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婚姻终结

    阿明终究还是把绣儿劝回来了，但她总是显得心不在焉的，对阿明不冷不热，对孩子的事情也没那么上心。她总是抱着她的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按得飞快，问就是和姐妹在聊天。阿明是发现不了绣儿的这些不对劲，在他眼里绣儿只是还在生他的气。生气那就让她再冷静冷静，还是别主动招她的好，不然又要吵架，他不想吵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敏感，小月很快就发现了绣儿的不对劲，但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连阿星她都没说，因为她不仅怀疑还担心，她担心老李也会怀疑，她的怀疑不要紧，要紧的是老李的怀疑。

    不过老李最近也没空关注绣儿和阿明，她76岁的父亲因为中风瘫痪了，她和丈夫两个人天天往返于她父亲家和医院，忙的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也是上天对绣儿的仁慈，但凡老李有空在家待一会儿，关注一下绣儿她肯定会发现绣儿的异常，恐怕那时候她对绣儿的怨恨会比绣儿对阿明的怨恨更强烈。

    虽说老李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但是是人就会有缺点，老李的缺点就是会对她的家人区别对待，而且她对“家人”这个身份的要求十分苛刻——只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称之为家人。最扭曲的事就是，她会在弟弟们弃养他们重男轻女的老父母时担起照顾父母的重任，不辞辛苦。她会气愤地指着弟弟们的鼻子痛斥他们的不孝，但是她不会成为一个不平家。哪怕她已经知道她的父母会在死后把所有的遗产留给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她也不会反对父母的决定，就如同当初他们要她嫁给她现在的丈夫一样，她也没有反对。她总是会给予她眼里的家人比旁人更多的宽容和耐心，哪怕有些她的家人并不把她当成他们的家人。

    小月思来想去还是想约绣儿逛街，正好可以提醒一下她，或者给她想想办法，别最后闹得两个人更不愉快。她倒不是在意绣儿和阿明会不会，她是不想他们的孩子因为父母的战争受太多苦。可是小月没想到她还没约到绣儿就已经东窗事发了。就因为阿明私自接了绣儿的电话才导致了一场无人能平息的大爆炸。

    “只许你偷人，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聊天？”

    “聊天？什么聊天会让别的男人叫你老婆？”

    “就算我给你戴绿帽子怎么样，咱两一人一顶，扯平了！”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

    整个家里就剩下两个激烈争吵的大人和两个听到吵架声跑来围观的孩子。两个孩子根本听不懂阿明和绣儿在吵什么，她们就傻愣愣的站在旁边看他们吵的脸红脖子粗，然后绣儿去推搡阿明，两人都气红了眼睛扯着嗓门在喊着。

    “就算离婚我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这个疯女人让她变成和你一样的疯婆子！”

    阿明这句话才喊完就被绣儿顺手拿起高跟鞋砸了。连绣儿都没想过自己的投掷命中率会那么高，就那么精确的砸到了阿明的头上，不是手臂，不是躯干，就是头。

    高跟鞋落地血液瞬间喷出，他们也不吵了。

    阿明捂着脑袋也无济于事，血液瞬间就打湿了他的头发，染红了他的整个上半身，他看不清绣儿的表情因为他的视野都被血液染红了，只是短短几分钟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血液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都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阿明捂着额头摸到电话帮自己打了120，好在医院离家不远才没有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直接死掉。

    绣儿傻傻的看着一地血渍，好久都没缓过神，直到家里有人匆匆赶回来才抱着脸痛哭流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也不想阿明那样，她没有想杀他，出轨只是报复他罢了，她也不是真的想离婚啊……

    阿明的脑袋被缝了几十针，很幸运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害到他本就不聪明的脑子。他剃了个光头，好像一个劳改犯，他婚姻的劳改犯。可即便他是现在这副惨样也躲不过家里人的冷嘲热讽。主要就是他的姨娘和阿星。他的姨娘作为他和绣儿的媒人当然恨死了阿明。

    “正好变成秃驴了，你以后干脆出家去。别糟蹋女人了。”

    阿星听到阿明住院第一反应就是他活该，可是回去一看到满地的血他又怀疑自己这个兄弟是不是没了。泪眼朦胧的赶到医院一看人好好的就又觉得他被砸死都不过分了，白白浪费了自己这几滴眼泪。

    “你脑子被砸开的时候医生就没发现你脑袋里装的不是脑浆？”

    阿明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嘲讽，他在想离婚的事。果然他伤还没好就收到了绣儿给他的离婚协议书，绣儿要她所有的嫁妆还有孩子。嫁妆她要回去他们都没有异议，唯独要孩子这事阿明的父母坚决反对。自从阿明出轨之后孩子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们带的，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而且老李肯定绣儿会把孩子丢给她农村的父母，比起在农村生活，她更希望她的孙女在城市生活。

    抚养权得不到和解结果自然是法院见，最后阿明获得了孩子的抚养权，因为绣儿没有正式的工作。

    离婚后两个人带着孩子最后出去玩了一次。他们的女儿很是认真的数着地上的地砖数量，完全不知道这次后她的父母就要分开了，他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有机会那么和谐的一起逛街了。

    阿明和绣儿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和平的一起逛街了，这次和他们第一次约会一样安静，他们心里都有很多想法，同样也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同的是那次是开始，这次是结束。

    “你以后还是准备和她在一起？”

    “对。”

    “她不一定会真的嫁给你。”

    “……你回老家？”

    “暂时不回去。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看孩子了。你妈可能以后也不会想看见我。”

    “你要是有机会还是多来看看吧。小孩还是比较需要mama。”

    “分开后，我们都各自好好过各自的生活吧。就别见面了。”

    “嗯……”

    他们的恩怨好像因为两本离婚证而平息了，也可能是为了各自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才要努力把过去放下，放下也意味着要将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都放到脑后。甜蜜、喜悦、愤怒、悲伤……不管好的，坏的，全都被这晚的夜风吹走。也许他们刚开始回忆这段失败的婚姻时候他们会后悔结婚、后悔出轨、后悔解决问题的方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晚的风会渐渐消散，他们对于对方的记忆也会慢慢遗忘，最后只剩下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