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方反应
“呜——”刺耳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大街，熙熙攘攘的街坊邻居被阻拦在警戒线之外。 “里面的劫匪听着！我是油尖区重案组总督察黄启发！限你们三分钟之内立刻缴械投降！” 着西装打领带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手握喇叭，在众多同僚的护卫下面朝隆记大厦满是枪眼的后门出口大声喊道。 七八辆救护车，十几个急救中心的人员扛着担架不停的穿梭在周围，时不时从地上抬起一个还残留意识的古惑仔。 他们更多时候则是取出裹尸袋，将冰冷的尸体包裹好抬上车。 “何sir，你来了！” 一个面色黢黑身材魁梧的男人脸色发沉，急匆匆的撩开警戒线走进布控区域内。 凡是见到他的人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两名穿着避弹衣的师兄上来接应，为他拨开挡路的同事，道：“黄sir正在同匪徒谈判！” “多久了？” 何尚生脸色看不出喜怒，冷静的问道。 “啊？” “黄sir跟匪徒讲了多久？” “不知，我们刚刚封锁现场，黄sir拿了扩音器想要谈话，但匪徒没有回应过！” “……”何尚生脑门抽冷子的疼，他几步走到黄启发身旁，夺过扩音器。 黄启发正慷慨激昂的威胁匪徒，冷不丁手上的家伙被抢走，喉咙里下半句话硬是被憋在胸口，脸色发紫。 “你！” “别吵！”何尚生瞪了他一眼，中年男人脸上浮现一抹委屈，却乖乖地不再说话。 何尚生双眼死死扫荡周围一圈，猛地把扩音器丢回黄启发怀里，吩咐道：“别喊了，里面没人，叫几个同事跟我进去！” 说罢，他雷厉风行的越过地上的死尸，快步朝着隆记大厦之中走去。 “何尚生！”黄启发相当气愤，却见自己喊不住他，忙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支援何sir！” 几个同事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前去，警惕的靠近大厦出口。 ‘快！准！’ 何尚生心中的惊惧一刻不停，自打他来到现场后，便刷新了自己从警以来的认知。 地上的死尸全都是被人一枪爆头，每一个人中枪的部位几乎如出一辙，少数断手断脚的幸运儿也在之后被人从眉心补枪。 就算是把二十头猪放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处乱窜，然后让他何尚生这个久经训练的前飞虎队队长来挨个打靶，他也无法做到能够枪枪击中这些猪的眉心。 更何况是二十多个活生生的人？ 从现场的尸体、枪械、弹壳等等资料的分布数据来看，这些人并不是被人迷晕以后故意摆出的障眼法，而是真实的发生过一小段时间的混战。 而且…… 何尚生的心脏怦怦直跳，一个可怖的念头升起。 凶手很可能只是一个人！ “完蛋，该不会是什么生化机械人或者未来战士吧……”他喃喃自语，身旁的同事好奇地探询道：“何sir，你说什么？” “嗯？哦，没事。呼叫大部队进来，注意保护现场，寻找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出口，把死者的资料全部汇总……” 他想了想，道：“门口那几个死掉的枪手，给我查查他们的底，看看是那家公司的。” “何sir，已经查到了，是洪家的人。” “洪家？”何尚生皱眉：“他们社团大佬洪文才刚刚遭遇过刺杀，就发生这种事……香江，要乱了吗？” …… 奥比餐厅，身材肥硕到已经难以正常行走的祥叔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自从五年前香江和字头社团统一，合盛社坐拥龙头宝座以后，他就被逐渐排挤出核心阶层。 为了避免那个心思多疑的侄子洪文猜忌，祥叔逐步放弃了自己在社团里的一切，只留下了这间奥比餐厅给自己养老，另外也是为了时时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做戏做全套，他甚至把家都安置在了餐厅二楼，每日混迹在街坊之间，偶尔过海去小赌几把。 今晚，凌晨十一点多他才睡下，几个小时后奥比的铁闸门就被人拍得哐哐作响！ 祥叔近日以来本就心情烦躁，又被人夜拍门，心中担忧是否是暗杀洪文的事情败露，便拿起拐杖慢悠悠的打开餐厅的大门。 门外，一个身材健硕穿着衬衣背带的青年背了个黑色的背包，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肥祥有些诧异，张口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我找祥叔！” 沈安看着眼前的肥佬，笑容更浓烈了。 “祥叔……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肥祥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沈安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黝黑的手枪，冷冰冰的枪口瞄准了自己。 “进去说吧，祥叔。”口上叫的亲切，沈安手里的威胁并没有解除，反而抬高了枪口，正对肥祥的脑袋。 “……” 二人走进餐厅，打开营业的大灯，偌大的空间里仅有他们二人。 “竟然没有保镖保护你？”沈安有些惊奇道，拉过椅子坐在肥祥对面。 “不需要，我只不过是一个退休的老人罢了。” “哦？合盛社的创始人退休待遇这么差么？” 听到来人说破自己的底，肥祥知道他并不是手里没钱了铤而走险的凶徒，而是有备而来。 见他沉默，沈安笑了笑，继续道：“我理解，钱都拿去雇佣东洋杀手搞洪文了嘛，没钱雇保镖啊，我给你啊。” 说完，他打开背包拉链，掏出几叠港纸扔在桌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肥祥的额头浸出几滴汗液，神色有些慌张，表情却极为愤怒。 计划周密的暗杀被此人戳破，他心中的紧张与慌乱到了极致，甚至害怕此人是洪文派来铲除自己的杀手。 不过从进屋到现在，沈安的行为作风与社团实在不搭。 若是洪文派来的人，不可能会跟自己废话，两枪，一枪心口，一枪眉心，打死就走，绝不耽搁。 当初自己跟大哥，也就是洪文的老爸在九龙城寨混饭吃时，第一次接到杀人的活计，就是这么干的。 自己望风，大哥动手，一晃都数十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