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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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文之听过这话之后当即便是一愣。 封逐月似乎也渐渐冷静下来，又冷声道：“想来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意义之事。赫连文之，你为何如此执着？” 赫连文之只觉得封逐月这话仿佛所有人在他心头猛地敲了一下 他继而却是笑了笑：“我这般举动……倒也像是执迷不悟。是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如是说着。 封逐月却也将他方才那话听在了耳中，却是更不知道要如何作答。想来赫连文之方才那番话似是别有深意，可她终究不是那个能够窥探出赫连文之心意的人。 赫连文之却是缓缓抬眼朝着封逐月看了一眼：“封逐月……你知道吗，我知晓你一个秘密。” 赫连文之那话说的倒是认真，叫封逐月听了吓了一跳，她才要开口，却听赫连文之又是自顾自笑了笑：“你似是怕了？你怎么不想想我已知道你太多秘密了。一个秘密又算什么？” 封逐月依旧不曾开口作答。赫连文之似是也不禁觉得有些无趣，又好似是无可奈何。想来赫连文之这样的人，仿佛随便便能得到别人想要的东西，却也是真的有他想要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 而封逐月虽然将赫连文之的落寞看在眼中，却更加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只因为真真假假，她竟然也是早就分不清楚了。她只得在心中想着，有些事情总归还太早了。是啊……现在说有些事情，总归还是太早了。 赫连文之轻声叹了口气，又朝着封逐月看了一眼：“我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眼下下定决心，却只是叫人看了笑话。” 封逐月听他这么说，便觉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皱了皱眉头，还未开口，却看赫连文之正凝视着自己。此时此刻，赫连文之的目光是那样的安静，安静的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与他无关，但是他的双眼中却还倒影着封逐月的模样。他仿佛用尽了一生的爱慕和温柔去铭记住眼前这个人的模样。这一刻，虽然短暂，却叫封逐月不忍打断。她甚至忘了赫连文之此时此刻仿佛用尽全力去记住的人不正是她自己…… 封逐月本以为自己重生之后便该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又平淡无奇地度过这漫长岁月。却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遇到和感情纠葛有所前牵连的事情。 她在心中徒然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说不出来的难受。只因为有些事情真真假假，本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却是…… 她在这真真假假之中，终究还是迷失了。 “来日方长。”却听赫连文之忽然缓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封逐月面上一愣，赫连文之忽然往后退却两步，只看赫连文之的面容上满带着柔柔的笑容，他的双眼依旧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封逐月，仿佛天下之大，只剩下一个封逐月…… “逐月。你我之间，来日方长。终归有一****要叫你明白我的心意。” 赫连文之的声音依旧满带着温柔，却又满带着不容猜疑。封逐月觉得自己对赫连文之的态度虽然一向来决绝，但此时此刻，她却也不禁有些动摇。真真假假之中，她俨然终究还是有所迷失。但是下一刻，赫连文之却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不见。仿佛只是极其短暂的时间，甚至俨然只是一个瞬间。但是赫连文之说过的话，还有赫连文之面上有过的表情，她却是怎么也不能忘记。一瞬似乎就俨然已经成了天长地久…… 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丫鬟木玉和丫鬟锦瑟已经站到了封逐月的身边。 “小姐……” 丫鬟木玉先一步开了口，而一旁的锦瑟反倒是一言不发。封逐月倒是不曾注意到什么异常，反倒是她自己还心神不宁。闻着声音封逐月本能地应了一声。 丫鬟木玉才又道：“小姐同赫连公子……”丫鬟木玉的话才说出口，又觉得自己终究不该这么说，便又道：“奴婢知道有些话奴婢不该多问。奴婢只是有些担心。” “无妨。”封逐月笑了笑，“并无什么事情。回去吧。”封逐月这么说，那丫鬟木玉自然是松了口气。 而一旁的锦瑟虽然一言不发，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是封逐月终究不曾发现锦瑟的异样，几人随后便回到自己屋中去了。 封逐月又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丫鬟木玉不禁有些担心，但她心知封逐月的事情终究不是她能僭越的，便自然不会插手。而锦瑟面上虽然没有异样，心中却早就乱作一团。锦瑟身为封逐月的贴身丫鬟，又因为锦瑟素来贴身守在封逐月的身边，封逐月进屋之后锦瑟便在门外，他能听到房中动静，却不知道封逐月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封逐月在想什么。但是他却也很清楚……封逐月所想之事终究有他无关。 而他……大概也只能暗暗躲在远处，暗暗看着，暗暗听着……却什么也不能做，也没有资格插手其中……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是局外人。 封逐月甚至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意，不知道他心中的苦恼。他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不知道是如何滋味的复杂感情，又不禁在心中想着，原来所谓的悲欢苦痛，是这样复杂的感情…… 屋内偶有动静，多数却是安静，他同封逐月之间虽然只有一扇房门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天和地的距离。 此时此刻，他不禁又想到封逐月先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好友知己，无话不说……好姐妹…… 他在心中哑然，只觉得仿佛是一壶烈酒整个灌入自己口中，烧心的疼痛……却又带着几分非花非雾的懵懂。 他究竟要这样痛苦下去多久？他究竟要一直这样多久？ 他生来便命如草芥，一生卑微低贱，更是尝尽苦楚……虽是死不足惜，却难道这一世都要这样下去吗？这一世，都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