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命运
非常的准确，在那瞬间，雁夜几乎是爆发出了他这一生最快的速度与力量，是比起他的身体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前，还健壮时的间桐雁夜要干脆利落的多的动作。【】 如果说那个发出指示的神父在这里的话，他大概也会对这个男人这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产生惊叹吧，然后在以佩服的口气夸赞几句，不过，作为当事人的男人却并没有什么喜悦。 或者说，在那瞬间赶到了一股畅快吧，不过，马上就是一种疑惑，是的，再被那份激荡的情绪驱使着刺出这一刀之后，那几乎溢满的心情就褪去了，而那份异样感也传了过来。 衣服的颜色是白色的，并非是那标志性的红色，而且这布质是非常柔和的，属于女性衣物的材质，异常显眼和熟悉的浅葱色正是那柄加持了魔术的利刃周围纹路的颜色，只不过，逐渐渗出的殷红有着将这颜色完全侵蚀掉的样子。 “…呃…啊……” 一瞬间呆住了，握住了刀柄的手仍然保持着那姿势，但是，名为雁夜的男人却在这一刻陷入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或者不愿知道的魔障之中，知道那声音让他明白，这并非是错觉，他的身体并没有弱到会产生这样幻觉的程度。 “……雁…夜……？” 一如往常的声音，温柔的音质，让人听着就感到舒心，但是，此刻却带着些茫然和不解，她感到的惊讶也许并不比雁夜少，甚至，在此刻的她都尚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呃啊……额，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听见那声音之后，已经苍白了头发、扭曲了半张脸的男人机械的抬头，因为身体弯曲，弓背的缘故，所以，本来身高比他矮的女性反而需要低头，才能够看见他。 秀丽的面容，一直都维持着的端庄姿态，只是那脸色显得很苍白，翠色的眸子和他对视着，其中有的是迷茫和疑惑，以及对面前这个不复往日样貌的男人有些为的惊恐和不确定，终究的，他明白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无法抑制的，难以压抑的，不明其意义，只知此如浪潮一般冲刷着自己的心神，雁夜大声的叫了出来，带着逃避，带着惊恐，像是捧着仙人球一样，猛地松手，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些实感一样。 可是，这反而使得手上的那种液体粘滞感更为的明显，惊恐的，无法控制的，身体在退步着，然后在某一个瞬间，直接向后摔倒了，难以接受的心情，让这身体的本能都出现了错误，倒退的腿互相的磕绊到了。 “……葵……” 颤颤巍巍的唤出了被自己用短剑刺穿了胸膛的女性的名字，嘴巴张动着，却再也无法发出声音，眼睛睁大着，几乎是想哭出来，但又像是将要崩溃了一般，那双渗人的白色眸子透出死灰。 刺痛感从胸口直接的传到了葵的脑海之中，而身体在此时做出的反应则是无力的向后倒去，嘴里涌现出来的腥甜也能够猜得出是什么的味道，但这只会让她感到疑惑和不解，她会来到这里的理由也只有一个…… …… “什么？！雁夜？！怎么会是他？！” 刚刚远远望着自己小女儿离去的女性惊讶的做出了回应，身边的这个魔术师虽然危险，但现在却又是非常可靠的，而且他所说的事情也的确可以相信。 “啊~是的，就是间桐雁夜，而他夺取圣杯的目的，虽然没有当面确认，但我也能够知道，他是想要利用着许愿机把樱带回来，但是，现在，却是敌人。” 听见肯奈德的话，葵所感到的只有一时间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她从未想到过，那个男人会愿意做到这样的程度，无疑，她是感动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又像是命运的作弄。 当静下心来，听肯奈德将一些樱的事情缓缓说出来之后，虽然不明白，葵却也懂得了，樱必须要获得圣杯才行，不然的话，说不定会像时臣那样，会永远的失去这个小女儿…… 当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葵就无法按捺了，而这也恰好正是肯奈德这个魔术师的目的，永远都会谨慎处事的他，所希望，就是这个绝对能够影响到雁夜的女性，去争取berserker这个有利的援手。 按理来说的话，这让葵这个普通人被牵扯进来的做法无论是在哪方面都绝对不是好事，至少那个冷淡的少女会感到不快吧，可是，在肯奈德看来，这又应该没有半分的危险才对，不过—— 现在这情景是之前所没有预料到的，大概，就算是肯奈德自己，也会中招吧，即使不会如此严重…… …… “远坂夫人！” 发觉到不对，立刻跟上来的魔术师已经失去了平常那样从容的样子，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也会毫无悬念的偏离本来预想的轨道…… 血液难以抑制，有些讽刺的，不知该叹息还是怎样的，葵所受到的伤竟然和远坂时臣非常的类似，再加上间桐雁夜那完全事先不知道的样子，这种充满了恶趣味的做法，无疑，又是那一个教会的代行者了…… “葵……葵姐！” 当再次的回过神来的时候，间桐雁夜，站都没有站起来，直接的双手杵着地，快速的爬了过来，此刻的他眼中充满了后悔，还有近乎于崩溃的复杂执念，而他的话语，让人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悲哀…… “怎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来到这里的不应该是时臣吗？！” “……” “他已经死了，就是被你的盟友，言峰绮礼设下的圈套杀死的。” 冷冽的声音从一边传了出来，只不过是片刻而已，暗杀者职介的少女就赶到了这个地方，不只是为什么的，并不能完全的理解的，她的行动速度，甚至让她本身意外。 纵然明白，自己的心中的确还深深的牵挂着这个温柔的女性，但是，却仍旧感到无法理解，她应该是悲伤的，应该是无比的想要哭泣的，但是，心里却意外的平静，就好像极致的冰川，冷冽的，无法产生任何的热度。 也许她是无情的，可假使，真的是无情的话，她为什么会甘愿的放弃掉之前消灭对手这样重要的事情，而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以如此快的速度到达呢…… “assassin？！” “樱……” 惊讶、带着些恐惧的叫出了来人，但是在雁夜发出声音的同时，另一个虚弱的声音却更为清晰，而这，也让雁夜再次的呆住了，什么话，什么想法，一切都好像他一无所知一样…… “你……肯奈德，如果回到你的工坊，可以救她的吧？” 同样的方式，将心脏的血液利用angel－player进行引导，想要对躺在地上的葵说什么，却并未出口，而是用有些冰冷和不善的目光看着肯奈德，对他说道。 “你这样的话，就是放弃圣杯了啊！你……好吧，我明白了，远坂夫人的情况比你父亲要好多了，如果回去了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从之前得到的情报，肯奈德也明白了，如果，并不连通根源，只是要让所谓的圣杯出现的话，只需要四到五个英灵就足够了，而现在，如果樱退去的话，也就表明着放弃了圣杯的争夺，这也是肯奈德所没有想到的。 他眼睛微微一眯，盯着樱，有些激动而担心的说道，而无论樱还是他自己，都很清楚，他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但正对上那双血眸时，肯奈德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建议的权利。 “不用了，让我去陪时臣吧……樱，你要好好的，去夺得圣杯啊！这是，我欠你的啊，能在这时候在看见你一次，就够了……而且……这大概也是对我的惩罚和恩赐吧……这，就是命运！” 而在这时候，反驳了这定案的，却是在蹲着的樱面前的葵，现在的她也能够感受到身体里血液的流逝，也能感受到她所爱的那个男人之前所体会的那种感觉，那是多么的恐怖啊，但，她还是放弃了…… “那么，凛怎么办？”清冷的声音立刻产生了追问，而葵却在听见这话之后，在眼中露出了悲伤，而那翠绿的眸子中所印现出来的则是樱那没有浮动的面容…… “你还是在恨着我们吗，樱？”答非所问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倔强和安然在回绝着想要给予她理由的樱，而听见她的话之后，樱却呆了几秒钟，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一样，才缓缓的摇着头。 “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们，最多只会是有着‘失望’或者‘你们有错误’这样的想法。”能够感觉得到，无比确认的，这个少女说的是真的，而这也让在忧伤中等待的女性，不由得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像是满足了一样，她闭上了眼睛，本来无比突然的事情，在这时候，似乎也显得顺畅的接受了一样，两道泪水沿着那脸颊滑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又是那个该死的圣杯吗？！难道，难道圣杯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吗？！葵！” 不可遏制的愤怒将一旁还什么都不清楚的男人唤醒了，充满了恨意的，如同嘶嚎一样的，雁夜对着葵说道，但是，换来的，只是葵那已经快要消失的如同怜悯一般的神情…… “我爱着时臣啊，雁夜，除此之外，现在我也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雁夜，因为我们两个其实都是一样自私的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