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死鸭子嘴硬
冷千君自恃已是超一流境界,根本不把楚随心和丁弱尘放在眼里,找刺激玩起了离手剑,却没想到会被楚随心趁机夺了落尘。偏偏丁弱尘又在一旁冷嘲热讽,故意刺激冷千君,只把冷千君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丁弱尘虽然不知道楚随心是用什么手法夺下了冷千君的离手剑,但是丁弱尘觉得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楚随心能够以弱一流的境界从一位超一流高手手中夺下兵器,这说明楚随心的伤势大见好转。如此,丁弱尘就放心了,至少可以证明楚随心到桑兰国算是不虚此行。 冷千君惊怒交加,面目更色,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明明拥有超一流境界,在武境上可以碾压楚随心,可怎么就会被这小子给夺了兵器?这不应该啊! 冷千君目眦欲裂,指着楚随心大声咆哮道:“楚随心!马上把落尘剑还给我!不然休怪冷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楚随心手中掂了一下落尘剑,狠狠啐了一口,笑嘻嘻道:“哎呀,这可是本侯凭本事抢来的,凭什么要我还你?你这么大的高手,超一流境界啊!居然被我这样一个你口中的废物夺了兵器,你丢人不丢人?你岂不是连个废物都不如了吗?再说了,现在大家是性命相搏,生死相向,谁和你客气了?” 冷千君气得手脚冰凉,愤怒道:“楚随心,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以前我打不过你,那是因为你武境比我高。现在我武境远超于你,你不过是一流末尾,而我已经是超一流高手!要不是刚才我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你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夺走兵器!你要是能乖乖跪下受死,冷爷爷我保证,不折磨你,让你死得痛快些!” 楚随心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冷千君,扬了一下手中的短匕落尘,冷笑一声道:“幼稚!你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保不住自己的兵器?现在这把落尘落在我的手里,你想我把它还给你?做你的梦去吧!谁说一流武境就一定要输给超一流?如果那样的话,大家还动手比什么武,见面的话只要摆摆武境,武境低的自动认输就好了嘛!” 冷千君刚要对楚随心破口大骂,却猛然想起一件事,他记起第一次他和楚随心交手的时候,楚随心就是一副半死不活,武功不高明的样子,可是却成功的扮猪吃老虎,连他的师爷信之言都给楚随心打败了!冷千君心里一抖,他有些怕了,自己在二流境界时打不赢楚随心,难道到了超一流境界还要输给他? 超一流输给一流的末尾,这让冷千君怎么甘心!冷千君忽然冲冲大怒道:“楚随心,你小子耍诈!你明明已经是超一流高手,却刻意压制自己的武境,装成一副怂包的样子骗人!你卑鄙!你无耻!” 丁弱尘瞧了瞧色厉内荏的冷千君,又瞧了瞧嬉皮笑脸的楚随心,心中好笑。丁弱尘心道:我这师侄充其量也就是一流里的末尾,他几时成了超一流了?不过兵不厌诈,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丁弱尘并不想点破这一点,就让冷千君疑神疑鬼去吧!冷千君越害怕,对自己这边越有利。 楚随心把短匕首落尘随手放入袖子里,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淡淡道:“你堂堂超一流高手,却打不过一流的末尾,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废物!别的超一流为什么不像你这样丢脸?因为别人的武功都是自己练的,而你的超一流,却是偷来的!偷来的超一流不是自己的,所以实力有限,有什么奇怪吗?” 一席话,把冷千君说得如同三伏天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冷千君略一琢磨,心中暗道:他说的没错啊!我是因为吸收了仲孙官秋的功力,才有了今天的超一流境界,这可能就是造成我的实力无法从真正意义上达到超一流高手的原因吧! 冷千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于真正的超一流境界?可他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自己好像明明打败过两名一流高手嘛!可怎么自己一到了楚随心这里,就被人家给瞬间夺了兵器呢?到底是哪里不对? 楚随心见冷千君在那里疑神疑鬼的胡思乱想,不敢动手,心中好笑。冷千君的功力或许没有那种凭自己本事练上来的超一流高手更稳定,但是打一般的一二流高手还是没问题的。自己一番话,果然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冷千君想了又想,不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小子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别以为你能从我手中夺走离手剑,就是你武功有多高明!你不过是趁我不注意出手偷袭罢了!”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冷千君,你说这话也不脸红?来来来,本侯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离手剑!有本事你把它从我手中夺走,我就服你!”说着话,楚随心一扬手,落尘剑从袖中飞出,跃上半空,就如同一条蓝色的鱼一样,围着冷千君身前身后一丈多远,四处游走。 丁弱尘见了,忍不住喝彩道:“师侄,好离手剑!好功夫!” 冷千君见了,心中愤愤不平,这剑明明是自己从仲孙官秋手里夺来的,可转眼却落入楚随心之手!不行,我今天非把它从楚随心手中夺回来不可!冷千君大喝一声,提起气机,用气机去吸引这把在半空中的落尘剑。 可奇怪的是,无论冷千君如何发力,想和那把落尘剑重新建立联系,都不能如愿。冷千君发现,那把落尘似乎对自己的气机非常抗拒,他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冷千君探着手,在空中乱抓一通,可是就眼睁睁看到落尘剑根本不理会他。 楚随心右手中捻着那串紫色念珠,笑容可掬道:“冷千君,你想从我手中夺回落尘剑,你有那个本事吗?不是本侯夸口,如今的本侯,已经是天界以下无敌手,就是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在此,也未必能胜得了我!何况你只是一个超一流中的弱鸡?” 冷千君心中火往上撞,自己一个超一流,竟然被一个一流里最弱的小子藐视!是可忍,孰不可忍?冷千君喝道:“楚随心,落尘剑是我的!它如果不在我手里,我宁愿毁了它!”冷千君右掌向前重重一推,只见一道极强的黑色劲气脱手而出,霹雳一声响,直奔落尘剑而去。 “啪”一声响亮,黑色劲气正中落尘剑,只听见短剑落尘嗡的一声响,剑身轻颤。楚随心见状一招左手,落尘剑向后倒飞而回,楚随心探左手抓住落尘剑,收在袖中。楚随心手中紫色念珠转得越发急了,楚随心笑道:“冷千君,又让你失望了!你这功夫不行啊!” 丁弱尘在一旁劝道:“冷千君,虽然你不是我师侄的对手,但本县念在你已经是超一流高手的份上,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去吧!我们不为难你!” 冷千君面沉似水,他已经确定,楚随心的驭剑术远比他高明,他无法用驭剑术夺回落尘剑。冷千君心中一阵悲凉,自己好不容易连蒙带骗才到了超一流境界,可却仍然不是楚随心的对手!他真的真的不甘心啊! 冷千君忽然心头一转念,脱口而出道:“不对!”他发现问题所在了,驭剑术高明,不见得其它功夫也高明啊!丁弱尘这个老小子老jian巨猾,说什么念在自己是超一流高手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这不是扯淡吗?你要是真有本事,你还会放我走?早把我拿下了嘛! 瞬间想通了这一切,冷千君放声大笑起来,心头的不快顿时全都消散了。冷千君嘿嘿笑道:“老匹夫,你倒是好,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就想让我冷千君不战而退?你休想!你要是真有本事,来,你过来把冷爷爷留下!你要是没本事,就把你的头留下!” 楚随心忍不住鼓起掌来,赞道:“师伯,你看这小子果然是聪明人!咱们两个人竟然唬不住他!好吧,冷千君你小子赢了,我刚才不过是哄你罢了!反正你也不会走,不如咱们手上见真章,如何?” 说到这里,楚随心也不管冷千君如何想,手一翻,先收了手中的紫色念珠,随即拳出如龙,直捣冷千君的胸口。 冷千君大喝一声,向旁边一闪,先躲开了楚随心雷霆般的一拳,随即倒跃向路边被落尘剑斩断的小榆树旁,哈下腰,双手抄起小榆树,直奔楚随心而来。冷千君面目狰狞,把手中小榆树劈头盖脸打向楚随心。 楚随心抬头,望着重重落下的小榆树,向后急速滑出,堪堪避开这记重击。只见楚随心微微一笑,从袖中再次摸出落尘短剑,向前奔出几步,唰唰唰,几下就把冷千君手中砸空的小榆树枝叶削光。枝叶乱飞,冷千君手里的小树已经被削成了一根光秃秃的长棍。 丁弱尘大笑拍手道:“师侄好功夫!你要是能把这功夫用在冷千君头上,一定会把他给削成一个人棍!” 楚随心摆摆手,调侃道:“大师伯,你这话可就错了!像冷千君这种货色,任凭你怎么削也削不成人棍,最多削成一堆人渣!我就算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到他一身的人渣味,实在是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忍受!” 冷千君简直要暴跳如雷了,这两个混账,除了嘴上的功夫还行之外,哪一点能让他冷千君放在眼里?冷千君大喝一声,狂奔向前,手中小榆树带着呼啸风声裂空而去,出手就是一记横扫千军。要是这一棍能够砸中楚随心的话,冷千君完全有信心把楚随心给打成两截! 可是楚随心一见到冷千君奔向自己,立刻惊惶失措起来,大声嚷道:“大师伯,这人已经疯了,咱们可打不过,赶快溜了吧!”楚随心扭头就逃,头也不回。 丁弱尘见楚随心逃走,也向反方向掠了出去,直奔望野城,他要赶紧逃走,去找帮手了。丁弱尘心中暗道:“楚师侄智计百出,怎么会真的败给冷千君?他分明是创造机会给我逃走!我看我也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耽误楚师侄的事情了!” 丁弱尘边逃边在心中琢磨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嗯,我瞧楚师侄那一手驭剑术十分精妙,何止是精妙,简直可以称得上高明二字,就连冷千君也奈何他不得!只可惜我们二人的武境低了些,不然倒可以考虑联手擒下冷千君!” 暴怒的冷千君根本不去管丁弱尘的死活,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杀楚随心,跑一个丁弱尘无关紧要,只要能宰了楚随心就行!冷千君抡起手中被削成长棍的小榆树,拼了老命追赶楚随心。冷千君确信,楚随心还是怕自己的,不然他为什么逃走? 楚随心边逃边冷眼回头观望,见大师伯向反方向逃走,心头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师伯能逃走就好办,他一个人就算打不赢冷千君,也可以靠缥缈仙踪逃命。何况自己对上冷千君,勉强还算有一战之力呢? 冷千君奋力追赶楚随心,把一条榆木棍子抡得虎虎生风,只见那根榆木棍子不离楚随心后心三尺,只恨不能把楚随心给当场砸死。 冷千君苦苦追赶,楚随心且战且退,片刻后,两人已经奔走出数里,官道上一片狼藉,像被犁过了一样。城外的这条官道,已经有数里长的一段路被二人狂暴的劲气所毁。冷千君已经发觉,楚随心的内力不济,只能逞一时之勇,远不及自己的内力悠长。 冷千君在后面提着棍子堪堪追上楚随心,心中得意,大喝道:“楚随心,你往哪里走?” 楚随心见自己逃不掉了,索性不再逃走,随手从路边拔起一棵小杨树苗,转回身敌住冷千君。楚随心哈哈大笑,大口喘着粗气道:“真跑不动了!冷千君,你这功力比起去年在断魂崖时,确实大有长进,我不是你的对手了!” 冷千君听到楚随心认怂,忍不住狞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你要是不想死得太过难看,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今天冷爷爷就一棍砸你个脑浆迸裂!” 楚随心故作惊讶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就得束手就擒?这是哪家的道理!” 冷千君用长棍指着楚随心,恶狠狠道:“姓楚的,你的死期到了!今天你别想在冷爷爷面前耍滑头!如今你冷爷爷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冷爷爷把你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要是能逃到天上,我就追到南天门,你要是能逃到地府,我就赶到阎王殿要人!”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好!这话说得好,听着确实有气势!不过你忘了一点,我楚随心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有道是,有力使力,无力使智,能打赢时,我会力拼,打不赢时,我也有帮手对不对?” 楚随心抬头望天,大声道:“现在本侯要和姓冷的决战,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可擅自出手!” 冷千君立刻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却并没发现有什么人存在。冷千君呵呵冷笑着讥讽道:“姓楚的,你这手法可不高明,我八岁时就会了!” 楚随心大喝一声,把手中小树一抖,当做长枪一样刺向冷千君,冷千君用手中长棍向外用力一磕,楚随心的小树立刻被打成两截。楚随心两臂发麻,大声赞道:“好一个冷千君,好大的力气!” 人的武境一旦达到了超一流境界,那何止是万斤之力? 冷千君哈哈笑道:“姓楚的,你手中的小树已经断成两截了,冷爷爷我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再撑也撑不过十个回合!” 楚随心不答,双臂贯足劲气,把手中半截小树重重丢向冷千君。 冷千君瞪起眼睛,大喝一声,双手抡圆手中长棍,一道黑色劲气附在长棍上,把半截小树凌空劈成了两半。随后一声轰然巨响,被劈成两半的小树在空中轰然炸裂,木屑横飞。楚随心急忙在面前布起一道青色的气盾防御罩,才堪堪挡住炸裂的木屑。 虽然炸裂的木屑没能伤到楚随心,却也把那道青色的气盾防御罩炸得千疮百孔。楚随心脸上变色,冷千君这一手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 冷千君一脸得意,他这一手功夫,足以显出自己的功力远胜楚随心多了。冷千君喝道:“楚随心,你还不肯认输?!” 楚随心站在原地,再度提起气机在双手,大声道:“我楚随心堂堂男儿,怎么会向你这种人认输?你想我认输,下辈子也办不到!”楚随心双掌的手心上,满是青色气机流转,看样子,楚随心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冷千君骂道:“臭小子,自不量力!”冷千君狂啸一声,狂奔向前,抡起手中长棍,当头向楚随心重重砸下。这一棍,气势雄浑,有开山裂石之力。 楚随心并不躲闪,双臂向上架起,大喝一声:“开!” 木棍重重砸在楚随心的手臂上,青色的气机轰然炸裂。楚随心整个人都被一棍炸成青色粉沫,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冷千君见楚随心如此不堪一击,不由皱了下眉头,却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道:“不好!” 话音没落,冷千君后心已经挨了一记重拳,冷千君身上的护身罡气轰然炸裂,人被一拳震飞出数丈远,冷千君握不住手中的木棍,人在半空中一个翻滚,摔在地面。好在冷千君反应迅速,就在坠地的一瞬间,右掌重重拍向地面,借力一个反弹,弹身站起,身体晃了几晃,方才站稳。 只见楚随心一脸云淡风轻站在数丈外,望着冷千君发笑。原来楚随心知道自己的内力不济,不能长时间对敌,所以故意示弱,乘冷千君放松警惕之际,运起木灵珠中残存的气运,化成一个由气机所构成的虚拟身体,骗过冷千君,人早已经用起本门摩天步,转到了冷千君身后。 冷千君后心中了楚随心一拳,只被打得鼻子和嘴角都流下血来。冷千君用衣袖擦去鼻子和嘴角流出的鲜血,心中暴怒,却笑骂道:“好小子,跟你冷爷爷来这一手!你有种!” 楚随心笑嘻嘻道:“没办法,实力不济,只好投机取巧了!你冷大先生的武功越发高明,我不先打你一拳,就要被你捶死!与其让你打我,不如我先打你!” 冷千君点点头,表情狰狞道:“雕虫小技罢了!现在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你楚随心能阴我一次,还能阴我第二次吗?小子,你死定了!” 暴怒的冷千君双拳紧握,大喝一声,“乾坤刀!”只见冷千君的双手中赫然多了两把闪着黑光的气机长刀,冷千君抡起两把长刀,冲向楚随心。 楚随心见了两把气机长刀,心头一凛,当下不敢怠慢,一记雄浑的劈空掌迎面打出。 冷千君双脚迈着小碎步,手中长刀狂劈,楚随心打出的劈空掌劲气瞬间便被刀光劈碎,四散而去。冷千君狂呼连连,疾奔向楚随心。 楚随心见冷千君如同旋风一般向自己滚过来,不由激起了胸中豪气,大喝一声,也将劲气提起,凝成一条气机长棍,试图挡住冷千君。 两个人在官道上,翻翻滚滚打了起来。不出十招,楚随心的衣衫就已经破碎不堪,楚随心眼花缭乱,只见到处都是冷千君的刀影。 又斗了四五招,楚随心手中的气机长棍被冷千君一刀斩断,气机长棍立刻随风化去,消失不见了。 冷千君狂笑道:“楚随心,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楚随心只能凭借劈空掌力顽抗,且战且走,不出五招,楚随心又中了两刀,肩头飙出血来。可是楚随心的嘴上却不肯认输,笑道:“冷千君,我武功虽然不如你,可你要想赢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冷千君狞笑道:“你就是只死鸭子,只剩下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