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义薄云天的答应结婚
在阿明学了厨师后就没有尝试过别的职业，他对于选择职业的想法和他妈一样：学个手艺总归不会被饿死。至于学了手艺后对未来的规划就不一样了，阿明想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这话他也和他妈说过，但是老李觉得他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店开不起来。 在阿明眼里老李说那么多理由只有一个答案——她看不起他，不够了解他。而老李就是因为足够了解他才断定他没有经商头脑这件事。刚开始为了验证这件事她还出资给阿明开过一家理发店，那时候阿明还没当厨师。做生意总不可能店里一直是宾客如云的，当店里生意好的时候阿明不喊累也不嫌苦，这是好事，可是一旦店里没人的时候就真没人了，老板都跑去钓鱼了。开店一年多阿明都搞不清收支情况，别说糊涂账了，那账本都还是新的。就这个案例之后除了阿明自己没人信阿明能做好生意。 阿明有合计过做生意的理念——做生意就靠两点：朋友和胆量。朋友他有，胆量他更有，所以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产业那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当老章提起要让他做生意的那一瞬间阿明是开心的，他终于遇见伯乐了，人生难得一知己啊。但是这话说的一点铺垫都没有，上一句还让自己演戏怎么下一句就说要带自己一块做生意了？这话题跳的让他觉得老章也失常了。而且说完这话后老章还没解释演什么戏，做什么生意就跑了，他怎么都搞不懂老章这是什么意思？ 老章最后是在第二天晚上留住了才忙完的阿明来揭开昨天的谜语。阿明结束后厨的事看到老章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才过了一天的时间老章就突然沧桑了那么多，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和阿明想得一样，老章的确是心神俱疲到要油尽灯枯了。昨天小慧回去激动的要命，甚至都要定婚礼的日子了。老章看不下去就说了真相，结果那是要命了。小慧又发疯了，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要死要活非要和阿明结婚，说是不能和阿明在一起就不活了。一听这话老章的父母就也慌了，扯着老章让他去劝说阿明，一家五口，三个都在闹。老章和他妻子一整晚都没睡着，老章的妻子因为年轻的时候和老章一块打拼流了一次产从此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被闹了一晚上第二天身体实在吃不消去了医院，她去医院反而是逃过了一劫。而可怜的老章送完妻子去医院回来后又被两老一小揪着听他们胡闹，闹完又要忙生意上的事情，晚上这才有空来找阿明来商量他昨天想好的下下策。 “阿明啊，我得有事求你。”老章抽了口烟又喝了口白酒。平时他不会喝度数高的酒，因为他要随时应付突发状况，头脑不能乱。但是今天不同往常，他已经乱的不能更乱了。老章提着酒壶倒了一杯酒推给阿明。 “什么事你还要求我？直接说，只要我能帮绝对帮。”阿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点了根烟。 “和我meimei假结婚。” 阿明傻了，一瞬间他荒唐的想起了他学生时代借的阿星的武侠小说，一般这种情况酒里都下了毒，解药只有对方有，要是他不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他就会毒发身亡，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他把酒抠出来还来不来的急？ “你先别拒绝听我说完。” 老章又给阿明倒了杯酒，这回阿明没敢喝，他在想要不要找个借口出去把酒吐出来。 “小慧除了之前精神状态不好还有先天性心脏病，昨天晚上她以死相逼非要和你结婚差点又犯病。我爸妈年纪大了舍不得她这个样子也跟着在我旁边念紧箍咒，你嫂子禁不住闹今天已经住院了。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所以我今天才迫不得已过来和你商量这件事。” 虽然阿明听着老章的苦水也觉得他苦，但是要他娶小慧他绝对做不到，哪怕是假的他也做不到。何况小慧的情况还比正常人更复杂。老章说是假的可小慧肯定不会觉得啊，最后是真是假不是他和老章决定的，很有可能是小慧决定的。 “老哥，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我也能理解你的不容易，但是我……孩子还小，接受不了后妈。”阿明又把孩子拿出来当借口了，他实在不情愿，给他一千万他也不想就这么把自己卖了。而且据老章这话，说章慧闹了一晚上，还以死相逼。阿明想到了隔壁小区那个杀人碎尸的疯子，他还没到三十，他不要死。 老章又喝了一杯。一般情况他只需要开出房、车、钱三样条件事情就搞定了，但是阿明是个十分重面子的人，要是拿金钱诱惑他很有可能直接拍桌子走人，拦都拦不住。只能用苦rou计。 “你放心，结婚后你不会有太多时间和小慧相处的，我会带着你四处跑业务。而且只是假结婚，你们不需要领结婚证，就办个简单的婚宴就行了。就算我求你，这样下去真过不下去了。”老章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酒喝的情绪爆发了还是想到伤心事了。 阿明看着擦眼泪的老章想了两根烟的时间，最后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拍了拍老章的肩。 “这事我答应你了。” 老章立刻抹了把脸拿起酒壶把两个人的杯子都倒满。 “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随后两个人又东拉西扯的聊到深夜才结束了这次的密谋。 阿明答应老章后的第二天章慧就和个人行挂件一样坠在阿明身后。无论阿明是颠锅还是他在外头抽烟，章慧都如影随形，阿明就这样心惊胆战的过了一个上午，眼睛也跟着刀走了一个上午。这厨房最不缺的就是刀，他倒不是怕小慧碰伤了自己，他是怕小慧拿刀砍他。没办法，那是他的童年阴影没办法忘记。阿明忍着怒火和恐惧就这么被小慧看了一个上午他的救星老章才姗姗来迟。 “你老跟着阿明让他怎么好好工作？” “我们都要结婚了我还不可以在他旁边吗？” “女孩子要矜持，等结婚后再看也不迟，咱先回去，要是厨房里的油炸到脸上就不好看了。” 在老章的连哄带骗战术下小慧终于不到后厨了，但是休息的时间她又跟过来了，跟过来后还问东问西。 “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去帮你买瓶水？”“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阿明从来没觉得那么烦过，他真的想把章慧给轰走，可是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老章就只能咽下这口气装哑巴，或者敷衍的笑一笑，用他的万能语句回答。“挺好的，挺好的。”听到这话小慧又能开心一天，她觉得阿明在和她表白，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和她想的一样。 阿明觉得除了章慧全世界都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和敷衍，只有章慧会感受到他对她的“爱”。他们的关系就像从二手市场买的一个泥做的现代工艺神像和一个疯狂的信徒，所有的虔诚都靠信徒自己的幻想支撑，再用这份虔诚来信任自己从未探究过的信仰。她对着泥神日日供奉夜夜敬拜，不求健康、不求财富只求得不到的爱。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祈求的对象是这个不存在的神还是这个泥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