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熙月的过往
霜晦对于这个冷若冰霜的少女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同夜影一样，她也是凝墨从学院外带回来的孩子，不过是她自己主动找上的凝墨。 那日凝墨正在邻国出差，同当地首都另一所学院的负责人洽谈事务，霜晦也陪同一起。说白了就是防止路痴的校长走丢，让本应独自前往的凝墨强行带上了霜晦这个免费向导。 处理完所有事务已然是黄昏，二人从安德沃利学院走向市井，攀谈之中，凝墨突然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前驻足。霜晦环顾四周，认为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于是询问道怎么了，凝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睨了一眼侧边被剥落一层皮的围墙，对着身后的空气抛出了一句：“跟着我们这么久了，到底有什么事情呢，小姑娘？” 片刻，四周的砖瓦传来轻微的响动，房檐上应声跳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她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慌乱，只是定定地看着凝墨，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目的：“我想加入你们学院。”成熟得不像一个小女孩。 霜晦一看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态度也十分和善，想展现似想给对方展示自己温柔大哥哥的形象，带着几分哄孩子的语气说：“小meimei，你还小，这种事等到以后再说怎么样？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他大抵是把楚熙月当成了和家人闹矛盾离家出走的任性小孩了。 事实上霍利克德对于入学年龄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禁止和规定，也有不少刚掌控能力的孩子往往第一时间就被送来就读了。 谁知楚熙月根本没有理他，仿佛不曾听见他的话，眼神只看着凝墨。 霜晦脸上表情一僵，碰了一鼻子灰，马上就换了另一副面孔：“小丫头，我们学院可不是儿童收容所，不是你说说想进就能进的，况且，我们学院可离你家隔了十万八千里呢。” “我知道。”楚熙月回答。 “哦？”凝墨伸出一只手拦住霜晦，示意他别再说话，脸上温和的笑意更盛，他饶有兴趣地打量楚熙月，暗中感受她的能力波动，可她似乎隐藏得很好，凝墨什么也未察觉到，于是他又问，“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霍利克德学院的现任院长，凝墨。”楚熙月简明扼要的回答。 霜晦有些惊讶，诧异这个小女孩怎么会知道，明明两方院方沟通交流的消息只有对方的负责人清楚。莫非这个女孩是安德沃利学院高层人员的孩子么？ 凝墨缓缓向楚熙月走近，她虽有些警惕，但也没有退开。他走到她跟前不远不近的位置蹲下，抬起那双盛满了温柔的金色眸子，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熙月对上他的眼，眼中依然没有波澜，平静地回答：“楚熙月。” “那么小熙月，为什么要加入霍利克德呢？你应该是这个国家的人吧，我倒是认为同样作为顶流的安德沃利学院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凝墨校长的回答是拒绝吗？” 得到意料之外的反问，凝墨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可他难得碰见这样一档子能够勾起他兴趣的事，马上无奈的摇头，带着几分戏谑开口：“我可没有这么说。”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有这个可能性。” “你总得向我证明自己吧，霍利克德的名号你既有所耳闻，想必也明白入学条件的苛刻。那就应该拿出对等的实力，才有和我谈这个条件的可能性。” “明白了。”楚熙月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冰轮剑。甫一出鞘，便展现出它的锋利：剑身修长，似经过特殊的打磨，剑刃上分散排布着十字星的暗纹，整体出月光银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光。 是一把和她的气质很搭的剑。 “不错的武器。”看着那把十分卓越的剑，凝墨起身，感受到冰轮剑寒冷的剑气，向后微微退了几步，挑眉赞叹道。想来她背景绝对不会简单，对于一个强大的能力者来说，优异的武器自然是如虎添翼，但要获得一把好的武器也不是易事。 “要比试看看么？”楚熙月发问。 霜晦心想这小丫头这么嚣张，正好让自己来挫一挫她的锐气，正想要站出来，又一次被凝墨拦住。 “我来吧，”凝墨冲霜晦微笑，“既然要考虑是否让她入学，就应该由我这个校长来评定不是吗？” “你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答应她吧？”霜晦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放心，我自有决断。”凝墨抬手拍了拍了霜晦的肩。 他扶额，脸色并不太好看：“好吧好吧，随便你了。” 结果是楚熙月在同凝墨的战斗中所展现出来的超出同龄人的战力和合理运用自己的能力参与到战斗中的策略着实让凝墨和霜晦都大开眼界，原本只打算动用三成力的凝墨不得已为之提高了上限。 凝墨似乎是意料之中，脸上的表情十分满意，他带着笑意肯定地冲她点头，霜晦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稀缺的可塑之才。 “我答应你的请求，”凝墨向她伸出手，正色道，“你会是第一个通过这样的方式被我破格录取的学生。” “我靠，你真这么随便？！”霜晦在楚熙月背后冲凝墨张牙舞爪地比着手势，看上去格外不满，用嘴型说道，“你打算回去怎么跟那些老家伙解释啊——现在又不是开学季！”凝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笑着，露出一个运筹帷幄的表情。楚熙月脸上冷漠的表情似乎有所缓解，看上去放松了不少，但她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喜悦，礼节性地握了一下凝墨的手，又马上放开，看上去并不喜欢和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霜晦双手抱胸，不满地地看着她，楚熙月也回瞪回去，二人静默对视良久，最终霜晦还是受不了楚熙月冰冷的视线，妥协了，带着怨气问道：“你不用跟你家长说一声吗？我们可没空带小孩，马上就得回去。” 原本轻松下来的氛围顷刻间降到冰点，霜晦感觉背后一凉，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楚熙月就冷漠开口：“不需要。” “什么？”霜晦不明白她话里意思。 “不需要告诉他们。” 凝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让霜晦别再追问，转身去安慰楚熙月，“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我不会打探你的私事，你的入学资料我也会替你保密。” “…嗯。”楚熙月轻轻点了点头，将剑收起，垂下眼眸，似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