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线索

    “放心，都留活口了。”莫得笑呵呵拍了拍光头汉子的肩膀，示意他放弃无畏的抵抗。

    “多谢高手手下留情......”光头汉子态度立马转变，对于眼前这位一只手就制住了自己的青年毕恭毕敬起来，低着头紧盯着自己脚尖。道上的规矩他都懂，可不敢去盯青年的脸，生怕瞧见真容之后自己便会遭到灭口。

    “怕什么，我戴口罩了，一直低着头咱哥俩还怎么唠嗑。”既然是出门调查，事先工作莫得与慕青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两人在衣物上都做了些伪装，一黑一白两个大口罩更是把二人下半张脸藏得严严实实。值得一提的是慕青选了一件兜帽黑衫，配上墨镜与黑色口罩，任谁来都看不出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位好汉这趟过来是准备？”光头汉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小心翼翼探着对方的口风。只要不是对家派来的杀手，其余的都有商量余地。光是眼前这位，抬手间就能轻易压制的刚刚突破驭门境界的自己不能动弹分毫，想必定是驭门后期以上的高手。

    “你们是谁，在这干嘛？”莫得用问题回应问题，毕竟现在他才是占据主动的强势一方。

    形势所迫，不得不从。光头汉子将自家情况如实说与莫得。

    汉子名叫马代，同手下这群兄弟都不是秦市本地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一单“业务”的缘故。

    “我们也都是跑腿的，替人送一趟货来秦市，一路上可没招惹过什么事端，同咱们本地帮派打招呼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光头汉子一边擦汗一边说着，时不时偷瞄一眼身前双手插袖的高手与更后方一言不发的另一位高手，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送货？什么货得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交接？三十多条好汉站场手背？我看是些见不得光的私货吧。”莫得冷笑一声，侵略性十足的语气让慕青对这家伙不由刮目相看，平时她还真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挺有表演天赋的。不过一直在一旁站着也怪无聊的，慕青从地上捡起支“物理学圣剑”，一边摆弄着撬棍一边看着莫得表演。手上呼啸破风的撬棍旋转成盘，猎猎声响无疑是给马代又增添一份压力。

    “一趟私单，一趟私单。雇主也没交代那箱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光是定金都够我们几兄弟跑这一趟了，按照道上的规矩暗镖咱们也不能再过多询问不是。”马代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光头之上汗珠子串联成线流淌而下。

    只觉得压在胸口之上的大山忽然消失不见，马代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过去。不知身前这位喜怒无常的高手究竟在想些什么，马代急忙手忙脚乱一把抓起垫在屁股底下的手提箱，双手托送到莫得身前。

    “高手饶命！货款全在这箱子里，我们兄弟身上还能再凑一笔卖命钱，只希望高手兄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条生路。”自家老板每次企业文化培训的时候都会再三强调，出门在外真遇上麻烦，先把小命保住再说，什么任务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不过早场的一切损失会在他们日后的工资里扣除就是了。只要人活着，那钱就有得赚，这是马代老板的座右铭。

    眼见打探不出更多情报的莫得本就打算放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则是有些呆住。

    “起来起来。我们就是路过而已，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要不是你们突然动手，我们也不至于正当防卫到这个地步。”莫得一把搀起跌坐在地的马代，顺手帮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土。突然间的态度转变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被莫得变幻莫测的态度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马代保险起见，又把手上的箱子往莫得那边递了递。

    “放心吧，我们真是路过。”眉眼弯弯，莫得和善的笑意向马代表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

    这群家伙应该真的只是受人所托送了一趟暗镖，虽然私下交易涉嫌偷税漏税等问题，但这些应当不会是自己所购买那条情报想要表述的重点。看来“可疑”两个字应该指的是与这群人交易的那个家伙，以及交易货物本身。

    莫得不想再与这群人浪费时间，准备应付一下马代之后抓紧时间搜寻有关那个黑袍人的蛛丝马迹。

    “那个藏头露尾的该死家伙，要不是他鼓动我们哥几个，我们怎么可能对您二位动手？”终于确定自己跟伙计们小命无碍之后，马代摸了把脸，小声抱怨道。

    “哦？你们跟暗镖客户还能唠上几句？”刚还在想着怎么抽身离去的莫得听到马代的抱怨之后装作不经意的追。

    “按道理说咱们这帮送货的跟客户向来是欠货两清分道扬镳，不过这家伙先前提出的交易地点太过敏感，我们来回商量几次之后才定下的在这里会面。一来二去交流的多了见面的时候也就能说上几句话。”马代一边扶起四散倒地的兄弟们，一边跟莫得解释道。

    “先前定在了哪里？”莫得语气愈发轻松，仿佛在同马代聊着家常。

    “原来是定在清城区西北处一处树林里，哦就是那个临竹公园附近的小树林，因为说在那边他方便取货。不过那地方离着安界壁垒太近，我们这边担心给军方的巡逻部队添麻烦，改来改去便定在了这里。”马代仿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得望过去的目光与之相会，马代只是讨好的笑了笑，继续忙着将晕过去的兄弟们一个个唤醒。

    带着苏醒过来的一众小弟齐齐同莫得与慕青两人告别。在目送二人身影迅速远去之后，马代终于长出一口气，招呼兄弟们收拾家伙事儿准备撤离。

    “代哥，这两位究竟是是何方神圣啊......”阿飞一瘸一拐跟在马代身后，挠了挠头疑惑问道。

    “不该知道的就别瞎打听。”马代低声呵斥阿飞一声，旋即抬手招呼兄弟们近前来，再度叮嘱吩咐道：“回头跟老板汇报的工作由我来做，从现在起你们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暗镖已经交接完毕，客户与我们之间已经再无关系。剩下日子里大家都老老实实找个地方窝着等待潮汐结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子这趟把你们三十多号人带了出来，就得一个不少全须全尾儿带回去，都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

    “那家伙还挺聪明的嘛，知道你是冲着黑袍人去的。”慕青跟在莫得身后，饶有兴致的盯着莫得的背影。

    “都是跑江湖的老油子，有些事大家相互间心照不宣。”莫得降低速度，在一处路牌前止住脚步。

    慕青跟着停了下来，趁着莫得查路的空档来回转圈打量着莫得。

    “别闹，在家里还没看够是怎么的。”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了什么风，莫得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脑袋，继续寻找着“临竹公园”的具体位置。

    “在家里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真挺会演戏的。”慕青被推开后干脆就倚靠在路牌旁边，摘下口罩透透气。“威胁压迫一套搞得挺熟练啊，这些都是李长生教你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仅此而已。我只是选择了与那家伙最有效的沟通方式。有时候一味地强硬会失去一些细碎的线索与情报，喜怒无常更能令人配合。”寻找到临竹公园的位置，果然是在本就处于秦市西北位置的清城区的西北角上，大地图上来看几乎就是与安界壁垒紧紧挨在一起。“那见我你会说什么话？”慕青来了兴致继续追问，却被莫得一句怼了回来。

    “见你我不想说话。”研究起来途径居民住宅区最少的路径，毕竟自己二人在这档口在外溜达就挺引人瞩目的，自然就要选人烟稀少的路线。

    “走吧，去那个临竹公园周边看看，那人若真是住在附近，便能省下不少功夫。”无视慕青的话茬，因为莫得知道自己一旦接话，这家伙又该来了劲头没完没了起来。

    “配合一下我嘛，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来夸夸我？。”慕青一秒破功，快步追上莫得。“你这家伙真是没趣。那劳什子临竹公园离这里多远啊？”

    “十几公里吧。”

    “啊？怎么这么远，咱们怎么过去，是打车还是......”

    “我不是说了么，走啊。”莫得回过头奇怪的瞥了一眼慕青。“月相潮汐期间哪有司机师傅还在外边跑单的。”

    “要走十几公里？？那午饭怎么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也不像有地方能点餐啊。”慕青有些发懵，这家伙难道连一辆代步车都没得嘛？哦，也对，这家伙还没到法定年龄，有车也开不了。

    “午饭就晚上吃呗。”莫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早上出门前他自然是偷偷在大衣内侧塞了两个三明治与几根火腿肠，只不过看着身后女子因为午饭而悲哀抓狂的模样，莫得选择暂时忘记自己携带的这些战斗口粮。

    “你！这！家！伙！！！”

    在这条莫得特意挑选的郊野小道上，二人你追我逃，一同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