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世界很大
达到先境界时，石之轩眼中的世界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此刻他眼里的世界再度发生变化，跟以往再度不同。 只见四周飘散着无数尘埃，阳光不再清澈，风不再纯净，街上行走的路人如一尊尊巨人，脸上眼屎清晰可见，那粗壮的鼻毛，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 以往没啥感觉，现在却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各种污秽，石之轩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上纹路变大了好多，一些以往难见的磨痕褶皱如今都一眼入目。 石之轩突然一时心起，想看看徐迁是何模样，当即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徐迁在他眼里同样变大了许多倍。 但仔细看，却发现这位跟他看到的普通路人完全不同，没有任何脏污，皮肤光华细腻，盈盈放着光泽，每根头发都乌黑光亮，不沾染任何油泥头屑，如一尊不惹尘埃的在世之仙。 这让石之轩心神大震，这些现象无不意味着一件事：这位的功力远远超过了他们，几乎达到了另一个物种的层次。 石之轩问道：“这就是教主眼里的世界？” “不！” 徐迁摇头道：“我见到的世界比这更广大、更多姿多彩，比如在石兄脸上有几个很的黑头，石兄右手食指第二指节处，被风吹来了一个形状挺别致的细菌。” 尽管不懂黑头和细菌是什么，但石之轩明白了，这位所看到的东西当是比他此刻看到的还要更多。 石之轩又问：“教主境界如此高深，为何要参与进凡俗之争？想必在教主眼中，帝王将相也不过尔尔才是！” 徐迁笑道：“庄子与惠子曾游于濠梁之上，见水中游鱼而有一番精妙对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石兄非我，又如何知道凡俗之争对我没用？” 徐迁跃上一处屋顶，石之轩跟着跃起。 两人站在屋顶俯瞰下方街道行人，徐迁道：“这下间，才之辈终是少数，普通人才是多数，但不能因此觑了他们的智慧、力量。不瞒石兄，徐某想一统下，是想集合更多饶才智，将武学一道推向更高境界。这世界很大，可能大得超乎石兄所想！” 徐迁右手伸出，掌心托起一个蔚蓝的球，石之轩定睛看去，顿时身子一震，盖因那球上写了文字，隋、突厥、高句丽、大食，甚至许多只在传闻里听过的国名，皆赫然其上 我们脚下大地是颗球，大隋只占那么一点？ 徐迁一边转动手里的球，一边道：“所以不必拘于一国一地！” 石之轩盯着球看了会儿，问道：“这些地方，教主都曾去过？” 徐迁道：“有些地方去过，有些未曾到过。”徐迁故意没清楚他到过的那些地方并不在这个世界。 石之轩面带恍然，以为他今日解开了一个下人都在疑惑的问题——徐迁从哪里来？ 像徐迁这等高手，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各方势力都曾查过其背景来历，却一无所获，但人怎么可能没来历？ 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在这世上的吧？ 现在这一切有了解释，徐迁以往根本不在中土，而一直在中土之外游历，难怪没人知晓其来历过往。 看着徐迁手里的球，石之轩叹道：“未想到世界竟如此之大，以前是石某坐井观了！” 他眼里生出一些好奇，世界如此大，那一定有很多有趣之物，有生之年定得去看看。 石之轩又道：“只是教主想要实现您的想法，并不容易，四大门阀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门阀世家，可真正的门阀却不是他们，或者不只他们，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曲阜孔氏……更有佛道儒三教。” 徐迁笑道：“事在人为，凡敢作乱者，要是精神上不能让他们服气，那就在rou体上消灭。” 石之轩抚掌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人一旦死了，想不服气也得服了！石某颇为期待教主眼中的世界！” 这后一句一语双关，既是在他想提升功力，看到徐迁眼里的世界，同样也是在讲想见到经徐迁改造后的那个世界。 “只要石兄能活着，自然有这机会。” 徐迁随后向石老邪详细介绍了一番江都现今的情况，让老石对他麾下势力有所了解。 当晚，徐迁召来手下文武，给众人介绍道：“想必大家都猜到了这位的身份，下闻名的邪王，今后会与诸位一同共事，望各位能齐心协力，同徐某共谋下。” 徐迁一战将佛门那么多高手击败，更是招揽了魔门邪王，不仅在下间威名更上一层，在己方势力内也是声威大涨，现今哪个敢扎刺不服？纷纷应声称是。 徐迁道：“石兄暂代尚书左仆射一职，与陵一同统领江都内政，只对我负责。” 按理，徐迁还是个割据势力，不该设尚书左仆射这等职位，但徐迁是砸死杨广后，直接抢来杨广在江都的班底，索性也懒得去多折腾，就以原来的架构运行，只进行了些许改革调整。 听到徐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石之轩并未接受，反而推辞道：“石某寸功未立，便任尚书左仆射一职，颇为不妥，请教主收回成命。” 他倒不觉得自己担不起这职位，只是他寸功未立，不好服众。 徐迁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我也没石兄坐稳了这位子，只是暂代而已，等石兄何时有了功劳，再将‘代’字拿去。” 石之轩道：“教主这般信任石某，那石某要是再推辞，未免太不识抬举，既然如此，石某应下了！” 众人上前向石之轩道贺，寇仲、徐子陵道：“石前辈，以后同殿为臣，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虞世基、斐蕴等人心有不甘，原本还想着自己争一争尚书左仆射之位，却没想到空降一个石之轩，但也不敢什么，反倒还得一脸笑容跟石之轩道喜。 一想到要和下闻名的邪王共事，虞世基等人心里既有忐忑，又有轻视，忐忑在于这位武功太高，万一惹恼这位，可能把他们头拧下来当酒壶，但朝堂并非江湖的打打杀杀，这位邪王武功虽高，却未必玩得转朝堂。 要是他们知道石之轩就是和他们共事过的裴矩，怕是得吓得原地蹦起三丈高，石之轩也没暴露自己马甲的意思，满脸微笑地应和着虞世基等人，孰不知他对这帮贪官jian佞早已熟的不能再熟。 徐迁饶有兴趣地看着，等虞世基这群贪官jian佞栽到石之轩手中，知道了石之轩的马甲，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