逐月的话听个清楚，她听到封逐月说那话，又看着她面上娜娜淡淡笑意，她稍稍一低头，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却说那边封逐月才问过话，丫鬟木玉也如实回答道：“奴婢倒是打探到了老爷现在所在……不过……小姐……”

    看那丫鬟说话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封逐月不禁笑了笑：“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封逐月看那丫鬟模样，心中便不禁觉得有些不安。

    那丫鬟皱着了皱眉头，继而才缓缓开了口道：“听说老爷昨日晚上便不在府中……故而无人知晓老爷的去处。”

    “什么？”封逐月听到这般答案顿时一惊，“爹爹昨日晚上不在府中？”

    封询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事事有人过问，别说是封逐月了，便是封家的那些个姨娘们难道就清楚封询的去向吗？

    封逐月将心中情绪平复下来，才又开口问道：“你打听到了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吗？”

    那丫鬟却是摇了摇头：“老爷的事情向来不是旁人轻易能过问的。奴婢打听了许久去也未曾打听到。却是听说今日……今日似乎是个特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