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桔梗与黑发少年
天空阴云笼罩，大雨磅礴，在淅沥的雨声中，一场人与妖怪的战斗正在激烈进行着。 “巫女，把四魂之玉交出来！” “交出来！” “交出来！” ...... 确切的说，是数百只妖怪将一个身穿黑白二色巫女服的人类少女团团包围。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少女不为所动，如利剑般的眼神看向吼叫得最大声的那只妖怪，缓缓抬起手臂，然后拉弓放箭一气呵成。顿时，离弦的利箭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所包围，形成强劲的螺旋风暴将阻挡在前方的一切事物全部撕裂！ 犹如一座小山峰，高达数十米的巨型妖怪头部被贯穿，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失去了生机。 静， 寂静。 这眼前的一幕让刚才那些叫嚷的妖怪们全都长大了嘴巴发不出声来。 刚才那一击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吗？ 是眼前这个纤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的少女发出来的吗？ 答案的是肯定的！ 但是妖怪们无法接受一个人类少女，哪怕她是以灵力强大而闻名的巫女，妖怪们也依旧无法接受她拥有轻易粉碎自己的强大实力。 人类什么的，不应该是妖怪口中美味的食物吗？ 那么这个人类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四魂之玉，对了，一定是四魂之玉！ 这个人类巫女是四魂之玉的守护者，那么四魂之玉一定在她身上！这样的话，使用四魂之玉力量的她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就可以理解了！ 没错啦，这就是四魂之玉，可以让明明只是美味食物的人类拥有对抗妖怪力量的四魂之玉，我一定要得到它，得到了它！只要得到了四魂之玉，我就能成为真正的大妖怪。所向披靡，无敌的存在！ 这样的念头在众妖的脑中疯狂生长，已经死亡的那具妖怪尸体非但没有吓住它们，反而让这群妖怪对四魂之玉更是势在必得！ “杀啊，杀了这个巫女，四魂之玉就是我们的！” 不知道是谁起的这个头，在有了带头往前冲的榜样后，其他的妖怪们一个个双眼发红，朝着巫女一齐冲了过去。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陷入绝境的少女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在她的心头产生一丝波动。她只是不停重复着拉弓、放箭的动作。必要时也会展开结界保护自己。 背在身后的箭囊中的箭矢。只剩下最后一根，但是妖怪们却还有三个。而这三个妖怪，也是众多妖怪中实力最强，最为狡猾的存在。 巫女的箭矢就只有最后一根了。它们反而谁也不愿意先上。 因为先上的后果它们都很清楚，只有被破魔之矢贯穿身体，成为满地碎尸中的一员。 这三只妖怪不敢动，只剩下一支箭的巫女也没有轻举妄动，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任平雨水落在头顶，顺着身体滑落。 “要不，我们一起上吧！这个巫女战斗了这么久，一定十分疲惫了。” “对。而且她只有一支箭，只要我么三个一起上，就能在她瞄准我们之前将她解决掉！” “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 在一段时间的对持后，急不可耐的三只妖怪终于决定发起最后的总攻。 相传是在几百年前。一位法力高强的巫女名叫翠子，具有抽出灵魂净化之术及除魔的能力。大量妖怪为了对付她，包括鬼怪、龙、土蜘蛛及其他妖怪，于是集结合体成为最强妖怪。在与这妖怪的长期战斗中，翠子因体力透支，最终不敌，于是用最后的力量夺走妖怪之魂，溶入自己的灵魂中，再释放出体外，因此翠子和妖怪都死了，只剩下魂的结晶，这就是“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拥有很强的灵力，能让获得者拥有强大的力量。据说，四魂之玉还能实现任何愿望，于是几百年来，四魂之玉在妖怪与人类的手中传来传去。后传到一位驱魔师村落的族长手中，为防止四魂之玉再度落入妖怪手里，就将玉交由一位灵力高强的巫女——桔梗守护。 这名长相清秀，淡雅素容的少女，正是守护四魂之玉，灵力高强的巫女桔梗。 听说四魂之玉落到一个巫女手中，不少轻视人类的妖怪前来抢夺，都被桔梗轻易解决。久而久之，妖怪们也知道了这个巫女不好对付，于是用计将她引到远离村庄的森林，让她孤立无援，然后聚集大量想要得到四魂之玉的妖怪对她进行群殴。 原本以为对她足够重视了的妖怪没想到，还是轻视了啊。数百只妖怪死得只剩下三只，放眼望去，森林里到处都是妖怪尸体的残骸。如果不是这个巫女的箭矢只有最后一只，不用说，最后剩下的三只妖怪绝对会转身就跑。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得不拼一把，否则，上了一次当，请君入瓮之计就再也行不通了。 忍不住看了看四周，三只妖怪心有余悸的想道，这还是她孤军奋战的情况，如果是在人类村落里，有着其他村民的协助，别说数百只妖怪，数千只妖怪能不能攻进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没办法，这个巫女的结界太牢固了！ 简直就是个乌龟壳，还带反弹伤害的那种。 下定决心要把桔梗留在这里的最后三只妖怪动了，呈三角形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朝着桔梗冲过来，无论桔梗的那支箭射向哪个方向，都会被另外两个方向的妖怪杀掉。 经过之前的一翻攻击和试探，这三只妖怪早已能够把握到桔梗的结界防御强度，如果只是它们其中单单一个，即使倾尽全力，没有个两三下也别想打破，但是两个联手同时攻击的话，只需要一瞬间就能撕开！ 咦~她居然没有放箭，难道放弃无谓的挣扎了？还是说她的灵力早已耗尽，刚才站在那里那么久只是在拖延时间？ 这个想法在刚刚在三只妖怪脑中出现，就被桔梗接下来的行动粉碎了。 只见桔梗单手握箭，高高举起。 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那洁白、嫩滑的肌肤。 当然，这美丽的手臂是无法吸引三只妖怪的，只是，被紧握的那支箭却发出了幽紫色的，令它们无法忽视的光线。 那个是...好强的破魔灵力，不好，这巫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我可是要成为妖王的男妖怪，怎么能够就这么死去！ 三只妖怪心有灵犀的想道，几乎同时卸下力道，打算向后撤退，但是迟了...... 桔梗手中聚集了她最后力量的箭矢终于承受不了庞大的破魔之力而爆炸。 能量光圈向外扩散，速度之快，让三只妖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被笼罩。 触及到光圈的那一瞬间，在破魔之力的侵蚀下，最后残存的三只妖怪全都化为星光消散，被完全净化掉了！ 作为人类的桔梗虽然不会受到破魔之力的侵蚀，但是长时间的战斗使得身体早已空虚，精神上的疲惫更是难以想象，再加上最后这招引爆破魔之力的方法虽然解决了所有妖怪，但是她也受到了很强的反噬，几天内，别想再使用灵力。 当然，这不重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重要的是，就在消灭最后三只妖怪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只妖怪隐藏在附近的大树上。如果不是她攻击波及范围太大，让对方不得不撤退以至于泄露了妖气，她都还没有发现呢！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也好我也累了，重要可以休息了。 自从接受守护四魂之玉的重担后，桔梗接连不断，几乎每天都会与妖怪进行战斗。太多的杀戮导致她的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疲惫。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她也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履行了自己对除妖师们的承诺。 灵力全无，身体麻木，连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没有的桔梗在绝望之余已萌死志。 就在这时，隐藏在暗中的妖怪现身了。 咦~这是！ 人类？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身上穿着火红色裘衣的赤脚少年。 桔梗先是一喜，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他不是人类。这股不纯的妖气...他应该是半妖吧。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也是得到四魂之玉？这只半妖想要得到四魂之玉又要干什么呢？ 临死之际，桔梗自己都没想到在遇到这个半妖的时候，脑子里会冒出这么多问题来。 或许，是因为这只半妖与自己很像吧。 不被人类与妖怪认可，夹杂在两者之间艰苦求生的半妖，与身为人类，却一直与妖怪战斗，被人类所畏惧的自己，都是孤独的啊！ 因为这份孤独，两者之间产生了共鸣。 虽然在第一眼就对这只半妖产生了好感，不过桔梗还是冷漠的注视着对方，“半妖，你也是来抢夺四魂之玉的？” “啊~？四魂之玉，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本大爷才不知道呢！” 黑发少年用嚣张的语气说道，但是他这种故作高调的态度，然而让桔梗放下心来，就算对方说不知道，没听说过，她也下意识的相信了。 或者说，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求生本能让她宁愿相信对方吧。 不是敌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桔梗在放松的那一刹那，双腿一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