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梦中传功
从五龙镇开始往玄月峰顶的山路沿着五条不同的山涧分成了五条，也是五龙的由来。赵小强却选择了其中最曲折难行的一条黄龙涧，因为他听说这条山道的沿途某处，能够欣赏到不一样的风景。 青霜和月露这两个修罗族少女，本就是生在悬崖上的精灵，所以一路走来毫无负担，反而十分轻松。只是他们身后多了一个中年人，显得有些难受，一早从五龙镇出来，一个多时辰已经转了三个陡峭的山头，令他有些吃不消。 “我说，师父。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实在爬不动了。”中年人伸手拉住了赵小强，喘着粗气道。 赵小强招呼了一声，找了块大石坐了下来，看向中年人笑道：“公孙大叔，你是仙音派的长老，可别再叫我师父。我还是新人呢，你这样叫我，我还怎么参加新秀大会？” 原来这位卖月纤簧的中年人，便是器宗十三门派里的仙音派的七长老公孙南。仙音派本是一个小门派，门中弟子大多修习音律和乐器，对武道一途并不擅长，但百多年前出了一个天才弟子将音律和功法修炼结合，开创了一条独特的修炼道路，百年来也出过几个才华横溢的高手，所以才能够位列器宗十三门派之一。 十多年前，仙音派更是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发现了一些好东西，这些年发展迅速，招收了不少新人弟子。公孙南便是这次参加新秀大会的带队长老之一，所以趁此机会他带着私藏的几件物件来五龙镇碰碰运气。本来这几样东西是门派里不知道用途挑剩下来的垃圾，打算当作废旧贵金属卖个合适的价钱。没想到遇上赵小强这个奇葩，竟然整出一件神仙乐器来，赤龙潭前一曲纤簧仙乐惊为天人，将他几十年修炼音律的信心击的粉碎，更令他这个乐痴彻夜难眠，铁了心要拜赵小强为师。 现在月纤簧输给了赵小强，被青霜时刻抱在怀里不让他靠近，眼馋的不行，但如果能够跟赵小强学会吹奏之法，能有机会亲自演绎这美妙的曲子，也不枉这一生对音律之最高奥义的追求。 公孙南脸上浮现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赵小强道：“师父，你只要答应收我做徒弟，教我月纤簧的奏法，我自然都听你的。” 月露走了上来指着公孙南揶揄道，“大叔，你看你头发胡子都发白了。还叫我家公子师父，岂不是吧我家公子叫老了。我看你还是愿赌服输，赶紧回去找你的弟子们去吧。” “我不管，我就要拜师。自从听了仙乐，我一天不拜师，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不拜师，毋宁死。”公孙南耍起了无奈。 “好，我收你了。”赵小强拍拍衣袖站起身来，转身伸手在公孙南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小南啊，拜了师，你就是我赵小强的大弟子了。以后出去可不能给我这个师父丢人，要给师弟师妹们做好榜样。今晚三更来找我，我传授你演奏月纤簧之法。” 公孙南闻言心头一颤，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这小子随时随地都能装啊，还装的这么自然，真不愧是师父。连忙弯腰拱手拜倒：“弟子公孙南拜见师父！” “起来吧，前面再有两个山头，就是黄龙崖了，听说黄龙崖有风景看，我们快点，去黄龙崖吃饭。”赵小强招了招手，带着二女向山路快速行去，身后一声凤鸣，小鸾冲天而起隐入云霄。 公孙南摇头苦笑，本来以为这位师父只是音律奇才，谁想到这身轻功登山越涧如缕平地，就连两个丫头也和小鹿一样，比他这个仙音派长老都厉害，说出去谁相信这是纨绔二世祖？可苦了老汉两腿酸麻跟的辛苦啊。 一行四人走走停停，来到了黄龙崖下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这是一处岩石峡谷，三面是高耸陡峭的悬崖，黄龙涧正是从悬崖中间的岩石间流下，形成一道数十丈高的瀑布洒落在半山腰凸起的一块巨大岩石上。 “想必那巨石便是黄龙崖了，峭壁环峙，黄龙击石，果然是一处好风景。奈何山路艰险，除了我们也没有人来，倒是埋没了这般好风景。”赵小强感叹道。 “没有人打扰更好，我们可以安静的欣赏风景。”月露俏皮的道。 “师父，你们慢点走，等等我，我实在走不动了。”公孙南远远的喊道。 月露施展身法几个起落已经抢先登上了黄龙崖。赵小强和青霜紧随其后腾空而起向崖上登去。 “公子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人。”月露突然指着前方叫道。 这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子，身上穿着印着蓝花的粗布外套，倒在瀑布下方的水潭边。赵小强和青霜走上近前查看了一番，见女子只是昏迷，并无明显外伤，便吩咐月露拿些清水将女子救醒再说。 喝了些清水，那女子慢慢醒了过来，看到赵小强和二女，连忙表示感谢。 “不知姑娘为何昏迷在这水潭边？”赵小强问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是这附近山里的村民，今日出来本想采些山货准备拿去五龙镇换些钱财物品贴补家用。也许是早上赶山路有些急了，中午时分太阳晒的有些头晕，在崖上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下来，撞昏了过去。幸好公子和两位姑娘相救，要不然我在这无人山崖上被野兽吃了也没人知道。”那女子倒不紧张，前因后果说的十分清楚。 赵小强点点头，转头对月露道：“今日天色已晚了，再往前山路十分陡峭，不易赶夜路。你们去拾些柴火，找些食物，今晚恐怕要在这崖上露营了。”又转过头对女子道，“姑娘今日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再护送你回去吧。” 那女子脸上带起羞意，“公子心思缜密，奴家全凭公子吩咐。” 月露和青霜转身去了崖下准备，半路上月露嘴角一撇嘀咕道，“多大年纪了，公子喊她两声姑娘，看把她美的。” 黄龙崖上升起篝火的时候，公孙南这才艰难的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篝火边的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这时女子将一条烤好的小鱼递到赵小强的面前道：“公子，你先尝尝奴家烤鱼的手艺，我们村里的人都夸我手艺好。” 公孙南看着赵小强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女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师父真是神人啊，这荒郊野岭的，从哪弄来个女子服侍晚饭？ 赵小强接过女子递来的烤鱼，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公孙南道：“小南，你看你口水都下来了，你先吃吧。”说完把烤鱼递了过去。 那女子脸上却露出一丝嗔意，一把将公孙南手里的烤鱼夺了回来重新塞到赵小强手里，“公子，这是我特意为你烤的，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位大叔要吃，我这还有，来给。”说着把另一只手上刚烤好的一条小鱼递给了公孙南。 月露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直翻白眼，青霜则抿着嘴不知想些什么。 晚餐后众人各自在篝火边伴着黄龙涧瀑布的水声缓缓睡去。 公孙南虽然十分疲惫，但心头一直记着赵小强的三更之约，所以半夜时分便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月上当空正是三更，篝火依然在燃烧，但却不见了赵小强和三女。他连忙爬起来四处寻找，终于发现在黄龙崖最高处的一块岩石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夜风中，衣角轻轻飘动，月光在他的身周渲染出一道光晕的轮廓，如同天上的神仙降临凡间。 公孙南心中涌起虔诚膜拜之感，连忙镇定心神走上前去，爬上岩石台面来到赵小强身后跪伏下去，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等候。 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伸手虚抬，“入我门中，不必跪拜，不论尊卑，达者为先。起来吧。”说完指着脚边摆着的月纤簧道，“带着它，跟我来。今日皓月当空，正是修炼的好时间。” 公孙南郑重拜了三拜，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跪拜师父，拿起魂牵梦绕的乐器，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跟着赵小强来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前坐下。 “月纤簧吹奏有两个要点，一为气息，二为指法。”赵小强开始娓娓道来，“我这里有一篇修炼功法能够练气凝神，灵体同修，你记好了......” 公孙南仔细聆听，细细体会，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激动，这一套功法可不仅仅是演奏乐器的气息法门，其中还蕴涵了很多修炼内功的窍门，最罕见的竟然是可以将身体和精神同时修炼，是能够通过和音律旋律的感应产生能量共鸣的罕见绝学。 再抬头看向师父，他身周的光晕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渐渐的变得越来越亮，最后竟变成一颗耀眼的光球将他眼前的世界完全淹没。 “难道真是乐仙临凡？” 公孙南闭上了双眼，仔细体会功法的奥妙和演奏指法的技巧，优美的曲调从月纤簧中传了出来，从开始的生涩，到渐渐的流畅，如此不断的反复，仿佛忘了时间。功法的奥妙和指法的技巧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度过了无数个日月，又仿佛只是一瞬。公孙南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斜躺在篝火旁，只是篝火中的木材已经烧尽，只有少许的木灰发出零星的火光，天空已经泛白。赵小强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打坐，青霜月露靠在他的脚边熟睡着，那神秘女子却不见了。 “竟然只是南柯一梦？但是这梦境的记忆却为何如此真实？”公孙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