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祖坟冒青烟
“咔嚓”,黑色蛋壳裂开缝隙的声音在众人心头响起,龙鳖伸出长长的脖颈,距离黑色蛋壳不足一丈,满眼含笑。 蛋壳上半截碎裂,伸出一只爪子,也不是爪子,更像是蹼。 “咕呱~” 清鸣稚嫩的蛙鸣声,墨九玄头脑忽然一丝细微的恍惚。 蛋壳中出现了一只通体碧幽,身上长有西瓜般纹路的蛙类。 那青蛙额头竖着一道火红色竖纹,在通体碧绿之中,显得十分神异。 “竟然是三眼魔蛙。”元明道长以心念传声。 老道长目光炯炯,盯着三眼魔蛙露出垂涎之色,仿佛恨不得立即将那刚出世的灵兽带走。 “此兽有什么神奇之处?”墨九玄虚心求教。 “这何况现在?三眼魔蛙天赋神通可创造幻境,让人难辨真假,传闻上古年间,在凶兽横行的年代,都能成为一方霸主。 不过此蛙额头处魔眼未开,体内魔气稀薄,想来与上古传说中的魔物还有很大差距。 不过,老夫也未真正见过上古的魔物,对此也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王家若能得此物,也是祖坟里冒青烟,将千年来积攒的阴德一次性全都耗费了。” 庞大的龙鳖低下头,那三眼蛙纵身跳上龙鳖头顶,随着龙鳖缓缓浮出水面,身后周围是万千水兽相随。 如同出征的君王,有无数将士誓死相随。 天空中黑云尽散,碧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与方才宛若地崩山摧般的恐怖场景完全不同。 水兽对那出世灵蛙很是恐惧,但作为人族修士来说,那青蛙也只是色泽更加晶润些,未出生时波动的气息此刻半点也无。 若非额头处未开的竖纹,还会以为那只是田地里普通青蛙。 兴许是冥冥天意,也许真的是王家祖坟冒青烟,那三眼魔蛙在高高的龙鳖头顶俯瞰湖面。 竟然在百千人中,一眼就相中了王凤翔。 纵身一跃,跳到王凤翔头顶。 一时间,近千条目光齐齐盯在王凤翔身上。 这位王家嫡子未来王家家主,心情震撼,耳鸣眼花,一时间激动的神情恍惚,魂魄离身。 龙鳖茫然的望着这一切,实在搞不懂自己尽心尽力保护,为何小家伙见到王凤翔之后便立刻抛弃自己,投入那王家小子的怀抱。 一时间,妒忌使得结丹后期的巨兽面目全非。 意外之喜的冲击下,王凤翔恍惚的精神恢复冷静,颤抖的双手举过头顶宝贝似的轻轻将那三眼魔蛙捧到胸前。 这一瞬,仿佛心意相通,三眼魔蛙发出一声虚幻缥缈的蛙鸣。 巍峨山巅之上,一具庞大通体光滑如玉的青娃睁开了眉心处的竖眼,顿时,万物寂静,恐怖魔威如狂风吧席卷天下。 那些上古凶兽匍匐于半山腰,对着山巅魔物俯首称臣。 ... 大局已定。 王龙回到囚禁自己的小院,还有一年时间,他就能恢复自由。 不过,这一次并非兄长派人将他押送过去,而是他自己要求回去。 “既然犯错,就要认罚,不然王家家规何在,兄长以后又如何执掌王家?”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王凤翔知道,弟弟兴许是明悟了,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被还魂殿利用。 在那生死一刻之际,他没有听从刻薄男子的要求,而是回心转意,清楚了谁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和兄长一起,让那人葬身飞云湖群兽之口。 这次,表面上看起来王龙又被囚禁,其实是他自己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想一想自己和家人的关系,以及未来自己在王家的定位。 有剑宗修士来接庄强,是个筑基八重的高手,又向王家家主王湛表示来自鹤鸣长老的歉意。 鹤长老的确出发了,不过在半路上发觉了还魂殿的猫腻,一路追踪,是以没来王家。 庄强抽了抽鼻子,自师弟董清泉战士之后,他就多了这个习惯性动作。 在他心中,或许这样,就好像师弟没死,永远活在他身边似的,萧天香看待师兄的目光也平静了许多, 以前总是用女人独有的温柔仰慕眼神看向庄强,搞的庄强不时心烦。 如今萧天香在见过黄衫小姑娘威猛的武力之后,醉心于练剑修行,偶尔还有那么一两抹幽怨眼神望向师兄,随即便会被更加浓郁的哀伤取代。 至于百战和何修为,这两位玄云宗的翘楚弟子不知为何,抢着要去无极宗见世面,搞得元明道长头大如斗。 老道长分明看出二人包藏祸心,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可哪里知道二人的真正用意? 为了不回宗门,两人几乎撕破了脸皮,若非差着一个大境界,几乎要大打出手。 不过,元明道长之所以是元明道长,不是因为金丹真人的身份,而是因为不但是金丹真人,而且脾气暴躁的缘故。 一声暴喝,两人如同受惊的鹌鹑般战战兢兢,耸眉拉眼。 临行前,都跑到墨小染的小院和小丫头拉关系套近乎,所展示出的热情,让一旁的韦倩芳产生两人是不是对小师妹图谋不轨的想法。 不过,小师妹不过十一岁,这两人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吧? 那名鹤鸣长老派来的剑宗弟子临行前,将鹤鸣长老的口信带给墨九玄和元明真人。 说是苍州大面积有妖族出没,玄云宗与无极宗位于妖域与人域边缘位置,让两人回去后将消息告知宗主,做好防范,以防妖族。 墨九玄点头称是,与众人分别,带着还魂殿的三名金丹真人和弟子回了宗门。 这趟盘龙岭之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这三位金丹真人。 至于出发时告知赤血暴熊,要送它一场大造化的事,暴熊还小心翼翼的问过一次。 得到了一脚踹飞的待遇和一句话,“三眼魔蛙出世,这么大的场面我都带你见识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做熊不要那么现实,要有理想,低调发育,以后努力成为青光峰的护峰神兽。” 无辜挨了一脚的赤血暴熊满腹委屈,跑到小主人哪里哭哭啼啼,诉说自己遭遇的不公待遇。 小主人倒不像老主人那般无情,强忍着笑意听完,给了它五十枚天品黄龙丹算是替父亲安慰小熊。 离开时,赤血暴熊仰头望天,身后的茅屋里是小丫头强忍许久得到宣泄的捧腹大笑声。 悲从中来,熊生艰难! 无极阁里,玄清宗主难得的睁大了眼睛,患得患失。 “九玄,你的意思是,只要替那三位真人祛除体内毒素,他们就答应加入无极宗,成为无极宗的长老?” “那三个人是无意间加入还魂殿,成为宗门叛徒,多年来一直为还魂殿卖命。兴许是厌倦了这种生活,当我提出以加入无极宗为条件祛除体内毒药时,他们答应的很快。” “还魂殿可不像个正经宗门啊,不会惹来报复吧?” “怕什么,我们有玄武大阵,出了事,苍羽剑宗也会帮我们的。” “九玄,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剑宗表面和我们交好,遇到牵扯宗门利益的时候,你怎知他会为了无极宗和还魂殿开战?” “我答应鹤鸣真人,帮剑宗炼制十枚复灵紫丹,天品的。复灵紫丹可帮金丹期修士在斗法中恢复灵力,而我炼制的最少可以恢复九成,相当多了一条命。 试问,他们能放弃这样的好处?当然,材料他们出。” “九玄,凡事都得留一手,小心总没坏处。” “明白,不过,宗主,这三个人若能留下了,无极宗就有五名金丹真人,咱们宗门晋升三流的事可以提上日期了。” 轰然一声,玄清道长情绪激动,面色潮红,一颗平静如水的心灵霎时间掀起狂风暴雨。 “九玄,晋升三流,真的要在老夫手中实现了吗?” 墨九玄握住老宗主的双手,只觉对方的手微微颤抖,用力握了握,“宗主,你放心,即便没有他们三人,无极宗也可晋升三流。” 顿了顿,他面容严肃,“不过,要先处理好三人加入宗门后,还魂殿那边可能会有报复。” 玄清道长苦笑,“按照我对还魂殿做的事情的分析,勇敢点,把可能去掉。” 墨九玄挠挠头,诡秘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先合计合计,怎么才能让还魂殿不敢小看无极宗。他们要是敢对无极宗伸出爪子,我就剁了它。”
... 青州中部,一处光线阴暗大厅中,主座上有一道缥缈的灰暗身影,模模糊糊,宛若不停飘动的气体。 大厅中央,距离飘动身影十米之处,有两名气息凝重的灰衣人。 二人暗合天道,显然都是不灭金丹的境界。 这两位在外面可雄霸一方,呼风唤雨的大能,此刻战战兢兢、极为恭顺小心的趴跪于地。 屁股撅的老高,似乎十分惧怕那道灰蒙蒙的人影。 “慕华城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人影声音低沉刺耳,宛若九幽而来,听着便让人心生畏惧。 一跪爬的金丹真人不敢抬头,依旧保持谦卑恭顺的姿势。 “禀副殿主,慕华城的各项生意都已经开始正常运作,苍洲那边再无任何人可以和我们竞争。不过四通商会的苏语梦倒是个人才,而且她背后还有个叫做墨九玄达到丹师。 此人炼丹号称青州第一人,上任丹师堂的堂主现在跟着他在无极宗修行,在修行界颇有几分颜面。” 人影道,“这些我不关心,我只想问你,能不能拿下青州的生意?若是做不到,本座换人便是。” 那金丹修士语气顿时有些颤抖,连忙叩头道,“请副殿主放心,在下一定拿下慕华城的生意。” “若是不成,到时候提头来见吧!” 人影毫无感情,“宗门蓄势已久,此番重出,便要一举扫荡修行界,成就唯我独尊的无上伟业。尔等还需努力,不可懈怠。” 那人连连称是。 人影对另一人道,“盘龙岭的事情如何?”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哦?”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王家二子也为我们所动,不过捉拿龙鳖,抓那刚出世的灵兽时,玄云宗、天风阁的人都帮着王家。” “四名金丹,拿不下一个小小王家?” “副殿主,不是属下不努力,而是对方实力太强。明沉三人为一名年轻修士抵挡,甚至落入下风。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三人都背叛殿主,反出还魂殿,加入无极宗了!” 一阵静默,任谁都能感觉到大厅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爬跪的二人大气也不敢喘,静静趴在地上等待。 “屠啸三人身中本殿主的独门毒药,难道他们不要命了?” “这个,属下不知。当时情况危急,属下面对王家的疯狂反扑,镇定自若指挥门人撤退保留实力,若非如此,魂殿损失会更大。” “呵~” 一声轻笑,带着nongnong嘲讽,“照你的意思,本座还要奖赏于你?” “不敢不敢,属下一心为魂殿效劳,只求殿主大业早日完成,不敢有非分之想。” 人影声音骤然冷冽无情,“你谋划不周,致使任务失败,又临阵逃脱,使得本门损失三名金丹修士,甚至连玲珑钟的失陷了,你还有脸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 “不...不是的...” 那金丹真人大骇,猛然抬头身形晃动,人已离开大厅百里,他疯狂逃窜时,身形骤然一顿,浑身剧烈抖动,七窍中溢出黑色鲜血,徐徐坠落。 大厅内,人影若无其事的扔掉手中碎裂的木牌,上面刻有那名逃跑金丹的姓名。 “这枚复灵紫丹赠与你,下去吧,好好做事,本殿主不会亏待你的。” 仅存的金丹真人惊喜接过,顷刻便将同伴的死亡置之脑后,又连磕三个响头表过忠心之后,喜滋滋的离开。 远离了那阴森大厅,一阵微风吹来,这位金丹真人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 他神色变得凝重阴寒,回头瞥了眼那隐匿林间的飞檐阁楼,长长的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