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去请老爷过来
这就奇了怪了,月懿疑惑,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为这件事是她父亲做的,因而一直心照不宣,可是见月震山神情严肃,不想撒谎也没必要撒谎,看来穆喜脉失踪确实是另有其人所为了,那会是谁呢? 月懿的疑惑、震惊都被月震山一一捕捉在了眼里,他摇了摇头,阴狠的神色唯有对月懿时才会变得柔和、疼惜,“我可怜的女儿,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何你还是放不下那个混账,嗨!” 不管是谁所为,月懿心里明白,穆喜脉的消失对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说是失踪,都已经在悬崖边上发现了她的东西,只怕就算把整个悬崖翻个底朝天,寻到的也不过一具尸体罢了。【】。 既然如此,以防夜长梦多,她也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爹,不管是谁做的,都算是为女儿我做了一件好事,如今穆喜脉必死无疑,我不能允许再有任何人跟我抢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正是明轩哥哥伤心的时候,正需要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帮他尽快忘掉穆喜脉……” 月震山听着,心里已经明白了月懿的用意,当即就打断了月懿的话。 “不必多说,懿儿,爹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爹,我不要……” 见月懿坚持,月震山心里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发作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怎么就如此固执,被一个不懂珍惜的混账鬼迷了心窍,这段时间的种种,难道还不够她看清楚月明轩的薄情吗? 真是可笑! “来人!”一声厉喝,始料不及的月懿身子猛的一颤,神色错愕,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一眨眼的时间,闻声已经进来了两个佩剑侍从,“老爷。” “送小姐回去,好生照顾小姐,若是出了差错,我唯你们是问!”平日里相对脾性好的月震山,发起狠来足以震慑人心,毕竟身为月氏一族的人,从小生长在鸢尾山庄,没有几分凌厉的作风如何能行呢? 一向言听计从、疼爱她的父亲突然大怒,心里也畏惧起来,尽管心里不甘,也只能暂时作罢。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离去的背影,月震山又气又心疼。 “懿儿啊,爹什么事都可以依着你,唯独这件事爹无论如何是不会让步的,爹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 回到住处的月懿,因为刚刚在月震山处吃了闭门羹,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因为穆喜脉的存在,她差一点就失去了她心爱的明轩哥哥,好不容易铲除了这块绊脚石,向来疼爱她的爹爹居然又不答应了,难道她真的要就这样放弃吗? 不,不可能!她绝对不能放弃! 屋外的院子里,一声声鞭子抽打在地上、树上发出的声响格外的刺耳,九龙鞭在空中飞舞缠绕、变幻无形,院子里的一切都难逃她手里鞭子的摧残,处处一片狼藉触目惊心,像极了她此时几近抓狂、怒火中烧的心境。 院门外面,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丫鬟们每次听见鞭子抽打发出的声音,身子都不由的瑟缩发抖,谁也不敢近身一步。 冰儿急匆匆的从远处走近来,已经明白了一切。 “冰儿jiejie……”见冰儿准备进去,一个丫鬟急忙拉住冰儿,看了一眼里面,欲言又止。 冰儿看了一眼好心提醒她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走了进去,她何尝想进去讨苦头吃,可是如果不进去,只怕后果更严重,自从跟了月懿这个主子,就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的。 “小姐。” 月懿看见回来的冰儿,手里的鞭子猛的调转了方向直直的落在了冰儿身旁,伴随着“劈啪”的一声巨响,面色如纸的冰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我让你去问的事情,你可问到了?” “……回三小姐,问到了……少庄主不在庄里。”脸色煞白的冰儿声音颤抖着,面对月懿就如同面对什么凶神恶煞一般。 一个时辰的肆意发泄,尽管心里的怒气丝毫没有减退之意,毕竟是血rou之躯,功力再深厚,表面上也是会有反应的,这不,月懿没有血色的脸上一粒粒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刺眼的光芒,脸颊也充血变得潮红起来,倒是与一身红衣映衬的极好。 刚回鸢尾山庄那会儿,月懿每天变着花样的穿着各种与她豆蔻年纪相仿的衣裳,克制着自己这么多年孤身在外习武养成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习惯,连一贯偏爱的大红色衣裳都换下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见不到当初出水芙蓉一般娇俏的月懿,眼前的她红衣依旧,脸上也少了许多稚嫩,成熟了起来,只不过这种成熟多多少少充斥的都是残忍的味道。 见冰儿吞吞吐吐,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将手里的鞭子熟练的别到了腰间,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和不甘。 “不在庄里?怎么,那个女人的尸首还没找到吗?” “……大概是的。” “备马,我要出去!” “什么……”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怎么可能生还? 既然要找,那就一起找好了,等尸首找到了,她就不信月明轩不死心,一天不死心,她就等一天,一年不死心,她就等一年…… 当初就是因为她不在,才让穆喜脉居心叵测、蓄意接近了月明轩,如今有心之人已死,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呢?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庄外已经备好了一匹快马,月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准备离开鸢尾山庄去找月明轩。 “站住!你要去哪里?” 一声历喝,月懿还未跨上马的身体始料不及,好歹以她的本事稳稳的落在地上还不是问题,身后,不知何时赶到的月震山正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月震山冷着脸,肃杀的神色里依旧是怒火交织,即便是面对他一向疼爱的月懿,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爹,我要去找明轩哥哥,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月懿眼神坚定,更像是对她自己的承诺。 “胡闹,他要作践自己,是他自己的事情,你是我月震山的女儿,我绝对不会由着你这般作践你自己,更不允许他这样作践你!” 月懿眼神里有一瞬的暗淡和失落,是啊,一直以来,她的一片痴心,岂不是生生的被月明轩忽视、作践了吗?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明轩哥哥没有作践我,爹,女儿不想违逆你,可是这件事上我是不会妥协和让步的,既然连爹都不愿意帮我了,那我就自己争取,我现在就要去找明轩哥哥,我要陪在他的身边,他总会发现我的好,总会回心转意的……” 月震山冷笑,真是痴心妄想! “哼,说什么胡话!” “爹,你做什么?”月懿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月震山居然将她别在腰间的鞭子一把夺了过去。 “来人,将三小姐带下去,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私自放她出来!” “谁敢,我……” 没等月懿说完,只觉得脖子后面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转眼间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月震山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原本愤怒狠历的他终究还是软下了心来,可怜天下父母心,若不是他已经将月明轩的心思看的透彻清楚,不忍心看他自己的女儿再这样做自我作践、没有结果的事情,他又怎么忍心这样严厉狠心的对她呢? “将三小姐带下去,请大夫开一些安神助眠的药,她也该好好的歇歇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已经将悬崖搜寻了一般,却依旧是一无所获,眼看着就只剩下崖底没有寻找了,所有人的心也都揪了起来。 月明轩怎么也不相信穆喜脉会就这样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了他。 内心里总有一种直觉,穆喜脉没死,可是一直在方圆寻找的人,都已经找到了几百里以外的地界,也没有一丝一毫与穆喜脉有关的音讯传来。 时间拖得越长,月明轩的心也揪的越近,究竟那些带走穆喜脉的人将她带到了哪里去了,为的什么?现在穆喜脉又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许多许多疑问,压的月明轩快要喘不过气来,以往见过多多少少、或大或小的风浪,他也从来没有半死慌神畏惧之色,如今,面上看起来平稳,其实心里早已经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也是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了疼痛和担忧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日子再多一天,对他而言,不亚于有人在生生的割他心头的rou。 而另一边,穆喜脉一心以为自己写给甫祁的信已经请人送了出去,每时每刻都在估算着信该到何处了,还有多久才能到月明轩的手里,想象着月明轩看到信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儿女之情的感觉,就是这样两个人彼此想着、念着、担心着、幸福着…… 子夜,万物都已经沉睡在nongnong的夜色里。 突然的响声,便打破了月懿院落里面难得的平静,无论是丫鬟还是守在月懿屋外的鸢尾山庄守卫,都警觉忐忑起来,不知道屋里醒转过来的人又想做什么。 月懿一边狠狠的踢着被从外锁上的门,一边大声的喊着,“放我出去,你们听到没有!放我出去!” 一众人站在外面,看着听着,谁也不敢近前,也不敢言语。 “我要见我爹,你们去请我爹过来……” “来人,快来人,你们一个个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等我出去了,有你们好看的……开门,给我开门!” “咚咚咚咚……咚……” 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终于有人真的去找月震山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歇斯底里吼叫、不停踢门的月懿总算是停了下来,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以为不寻常的一夜就要过去了,万万想不多,这才是不寻常一夜的开始罢了。 “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 尽管狠心将月懿关了起来,但是终究不忍心让她饿着,由其是王氏,当真是心疼的不得了,一大早便亲手做了许多月懿喜欢的点心派人给月懿送去。 没想到冰儿刚一进门,伴随着点心盒落地的声音,半瞬之后,整个院子里便响起了冰儿的喊叫声,慌慌张张、面无血色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跑几步就撞到了一堵人墙身上。 “夫……夫人,三小姐……” 王氏身子晃了一晃,原本不怎么好的脸色瞬间煞白,“三小姐怎么了?快说!” 冰儿满眼都是泪水,浑身不停的发着抖,指着月懿的房间说到,“三小姐她割腕了……” 什么!所有人近前的人听见冰儿的话无不都是吓得目瞪口呆,半晌没有一个人反应。 到底是福妈老成,见惯了事,很快便从惊愕和晴天睥睨中清醒了过来,轻重缓急也是了然于心。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你们,先扶夫人回去歇着……再去请老爷过来!” “是。”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原本呆愣在原地的众人总算有了方向,一个个跌跌撞撞着便四散开去,各自想着事情去做,福妈说得对,如果月懿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命也算是完了。 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求菩萨保佑,想方设法力保月懿无碍才是正道。 一身红衣,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腕间的鲜血将一床浅色的织锦被染得触目惊心,此时的月懿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另一只手里依旧握着一块碎瓷片,上面沾着血迹。 王氏哪里放心,坚持要守在月懿身边,远远的看见这一切,原本身子不好,方才已经受了惊吓,如今眼前的场景,无疑是一柄利剑,无情的击穿了她心底最后的防线,整个人瞬间便疲软了下去,若不是身旁的福妈和丫鬟眼尖,差一点就昏倒在地上去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