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三章 深仇
白予杰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去找她。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走。再艰难,也非要做到不可。 “谢了。” 他收起电话,脸色冷削地重新走回礼台。 蒋珍儿这时候也由陆欣陪着已经快走到礼仪台前,她看到白予杰走到旁边在通电话,但不知道是跟谁,看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杰,没事吧?”她连忙上前一边低声关心地问道。 “没事。”他淡声回答着,伸出手来,扶着她上了礼台。 白予书和小玉在为大哥挡着时,却是听到了哥的那通电话的,不禁暗自猜到又出事了。 “哥,你女朋友今天不来砸场子吗?”白予玉放眼望过去,来的众多宾客中没见风行晶晶到场。 白予书白了他一记,一副你自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白予玉倒真有些心虚了,低声说道:“不会吧,你问过她了?她真的就为了斯灵越的事情,跟她最好的姐妹都翻脸了?” 白予书略带责备地看着弟弟,低声冷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风行家当年的事情,闲的你啊?乱多管闲事,还把这烂事推给大嫂。 晶晶明着不能说什么,那是因为没有抓到你们确切的把柄,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原来还真是因为他,牵累了大嫂。白予玉不禁愧疚着。 白予书见弟弟蔫头耷脑的样子,心里本来有气,也没再继续训斥下去了,又问他道:“你今天给我句实话,最后人是不是大嫂帮你安排了?” 白予玉不肯说,只是嘀咕着:“这疑心病也太重了吧,不就是一把钥匙的事……” 虽然这样嘀咕,但他心里很清楚,风行晶晶的聪敏机智是可以抵得过他与大哥两人加起来还要绰绰有余。 安若儿刚准备把装好的箱子拉上拉链,脑后突然受到重重一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重新恢复意识,醒来时,只感觉后脑疼痛难忍,眼上却被紧紧地蒙了布。什么都看不到。 手脚都被绳子紧紧地绑在身上,连嘴巴也被布条绑着。 从摇摇晃晃的动静和她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可以判断现在在一辆重型卡车内,四面有密闭的车厢。 鼻子闻到的气味却非常地复杂。最刺鼻明显的有两种,一种是很浓重的皮革味道。另一种,却又是杜松子酒浓郁而独特的香气。 现代人一提被当作调制鸡尾酒的六大基酒之首的杜松子酒,就会马上联想到英国。真正让杜松子酒在英国广为流传的关键,是安妮女王下令抵制法国进口的葡萄酒与白兰地,并且开放始用英格兰本土的谷物制造烈酒,就可以得到免许权。 但杜松子酒的发明地实际上却是在荷兰。 她现在鼻子中闻到的杜松子酒味,也是荷氏的,与英国主要出产的杜松子酒的口味早已经完全不同了。 脑子里浮现出龙炎界当初讲给她关于这种酒的起源。 杜松子酒是在1660年,由荷兰的莱顿大学的西尔维斯教授制造成功的。 17世纪中叶,医学技术并不发达。为了帮助在东印度地域活动的荷兰商人、海员以及移民,预防热带盛行的疟疾病,他尝试着将杜松子果浸于酒精之中,而研制出的一种利尿、健胃、解热的蒸馏药酒,作为药剂使用。 安若儿可以听得到身边那些粗重的鼻息声,而且不只一、两个,有个甚至还带着打鼾声。 看来在这车厢里,就有好几个人在,其中可能就有那个嗜好喝烈酒的人在。 除了皮革味和酒味之外,车厢里还有股体臭的气味。只因为现在天气很冷,还不算很刺鼻。 想像得出,现在抓走她的,是一批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人。 突然。她眼上的布被人扯了下来。再本能地试应了一下光线后,她才渐渐睁开了眼睛。 却至少有七、八双眼睛都在紧盯着她。 连那个原本打鼾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现在车厢里的人,都清醒地盯着她。 那些眼睛的瞳孔颜色不一,几个人竟然是不同肤色的人种,全是男的,单从外表看来。应该也是年纪不一。 之所以不说她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因为他们看来却是非常邋遢,有些连鬓胡子都长得遮住整张脸了,头发也好像是长久未修整过的一团糟乱。 这些人,完全就不像是生活在现代人群中的,倒像是从什么深山丛林中走出来的一样。 倒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杂七杂八的,却有几个身上披着的大衣像是军队配备的,只是并不簇新,一团陈旧,这本来是个很好的线索,现在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他们大多脚上也都是穿着长筒靴子,这才是她之前被蒙上眼睛时,闻到的劣质皮革气味的来源了。 嘴上的布条还紧紧地勒着她的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唔唔’声。 于是,一旁的人再把她嘴里塞的布条也先解开。 一得到机会,她连忙问出问题。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她并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一脸淡定地问道。 目光扫过一遍后,没有看到里面有和自己一样是黄皮肤的人,于是问的话也是用英文。 这其中一个瘦削脸孔,有一双蓝色眼眸的男子开口用不怎么流利的中文对她说道:“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们要找的人,并不是你。” 他这话更像是对她的安抚和一种承诺。 而且从他的话意中,她又得到了更多的讯息。 “我能问你们要的人是谁吗?”她一脸沉静地问道。 或许是她的沉静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对方在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回答了她的问题:“你的前夫,白予杰。” 安若儿从他的话里已经猜到他们绑走她,要她配合,一定是针对她身边的人。 可她还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是冲着白予杰来的。 提及他,她的心里还是一片黯然惨痛,却又不及立刻冒出的满满的担心。 “为什么找他?你们是受雇于人的吧。”她脱口问道,脸上的沉静也终于被打破。 那些人似乎是听不懂他们之间用中文交流的内容,但是,当听到‘白予杰’这个名子的发音时,在他们的脸孔上,却同时都流露出一种狠戾来。 似乎是提及了和他们有着一个深仇大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