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剑道

    当这片废墟已经渐渐化为了尘埃，曾经喜怒哀乐的人们也已经成为尘埃的一部分以后，王晨真的有许许多多的感慨，为什么弱者的生命就这样被毫无尊严地践踏了？

    如果之前他所要找的东西是自由，是不受束缚，是无忧无虑地活着，那么现在呢？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已经变得开始遮上了灰尘，不再露出其本质了。

    到底什么样的活着才算自由？生死，人毕竟会生死，如果对死亡感觉到悲哀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拥有新生了不是吗，没有寂灭，也不会拥有重生，这是因果规律。

    这把剑身上传来的阴冷凉意仿佛一个循循善诱的老者一般，时不时地告诉着王晨，让王晨觉得自己到底应该走什么道路……

    大道五十，遁去了一，而这一，却是天地对万物留有一线的根据……

    “你算什么东西！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当初的你兴许我还会忌惮，但是现在的你……”东华仙在短暂的茫然后恢复了凶戾“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力量！即使给你一把如此厉害的剑又能如何？你什么都做不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东华仙挥起剑，剑气划破了周遭的虚空，挥剑刹那，天空毫无一丝光明，所拥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就在剑气从剑身出来的瞬间，周遭的人都感觉到了死亡……

    是的，死亡露出狰狞的脸，正慢慢出来准备撕碎这些人的尸体，让这些人永远地沉寂下去。

    王晨自然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然后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但随后又慢慢抬起来……

    他在这一剑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哀嚎，也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不甘心了，这力量虽然非常可怕，也看起来非常难以抵挡，但是并没有给王晨带来多少恐惧感……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我也知道什么是剑道了，这并不是什么力量，而是一种领悟，一种宽容而已，心怀凶戾的人，握着你便是凶戾的样子，而心怀平静的人，自然也是平静。”王晨挥了挥剑，本来阴冷无比，满是凶戾的长剑忽然变成淡淡的白光环绕，带着些许绿意，仿佛充满着生机的长剑。

    这剑挥出来，没有任何杀意，也没有任何剑气，很平常地挥了挥剑而已，但是当东华仙那凶戾的剑触碰到这把剑的剑身以后，顿时颤了颤，随后慢慢剥开了其阴冷的本质，渐渐地，气息也开始慢慢消散掉……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挡得了我这一剑，这可是规则，这可是规则的一剑啊，你怎么……”东华仙挥剑的时候，仿佛已经看到了王晨的死亡，但是当收剑，感觉到无限阻力，感受身体的力量剥去的时候，他愣了。

    这力量，上一刻他明明能够动用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却如此抗拒？

    不明白，也不对劲啊。

    旁边，正捂住伤口站起来的老板娘看到这一幕，忽然苦涩笑起来。

    “我们原来都以为这是一场恐怖的大战，而且输方是我们，原来，在他心中，这完全构不成一战而已，就像是挥挥手那般简单……”老板娘眼神黯然下来，甚至带着些许自嘲。

    “他并不是没有一丝力量，而是他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厨子低下头“我们只是坐井观天而已。”

    王晨看着东华仙，依旧很平静。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杀我，但是我知道你这样是没有办法杀我的。你的力量靠着吸收那些已经死亡的怨气所铸成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甘心被你利用，所以你的力量并不稳定。”王晨松开手，他手中的剑应声掉在地上，然后他缓缓朝东华仙走去。

    东华仙不敢置信自己败了，就这么一招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莫名其妙，他自然是不相信。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思考什么是剑意，什么是剑道，又什么是修炼，当我看到那座山的时候，我明白什么是修炼，然后接触到这把剑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剑道。”王晨在东华仙一米的地方忽然停下来来指了指周围。

    “其实，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为剑，只要我懂他们，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而他们也懂我，知道我想做什么，这种剑，才是无敌的，我而且我相信这种剑能够破开一切规则！”

    “咔嚓！”

    虚空之中忽然毫无征兆地霹下一道闪雷，而且速度奇快！

    “给我滚开！你少插嘴！”王晨猛地抬起手，手中的那把剑忽然刺向虚空之中的那道雷霆，猛地雷霆被霹开两半，随后乌云渐渐笼罩凝聚起最新的下一道劫雷。

    老板娘呆住了，方才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给我滚开，是让天劫滚开吗？这个人，竟然敢直接呵斥天劫，竟简单地将劫雷打破了？

    老板娘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老实的跑堂到底有多恐怖……

    “老板娘，他……”

    “住嘴，继续看！”

    东华仙也被这一幕所震惊了，此刻的他连连后退，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手中那把剑似乎产生了几分恐惧之意……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呢，我知道那把剑到底是什么东西了。”王晨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阵光芒，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那把剑是我与如来一战时，留在如来身体里的剑种，剑种感受到上面的东西要湮灭我，于是破体而出出现在你手上……”

    “一切都是你算计好了吗？”东华仙咬着牙“我的一切，我从南天门出来，我出现的时候，以及我来到镇子里，你好算计。”

    “我从来都没有算计什么，我先申明一句，我是一个剑客，而我的朋友则是剑。所以我的朋友预感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们会第一时间来帮我，就算我没有任何力量也没有关系。”

    王晨挥了挥手，虚空之中忽然闪过一把长剑，那长剑稍稍颤了颤，又化为了灰烬。

    “看到了吗？这是自然之剑。他告诉你，天地不容他，他很不甘心，他想要反抗！凭什么上面的东西就掌控这个世界？”

    东华仙低下头，看了看手中那已经不再有阴冷气息的剑。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死！”老板娘看着王晨“轮回对你来说，只是一种新的蜕变吧。”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你真的太可怕了！”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觉得。”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王晨抬起头，看着虚空之中那即将下来的劫雷“这道雷可不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