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玄幻小说 - 压胜大道在线阅读 - 第七章 大夏国师

第七章 大夏国师

    启林县,一家酒肆之中正议论纷纷。

    “诶,你听说了吗?何府又累倒一厨子!”

    “果真!这月已是第五个了,也不知何家人要做什么山珍海味。”

    “此言差矣,我表哥给何家供菜,我听得些内幕消息,据说何家厨房是日以继夜地烹饪,流水似的菜肴。”

    “何家还订了各大酒楼的席面,他们要那么多菜作甚?”

    一众食客谈起何家,是神采奕奕,启林县不大,这样的怪事是颇受百姓青睐的下酒菜。

    “菜肴自然是拿来吃,这何家莫不是养了什么怪兽?哈哈哈!”

    一红脸汉子开个玩笑话,众人纷纷大笑,热闹得很。

    有时候,事实常以玩笑的方式被付之笑谈。

    公子羽近日非常郁闷,那日遣散众人各回各家,为其搜罗宝材,他则变作苏淮的模样随王师爷回了何家,他虽然变作苏淮,自然不能做仆役琐事,随手作为一番,何家众人便沦为其伥鬼,日夜受其差遣。

    他起初本以为不过是神魂些微动荡,无须治疗,静养几日便可,谁知脑袋这几日越来越晕眩,心中愈加烦躁,时而有心悸之感,上次心中悸动不断,还是遇上连横那个怪胎。

    公子羽使出浑身解数也找不到病症所在,实在古怪,修为不损,神魂不泯,rou身不伤,就是状态不对,他存世三千载也不曾经历过此类情况。如此状态,还能跑去东山那边给连横偷偷下绊子吗?公子羽一想起这事便十分恼怒。

    他处理情绪的方式倒很简单,那就是吃,大吃特吃,什么都吃!

    花揽桂鱼、辣子鸡丁、东坡肘子、豆瓣鲫鱼、口袋豆腐、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人间的饭菜确实花样繁多,就是量小,公子羽吃不饱。

    虽是难以吃饱,他仍然吃地讲究,首先,摆盘不齐整不吃,其次刀工不细腻不吃,最后滋味不肥美不吃,公子羽还非得用筷子挑着吃,佐以美酒,辅以风月,大概是久在樊笼里的因由。

    于是,何家停止了所有的活动,只有一件事,就是为公子羽做饭,不止是做饭,何家派人订了启林县所有酒楼的席面,但凡可以买到的菜肴,何家都要买回府中。

    启林县其余诸家也纷纷送来席面,都是当家少爷或者小姐的意思,这些人大多都是当初船上之人。

    如果有人能够进入何家内部,看到何家小姐等内眷面黄肌瘦的样子,便能知道他们的rou体正在死去,不止是下人,连老爷等人也加入了为公子羽做饭的行列,他们长时间得不到进食和休息,魂魄有公子羽的龙珠维持着,rou身却是扛不住了。

    这几日苏淮过得却滋润极了!他整日呆在龙珠里吞噬光彩,具体的变化是日夜都在变大,身形膨胀似巨灵神,通体透明,体内流光溢彩,璀璨非常。

    就像前世一个经常不锻炼的人,突然猛烈的锻炼,熬过一段时间后,力气会有明显的增长一样,苏淮清楚感觉到自己在变强大,每时每刻地变强,如今,苏淮已经可以感觉到整个启林县的人事细节,砖瓦木石,再不能阻拦他的目光,感知之内,仿佛一切事物都无所遁形!

    真是奇妙的感受,不过,随着苏淮地强大,他也逐渐能够清晰地觉察到自己身上存在的不协调。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好像缺点儿什么,可能这就是我许多记忆都模模糊糊的缘故吧,苏淮如是想道,尤其是小翠,从记忆来看,她是一个爱捉弄我的丫鬟,不知为何,想起这个名字,心里发紧……

    他看着面前由汪洋缩减至池塘的透明波浪,预感当他吞噬完所有的流光,会有什么变化发生,苏淮对此心生期待。

    ……

    中州,京都,皇宫,御书房内。

    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地端坐案前。

    “国师怎么看。”皇帝淡淡地发问。

    “臣愿去青州一趟。”说话的是一名不伦不类的少年,他左半身穿着袈裟,右半身却身着道袍,道袍与袈裟用一枚圆环连接,手持拂尘,却又佩戴念珠。好一个道不道、佛不佛的怪人。

    “甚好,有国师盯着连横那厮,想必是闹不出什么大乱子。”皇帝似笑非笑地开口。

    “国师可知,连横来我大夏青州作甚?”

    “臣猜测,是千年前连横封印在鳞江之底的那条黑龙的缘故,算算时间,那黑龙该出世了。”

    少年国师一顿,接着说道:“听闻连横此人除了剑道,对妖物的研究颇深,千年前封印黑龙之时,莫不是作了什么手脚,此来大夏,应当是证其研究。”

    “那国师以为,我大夏能否从连横那里讨来什么便宜。”皇帝身体微向前倾,看向国师,颇有些期待。

    国师苦笑一声,无奈说道:“陛下还是莫要作此打算,臣只怕会赔掉大夏家底儿,连横此人,我只能稍微拦阻,终究差了不少火候,依臣之见,此人行事无端,即使不结善缘,也莫要轻易得罪,陛下想一想我大夏之所以有现今国力的根由,便明白了。”

    皇帝开怀大笑,拍拍脑袋,喜上眉梢地说道:“哎呀,朕倒是糊涂了,千年前连横剑挑大隋王朝,才有我大夏如今实力,如此说来,朕的确是糊涂了,国师待会儿出去给大祭酒说一声,不出京了,哈哈哈,朕犯糊涂了!”

    国师无奈地看着皇帝,敢情陛下已经准备下手了,幸好我点明了我拦不住连横,要不然,大夏只怕要步大隋的后尘,想到此处,国师实在有些后怕,连横那疯子!

    从皇宫出来,少年国师去了一趟礼宫,见了礼宫大祭酒,对其交待一番。

    礼宫大祭酒如蒙大赦,感激地对国师拱手道:“多亏国师劝住陛下,我可不愿意跟连大先生对上,我之前还以为陛下是对我不满,在赐死呢!”

    “哪里哪里,祭酒多虑了!不过,我对陛下的确有担忧,大夏的国力膨胀太快,以至于陛下生出了不少剑走偏锋的念头,陛下的此种心态若不纠正,恐有不可挽回之事发生呐!”国师皱起眉头,忧心忡忡。

    “老夫乃半截身子入土之人,修为上不抱侥幸,只求圣眷不失,得以安享晚年,国师所言,在下不懂。”祭酒装起糊涂来。

    国师抬头打望祭酒一眼,笑眯眯地拱手告辞,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