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 老鼠药（三）

    陈大娘这会儿坐在门口长凳上不停地懊恼：“我咋就忘了跟他说，这要是有啥事我可咋活……”

    得宝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反反复复说“要相信医生，人肯定没事”。

    陈大娘心里怕得很，这些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得宝劝她：“婶儿，你歇歇吧，一会儿医生出来我叫你。”

    她摇摇头，只是哭，不肯休息。但哭着哭着哭累了，50多岁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熬，就靠在凳子上昏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这时候抢救室的医生走了出来，得宝赶紧上前问：“大夫，我叔怎么样了？”

    陈大娘坐了一夜，腿麻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站不起来，得宝问了医生，就过来告诉她：“婶儿，我叔抢救过来了。”

    刚刚止住泪的陈大娘，又哭了起来。

    得宝有些无奈地说：“婶儿，我叔没事啦！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她不停点头，但是眼泪还是往下掉：“我这是高兴！高兴！”

    “病人家属，去缴一下医疗费。”

    陈大娘摸了摸自己的外套，里面干干净净，一毛钱也没有。

    得宝看她没带钱，就跟医生说自己先帮忙交钱，陈大娘拉着得宝不停地感谢：“这大半夜让你跑这一趟送你叔，我一会儿回家取了钱就给你。”

    得宝笑了笑说：“没事！对了，你要不要让小玉回来看看她爸？”

    听到女儿的名字，陈大娘立马摇了摇头：“她离家远，工作不好总请假的。再说，你叔也没啥事了。就不跟她说了。”

    听到她这样说，得宝叹了口气，心想，要真的有事，那还来得及赶回来吗？

    同样是大学毕业，得宝和陈琳琳，也就是老陈的女儿，两个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读大学的时候，差不多分数的两个人一个去了省会城市，一个去了很远的南方城市，他还记得陈琳琳当时说的话：“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毕业后，两个人继续选择了不同的路，陈琳琳继续在南方读研究生，得宝考公务员回到了老家，几年打拼下来已经到市区工作了，陈琳琳则是在去年研究生毕业后在南方开始工作。

    得宝决定还是觉得要尊重陈大娘的意见，折腾一晚上，这会儿又困又饿。他想陈叔刚洗了胃，一会儿醒了应该也会饿。

    跟陈大娘打了个招呼，他就出去买早餐去了。自己在楼下早餐店，吃了两个油条，喝了一碗粥。又买了两份粥，几个烧饼和小菜带回病房。

    他把吃的递给陈大娘：“婶儿，吃点东西吧。”

    陈大娘看到他回来，忙说：“你吃你吃，跟我们老两口折腾一晚上，辛苦你了大侄子！”

    “婶儿，你这说的啥话！我不在家，我爸有个什么事不都是你们照应吗？你快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去问问医生，我叔能不能吃点东西。”

    “哎，好……”陈大娘把粥和烧饼接过来，一口饼一口粥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