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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伏兵

    接下来两天时间,城外叛军的攻击力度乏善可陈,缺少了前几天那种一鼓作气的锐气。但是沐雨雷和龙铁涛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叛军拥有优势兵力,人家想攻就攻,想磨洋工就磨洋工。城内戍卒只能被动防御,没有战争中的主动权。

    第三天,叛军又是一波猛攻,力度仅次于三天前那次猛攻,沐雨雷和龙铁涛带人疲于奔命,不断在城上奔忙,四处救火。这一仗,南湖郡城的城墙饱经投石车摧残,连城上的投石车也被打坏了两辆。当然城下的投石车更惨一些,前后被打坏了将近十辆。但城下依然保持进攻姿态。

    让河必和沐雨雷等人头疼的是,他们并没有等来任何一个地方的援兵,沐雨雷甚至开始怀疑程天舒是不是真的来过南湖城,程的仙鹤山庄兵马也毫无动静。除了叛军仍在攻城之外,城外没有任何别的动静,这让沐雨雷有一种感觉——南湖城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第三天傍晚,城外叛军终于停止了攻击。沐雨雷和龙铁涛在城头上,眼睁睁看着叛军陆续了撤回营地。三天前,程的叛军要挖开南湖大堤终于就在眼前,沐雨雷和龙铁涛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河必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一切迫在眉睫,他们准备的一些小船和竹筏也不知是否能派上用场。

    沐雨雷啃了一张大饼,回头问龙铁涛,“大舅哥

    ,你看咱们要不要派出一支精兵,去南湖大堤上支援一下程天舒?我怕程天舒失约!一旦那样的话,南湖城也就没有了。南湖城这二十余万百姓……”沐雨雷说不下去了,他不愿意见到这样一幕。

    龙铁涛干脆道:“我现在就带五百负责总接应的兵马乘夜下城去,直奔南湖大堤。如果程天舒的人马到位了,我就增援他,如果他不到位,我也不会让河顿轻易得逞。你说呢?”

    沐雨雷道:“大舅哥,事关重大,咱们要不要和王爷商量一下?”

    龙铁涛微笑道:“就算禀告了王爷,这事也总得有人去做!南湖大堤一旦决口,南湖城也就完了!我龙铁涛不能坐视南湖城被水淹没!这样,我先带兵出城去了,由你回复王爷就好!”龙铁涛毫不犹豫,点齐用于五百接应的兵马,悄悄打开西门,出城去了。转眼就消失在沐雨雷等人的眼中。

    沐雨雷知道,这位大舅哥已经做好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准备。可是事已至此,留给他叹息的机会都没有,他还得组织城中兵马做好防御准备。万一河顿又改了主意,不打南湖大堤的主意,而是继续攻城的话,他还得接招啊!谁都可以灰心丧气,唯独他这位南湖将军不可以,他就是全城戍卒的主心骨。

    入夜,河顿帐下的叛军果然都拔营起寨,向城南薛山脚下缓缓行去。白天的时候,大半的辎重和粮草和

    兵马都已经被移到薛山脚下新扎的兵营中。这边留下来的近万兵马疯狂攻城,也只是为这一切做掩护。三天的时间,河顿投入上万兵马扎制竹筏,就是为了今晚做准备。白天的时候,就连挖掘地道的掘子军也悄悄撤退了。

    人衔枚马勒口,轻装的叛军向薛山方向进发。几盏不甚明亮的灯笼照耀下,河顿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对身边的诸传奇道:“传奇啊,你真是棋高一着!咱们这一步棋,走出了一个妙手,河必这帮王八蛋绝对想不到,咱们要放水淹死他们!对了,咱们子时能赶到薛山脚下的新兵营吧?”

    诸传奇摇着手中折扇,胸有成竹道:“太上皇,你放心好了!这条路卑职已经走了多次,子时赶到新兵营绝对没有问题!窦兴成他们在子时就会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挖开南湖的大堤,放水淹城!河必安排那些假扮渔民的暗哨,都已经被卑职派人给擒下了,管保万无一失!”

    河顿拍手大笑道:“好!实在是好极了!哼,他河必想和我玩,看寡人怎么玩死你!”

    谋士郭力在一旁谄媚道:“那是!咱们太上皇是何等英雄神武之人,那河必他拿什么和太上皇比?这么一比,简直是在侮辱我们太上皇!太上皇,这一仗打下来,咱们绝对能踏平南湖城,到那时,太上皇的威名将传遍天下!自此以后,太上皇兵锋所指之处,这些人恐怕全

    都要望风披靡!”

    诸传奇骑在马背上,手中摇着折扇,身体也随着马匹摇摆,诸传奇嘿嘿笑道:“可笑城中河必只知道倾力守城,却不知道用计,从来都是兵者诡道也!再坚硬的城墙也禁不住大水的冲击。”诸传奇知道,这一仗打完之后,他诸传奇就将名扬天下!

    这支兵马,浩浩荡荡直奔薛山脚下的兵营,当然,他们是以急行军的速度。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内,他们必须赶到薛山脚下。好在大路平坦,他们只管加快速度就是。总之,他们是直奔安全区,留下城中那些人喂鱼。

    子时,南湖,不远处有很多人影晃动,河顿手下大将窦兴成已经率一支轻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南湖大堤。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诸传奇的安排下,把南湖上乔装成渔民的河必手下小卒给一举擒下了。果然一审之下,这帮家伙就老老实实招认,他们是在这里负责看守南湖大堤,以防河顿手下人放水淹城的。

    当时诸传奇就仰天大笑,“南湖大堤如此重地,只派百余杂兵防守,河必怎么可能不败!若是我守城的话,早就已经安排下战船,沙袋,重兵防守此处了!”

    只是诸传奇说这话的时候也就没想想,河必和沐雨雷真的不想重兵防守此处吗?龙铁涛看不到此处是险地,可以危及城中安全吗?最无奈是城中兵少,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人

    马,还要留一千人做总接应,那种感觉,就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乘着昏暗的月色,窦兴成望见南湖起伏的湖面,听到涛声拍岸。修长高大的南湖大堤已经近在眼前,窦兴成不由心头狂喜,这场大功,最终还是要由他窦兴成来立的!这支只挎了腰刀,却扛着铁锹、镐头的轻骑兵,直扑南湖大堤。立功就在此刻!

    黑暗中,一阵急促鼓声响起,呼一声,四处火把通明,照亮四周如同白昼。湖畔的风中,一骑白马出现在窦兴成的视线中,那匹白马上,是一名银盔银甲的骑士,身后五匹红马上,五名负剑的青衣美婢。再往后看,数百人持刀持枪,护住堤岸,更远处,是张弓搭箭的弓弩兵。

    正在兴头上的窦兴成大惊失色,立刻带住坐骑。望着眼前这阵势,窦兴成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冷水。难道敌人早有准备?这可不妙了!

    迎面骑白马,银盔银甲的骑士高声道:“你就是河顿手下大将窦兴成么?我程天舒在此久候多时了!嘿,你来得可够慢的!再慢一会儿,我都要睡着了!河顿这是瞧不起人么?派你们这点儿人马,就想把南湖大堤给决了!嗯?”

    窦兴成久在军中,并不是混江湖的豪客,自然对程天舒三个字毫无印象。窦兴成怒道:“什么程天舒整天输的,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挡住你窦爷的去路?快滚开,别碍爷的事!”

    程天

    舒身后,一名青衣美婢拍马上前,厉声道:“这是我们仙鹤山庄的少庄主,你这人竟然敢如此无礼!还不下马,向我家少庄主陪罪!”

    窦兴成虽然不知道程天舒是谁,可是仙鹤山庄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窦兴成心里一翻,厉声问道:“仙鹤山庄?你们来自程瑜越的仙鹤山庄?”窦兴成说出程瑜越三个字时,脑子里嗡的一下,他没想到桑兰第一高手所在的仙鹤山庄也会跑出来参与这种事情。

    程天舒笑道:“看来你还不算孤陋寡闻嘛,还知道我们仙鹤山庄的名声!你既然知道仙鹤山庄,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本侯高兴了,没准能允你戴罪立功,反戈一击呢!”

    窦兴成明知故问道:“程天舒,你为什么深更半夜不睡觉,带人挡住窦爷的去路?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谋反吗?你爹呢,叫他出来见我!”窦兴成不怕程天舒,但是真怕程瑜越。开玩笑,桑兰第一高手紫面圣人程瑜越岂是浪得虚名?

    程天舒大笑道:“屁话!是谁在首善城谋反来着?叫什么河成旭吧!还有你主子河顿,不老老实实享清福,偏要自封为太上皇,在来远城起兵胡闹!今天是你小子运气不好,在湖边遇上你家血手侯程少爷了!我爹事务繁忙,哪有时间管河顿这反贼的事情!再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及我爹他老人家的名讳!姓窦的,你是下马投降,还是等我

    拧下你的脑袋?嗯?”

    窦兴成眼见是没法好好说话了,忽然一回身,厉声对身后一名校尉道:“杜承岩,你分兵一半去掘堤,我来会一会这位成天输程大少爷!”窦兴成一声大喝,拍马撞向程天舒,擒贼先擒王,他要对程天舒下手。只要擒下这位程大少爷,余者不足为惧!

    五名青衣美婢几乎同时在马背上跃起,五人同时拔剑,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疾取窦兴成。

    校尉杜承岩正要分兵去抢湖堤,猛然身后喊杀声四起,黑暗中一支兵马杀将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扑杜承岩。杜承岩措不及防,被身后这支伏兵为首大将一刀斩于马下。只听这员大将厉声吼道:“南湖城铁涛先生在此,河顿手下兵马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正在观战的程天舒皱了下眉头,随即失笑道:“这位铁涛先生也忒谨慎了些,难道还怕本侯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窦兴成么?”程天舒摇了摇头,心头不悦。

    河顿手下这支兵马虽然遭了埋伏,可是却并不慌乱,立刻提刀蜂拥而上,扑向龙铁涛部。双方在湖堤前,展开激烈厮杀。

    这一边,窦成兴匹马单枪,独斗程天舒手下五名青衫美婢。五名青衫美婢,五把宝剑,舞成五团青影,把窦兴成困在阵中。窦兴成哪里会把五个娇美的小娘子放在眼里,匹马单枪在剑阵中冲来突去。没想到这五名小娘子的剑阵十分森严,窦兴

    成往来数次,都冲不出去,窦兴成这才焦急起来。

    这五名青衫美婢所组成的剑阵威力极大,别说窦兴成这员只知冲锋陷阵的猛将,就是袁从信那样的高手来了,想在二十招内破阵而出都不容易!可是窦兴成也当真是战场上搏杀出来的大将,丝毫不惧,挥枪大战五美。

    按说以五美的实力结阵,以窦兴成的本事,是绝没有办法突出重围的。不过五美当中,有一个人是新近才添加进来的。原来有一美,名叫青玉,因为怀了程天舒的孩子,诞下虎子之后,已经升级为妾,不能再随程天舒出战了。所以程天舒又临时加了一名叫青锦的侍婢,也正是因为青锦是新加入剑阵的,所以这剑阵还不能做到如意圆转。

    因此窦兴成在剑阵中匹马纵横,往来冲突,虽然无法立刻突围出去,可也不比五美弱上多少。窦兴成心中暗道:“这五个小娘们单拿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五个人联手倒是难缠得很!我一时片刻还真拿不下这几个小娘们!看来程天舒这小子是个纨绔子弟,只能靠着几个小女人才能横行!这些世家子,多半都是徒有虚名罢了!”

    窦兴成边打边骂道:“程天舒,你这废物,你怎么自己不来动手,只叫几个小娘们儿来送死!你要还算是个男人的话,你来,窦爷爷和你大战一百回合!”

    此时窦兴成手下分出的一半兵马,在一名校尉带

    领下,拍马向前,悍不畏死扑向大堤,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开凿大堤,只要大堤决口,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为什么他们会轻骑前来,是因为等到任务完成之后,他们要沿着大堤逃向高处,需要快马。诸传奇安排这一切的时候,把一切变故都考虑在内,却独没想到会有一个程天舒带人出来坏了好事!

    堤上,程天舒带来的兵马乱箭齐发,窦兴成手下的骑兵不断有人坠地,幸存者仍旧奋勇向前,双方在湖堤边上激烈搏杀。窦兴成用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切,不由心头发凉,看来他所带来的人马绝没有机会凿穿大堤了。窦兴成边打边骂,大骂程天舒不是男人,不敢和他动手过招。

    程天舒听到窦兴成大骂自己,不由心头无名火起,程天舒喝道:“青蚨,青菜,青锦,你们都给我退下,看本公子如何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混账!”

    五名美婢见少主人要亲自下场,齐声应诺,一起翻身掠回各自的坐骑。五骑马,相隔不远,监视着窦兴成。一旦自家少主子有什么闪失,她们会第一时间出手,援救少主人。当然,她们也清楚自己家少主人的实力,所以并不为少主人担忧。

    自从上次在齐德县败在楚随心手中之后,外号血手侯的程天舒就被父亲关在山庄中反省,根本没有机会再和别人交手过招。这次要不是河顿父子谋反,他还没机会离开仙鹤山庄

    呢!这次他听说河顿谋反的消息之后,在他父亲面前苦苦哀求,才讨来这么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之前,程天舒把贴身侍婢青玉的肚子搞大了,又恐怕老爹生气,所以不想认青玉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这件事真是激怒了他爹,他爹程瑜越把他狠揍了一顿,就差没把他给宰了。要不是他娘苦苦求情,又看在自己只有这一个独生子的份上,程瑜越是真恨不能把程天舒的武功给废掉!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程天舒自然不能放过。加上程瑜越得了孙子,心头高兴,把之前的不痛快忘了大半,这才准许程天舒带人出了仙鹤山庄,戴罪立功。程天舒当然要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此时,窦兴成高声叫骂,成功激怒了程天舒。程天舒本来就是骄横惯了,小小的窦兴成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此时他一见窦兴成拍马向自己撞过来,一时间狂性大发,拔剑在手,向地面尽力一撩,一道红色剑气以裂地开山的无匹势头向前,把窦兴成连人带马撕碎成两半。

    窦兴成发出一声惨嚎,两边身子在半空中爆裂成一团血雾。这残忍的一幕,把龙铁涛等人和叛军都吓傻了。双方都停止交战,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程天舒。

    还没过瘾的程天舒又大喝上前,以狂暴无比的剑气把窦兴成手下两名骑卒也以同样手段炸碎,三人同样死无全尸。河

    顿手下叛军见程天舒手段如此狠辣,都惊得肝胆俱裂,想逃走,却两腿发软,连给坐骑下令的勇气都没有了。

    程天舒运起内力,厉声道:“你们还不下马投降,难道要等本侯把你们一个个都炸成碎片吗?”程天舒环顾河顿手下众骑兵,一脸的杀气腾腾。

    叛军校尉鱼高远见状,第一个弃马弃刀,跪地求饶道:“血手侯!程少庄主!在下服了!服了!求程少庄主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只见鱼高远跪在地上,咚咚咚,接连给程天舒磕了几个响头。程天舒见他怂了,不由放声狂笑。

    其余骑卒见主将已死,鱼校尉跪在地上求饶,也都纷纷下马,跪地求饶。龙铁涛见了,心头狂喜。没想到这位程少庄主,竟然有如此实力,能以剑气生撕了窦兴成。龙铁涛令人收降这些叛军,自己欢欣喜悦,拍马上前,向程天舒问好。

    程天舒一脸不悦道:“铁涛先生,咱们之前已经约好的,我带人收拾这些准备掘垮大堤混账!你怎么自己带兵来了?你这是信不过我程话做事么?”

    龙铁涛见程天舒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情,只好解释道:“程公子,误会了,误会了啊!你也知道,河顿一向诡计多端,他万一又伏下什么招数害你,我们将来如何向令尊大人交待?所以我才亲率五百兵马接应程公子!以保护好南湖大堤,这场功劳是程公子的,在下

    绝不贪功!”

    程天舒板着脸道:“龙铁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程天舒是来和你争功的吗?你手下弟兄舍生忘死,和这些叛军搏杀拼命,个个都是好汉子,配得上这场胜利,怎么就成了贪功?难道你觉得我程天舒是不能容忍别人立功,要抢别人功劳的人么?嗯?”

    龙铁涛慌忙摆手道:“哎呀,程公子说得哪里话!程公子血手侯的威名远扬,哪个不钦佩羡慕!我龙铁涛绝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程天舒脸色稍霁,对龙铁涛道:“铁涛先生,这些降卒都交给你了,你带回城去严加看管!”

    龙铁涛疑惑道:“那程公子呢?”

    程天舒瞪眼道:“你笨呀?现在本公子就带人走了,那这座大堤怎么办?万一河顿再有增援兵马,这大堤不是毁了么?”

    龙铁涛恍然大悟,拱手道:“程公子心细如发,龙铁涛佩服!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客气,带人回城向顺王爷复命去了!”

    程天舒摆摆手,不耐烦道:“去吧去吧!”程天舒回身对五名青衣美婢道:“青蚨,青菜,你们快把船给我整理好了,本公子要上船喝酒了!”五名青衣美婢齐声答应。

    龙铁涛拜别而去,临行时,只见南湖之中,有一艘巨大画舫摇了过来。程天舒跃下马,有手下人把马牵走,程天舒见那盏画舫离岸边还有十数丈远,嫌画舫太慢,两脚在地上轻轻一点,凌波而去

    ,跃上画舫。五名青衣美婢也急忙跟上,一同跃上画舫。

    程天舒左拥右抱,搂着青蚨、青锦两名美婢的肩膀,步入画舫之中。龙铁涛见状,微笑道:“这位程公子可真会享受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