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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学评论》(七十六)

    下卷:现代易学评论

    第一篇:评现代人们对《周易》一书的学术研究

    第七节:对当今易学混乱说法的批判与反思

    我们从现代人对《周易》一书的性质说法,既从占筮的说法,又到“科学易”的说法,总之是非常混乱的。

    而眼下市面上有一本叫《周易江湖》的书,这本书一出,可能给一般读者带来更通俗的认为《周易》就是一部算卦的江湖书。《周易江湖》可是一部从算卦上,即单以《左传》的筮例而针对《周易》一书说成算卦的书了。

    《周易江湖》开篇这样说:“讲《周易》的人太多了,古往今来算一算,单是著书立说的就已经成百上千了,所以呢,既不在乎多我一家,也不在乎少我一家。

    我当初读别人种种相关论著的时候,最感兴趣的只有两个问题;《周易》这东西既然被传得这么神,那么,它到底算起卦来准不准呢?到底又是怎么来算这个卦呀?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问题,可看过很多书之后我都没有找到答案。在古代的著作中,神乎其神的有,微言大义的有,深入浅出的寥寥;在近现代的著作中,很多专家们一上来就开讲《周易》的文化背景,相关的考古发现,然后就去分析卦辞了,再然后就翻到封底了。而江湖上的那些大师们,他们的书倒是经常讲讲打卦之道,可我越看疑心越重——举个例子来说,有人竟然厉害到推算出诸葛亮借东风那一天的气象状况,论证出这位卧龙先生确实有着神鬼莫测的能耐,可问题是,作者依据的居然是《三国演义》的记载。

    现在,到我自己来说经验的时候了,我可不玩虚的,还是直入主题,先说清当年我自己最关心的这两个问题为好。嗯,第一个问题是:《周易》到底准不准?”《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熊逸著2006年版第1页)

    从这开篇的的内容来看,熊逸的《周易江湖》在于揭示《周易》一书在算卦上,到底准不准,和如何来算卦的。这是他的两个最感兴趣的问题。

    从《周易江湖》一书的内容来看,熊逸就是围绕着这两个问题,以《左传》一书的筮例和《易传·系辞》里的大衍之数再结合朱熹对“大衍之数”的起卦法的解释为据来讲述《周易》算卦准不准和如何的起卦方法。这无疑在熊逸的眼里,《周易》一书就是用来算卦的。而自称为熊大师的熊逸是用调侃式的话语,从占筮的角度对《周易》进行批判,实乃也是对算卦的批判。若单从“八卦”纳甲算卦的角度,用那种“戏说式”或“调侃式”的口味进行批判,没有不可的,还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不过熊大师把《周易》认为成是算卦一书,虽是随大流的说法,但花那么大的力气,把《周易》说成是占筮的东西,其结果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又不知这结果将是个恶果。

    我们就抽取《周易江湖》里熊逸的一些说法,听一听。

    “《易经》的内容很简短,全是占卜的话,而《易传》却借着占卜阐发了很多哲学思想。”(《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熊逸著2006年版第011页)

    这里熊说的《易经》,无疑就是指《周易》了,是不包括《易传》,并不知“三圣”说的那《易》经吗?熊逸又说:“《易经》只讲了占到这一卦代表什么,占到那一卦代表了什么;却没有告诉我们到底该怎么算卦?”(《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熊逸著2006年版第011页)

    不知熊大师是如何考证出这一发现的,而说《周易》只讲了占到这一卦代表什么,占到那一卦代表了什么?熊完全把《周易》里的文章当成占到这一卦代表的什么了。熊既然说《周易》里没有告诉我们到底该怎么算卦,那么从何得知《周易》只讲了占到这一卦代表了什么呢?《周易》里哪个地方有这样的说法呢?《周易》里从没有讲过。熊认为“《易经》只讲了占到这一卦代表什么”的说法,那是熊的臆说。那么熊大师所说的,如何用《周易》占断呢?

    “这时候就该查查《周易》了。翻开《周易》,我们先把《易传》拿开,单看《易经》,这部分记载的全是占辞”。(《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熊逸著2006年版第024页)

    在熊逸心里的《周易》是《易经》加《易传》,不过熊认为的《易经》就是指《周易》。熊逸对《周易》的称谓也是混淆的。

    熊又说:“占辞是什么?——很好理解,很多人可能都在庙里求过签,有一种签是这样的,签上只写着一个编号,你求到了某支签之后,要按照这签上的编号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查,就好像查字典一样……《易经》就相当于你要去查的那面写满字的墙或者僧手里的那本《算命求签大全》。”(同上024页)

    熊岂能把《周易》比喻为“求签大全”呢?是否熊逸真的读不懂《周易》一书吗?还是反讽之语境呢?看熊逸其它的两本书是很理性的,但为何人们一涉及《周易》就失去了理性呢?就胡说八道呢?难道以为说《周易》,怎么去说,都是一个无法“证伪”的事情么?

    熊逸的初衷是好的,笔者是坚信的,是为了批判算命的那一套江湖术。但熊把《周易》看成算命的卦签那样来批判,是指陈的对象被搞错了。若改成“八卦江湖”的题目,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熊逸的《周易江湖》无疑是力辩占筮是骗人的把戏,但熊还没能把话说全面,说透彻,并且又指错了对象。熊只说出“春秋”时期里的一种占筮与解卦的方法,这是来自于《左传》中的筮例,熊岂知正是史巫把《周易》篡改而用之。而自京房建构的“八卦纳甲”算卦方法,至到今天都是运用的“八卦纳甲”五行生克那一套批断方法,与春秋的“八卦取象”而误把《周易》文辞当占辞的那一套是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但现在人们已然是把街面上的算卦认为是《周易》一回事,永远让《周易》背黑锅。你熊大师不讲根情原里的也认为《周易》是占辞,不揭示《周易》如何被史巫当成占辞,也不谈自春秋非史巫的另一派是把《周易》直接引用于说理,也同时是把《周易》当典籍看待,是与巫史不同的看法。岂能把《周易》看成如庙里的卦签那样呢?这岂不是步郭沫若后尘之说么?

    熊只见春秋时空里巫史的一面,而视而不谈还有把《周易》始终做义理书籍的一面,竟把《周易》定性为如庙里的求签大全,是熊大师的失误,让笔者倍感遗憾,遗憾熊逸文化素养与聪明的头脑,怎会陷入“后易学”的这潭污泥里了呢?

    熊逸所举的卦例其实都是属于八卦占筮术,而非《周易》原创的东西。是巫史把《周易》改造成八卦筮卜文本,所运用的占筮例子,与《周易》原创无关了。《周易》里没有“八卦”一说,也不讲如何占筮,《左传》里的筮例只是八卦取象,而错用《周易》里的文辞当占辞而已,这并不影响《周易》一书的哲学思想。是金子埋在土里千年后现出来还是一样的放光。熊大师又是一位混淆了《周易》与“八卦”的学者之一。熊逸的《周易江湖》只能是“八卦”占筮的一面,并不代表《周易》的真实内涵。《周易》的真实内容是哲学,只是熊逸还没有弄懂而已。

    我们再听一听熊逸对《周易》与《易传》又是如何评价的:“很多人对《周易》的另外一种赞叹是;富有如此深厚的哲学至理啊!其实呢?这往往是因为混淆了《周易》和《易传》。前面简单说过,现在我们看到的这种《周易》,或者叫《易经》。其实包含着两个部分:《易经》和《易传》。一般来说,《易经》(狭义的《易经》)的内容全是算卦的占断辞——前面我们已经见过几条,专家们众说纷纭,也解释不出个统一意见来。反正我觉得很多占断辞看上去和马三立的“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支”没多大区别,如果说有价值,更多的是史料价值,为我们展现了古代社会的一些片断风貌,而哲学思想则更多地体现在《易传》,或者叫做“十翼”,主要是战国时期的知识分子借着《易经》来阐发自己的哲学思想。有人可能会问了:这些知识分子要想阐发自己的哲学思想,自己著书立说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借着《易经》说事呀?

    答案是第一,当时的人并没有著书立说的普遍风气,第二这里面恐怕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熊逸著2006年版第037页)

    这熊逸自问自答的第一个答案是不能成立的,恰恰中国历史上的百家争鸣是出现在战国时期,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著书立说是个普遍的风气。这么简单的常识性问题,熊逸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而颠倒是非的说法,有失自己写出其它著作的那种历史考据的逻辑严密性的风格。

    第二答案:“不得己的苦衷”,熊逸是这样解释的:“郭沫若的意见是:《易传》的作者以南方的楚国学者为主,主要都是荀子的学生”。(同上第189页)

    “那些荀门的学者,那些怀着亡国之痛的楚国知识分子,难道不会比辛弃疾更加愤懑吗?”

    “秦帝国专制之下的学者们一看,不是还有三种书可以流通么,嗯,这个算命书有些搞头,咱们就研究算命好了——这是个非常合乎逻辑的解释。郭沫若给出了不少证据,认为尤其是楚国的荀门知识分子们把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易经》的阐释当中,通过对卦爻辞的解说,阐发那些无法在秦帝国光明正大地表达出来的政治思想和哲学思想,《易传》就是这样成形的,我们一般所熟悉的《周易》思想,诸如阴阳的相互作用,事物的演进变化等等,其实都是《易传》里的思想,郭沫若认为,《易传》这分明就是针对秦始皇,就是在和秦帝国唱对台戏。”(《周易江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熊逸著2006年版第191页)

    难道这就是熊逸认为的不得己的苦衷吗?熊抬出郭沫若的认为,恰恰是郭沫若认为的错误,熊氏的认为也跟着错误了。我们对郭沫若对《周易》产生的时代及其性质,前面已都有引述。郭沫若对《周易》看不懂还有情可原,可连《易传》也看不懂就不可原谅的。把《易传》看成是帝王专制唱对台戏,不是很幼稚的看法吗?那么为何《易传》到了汉朝正是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专制的政治措施的时候而上升为“经”的地位。又如何解释呢?难道汉朝不是帝王专制的社会吗?正是《易传》里的“系辞”是帝王专制的宣言书,又是“神道设教”的教化理论,也是后帝王专制理论的活水源头。怎能说是对帝制唱对台戏呢?熊也看不明白《易传》么?也没研读过“帛书易传”么?

    作为颠覆传统上的“八卦筮术”这无疑是很值得赞赏的,但把《周易》当成巫术文化给颠覆掉,显然是熊的认知出了问题。

    总之,《周易江湖》作者如同春秋巫史那样把《周易》看走眼,当成卜筮书说之。《周易》是一部政治哲学,为君子讲述修身、齐家、治国的道理之书。春秋史巫以《周易》筮之,实乃是从《周易》一书里所用那套符号而衍生出的八卦筮术(可称《八卦江湖》),一并将原创《周易》篡改成繇称式春秋《周易》文本,与今天所用的数字卦爻格式文本《周易》不是一种文本。《周易江湖》作者既不懂得,又妄说《周易》,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左传》里记以《周易》筮之的筮例,实乃是把《周易》一书里所用那套符号改变成卜筮工具后,又衍生出八卦取象并结合《周易》文辞当占辞的错误行为。虽然巫史用《周易》文辞错当占辞使用,但并不改变《周易》文辞的哲学思想。至到西汉《周易》作为儒家经首而尊奉,《周易》也完全脱离卜筮轨道,正是汉京房创八卦纳甲筮术,终于把先秦八卦取象卜筮结合《周易》文辞的错误做法给剥离了出去。自此至今,算卦上主用八卦纳甲筮法,已与《周易》没有半毛关系。《周易江湖》之说,是知其一,而不知二其的错误说法。故对熊逸不知《周易》哲学内涵,及其在历史上的前因后果,而妄说《周易》为江湖术的错误说法,应给于彻底地批判。

    通过以上现代以来的知名学者对《周易》一书的性质认识,不难看出是把《周易》定性为占筮书了。一些人虽然一面说《周易》虽是占筮之书,又一面说《周易》内容有其哲学思想。这已然是受《系辞传》对《周易》亦筮亦理说法的影响。自己国度里产生的一部书籍从古到今是众说纷芸,连此书的性质都弄不懂,在世界的文明史里,可以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而这部书在中国的帝王时代里,其主流并非把《周易》定性为卜筮书,有义理说、也有象数说,但始终是做为帝国政治文化的诸经之首而尊奉着。而到了现代反而把一部《周易》说成是卜筮之书,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变成了一部筮书,统领指导了二千多年,这岂不是一种文化上的奇怪现象。就是当今主流话语权者认为《周易》是卜筮之书,也不是已定的铁案,已知是一则千古“冤案”。

    自家里的事就弄不明白,不知翻译到国外要变成个什么样子面目。难怪就连西方近代的大学家黑格尔在讲述东方的哲学时,所讲到的《易经》(《周易》加《易传》)也就出现的是错误说法。导致黑格尔不能正确理解《易经》,不是黑格尔的错,而在于中国人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周易》的原因。

    黑格尔在讲哲学史时讲到东方哲学,只讲了印度和中国的哲学。在讲到中国哲学时只简单的讲了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讲孔子是种道德哲学。第二是讲《易经》,另外是讲道家的老子,却把道教给混为一谈了。(《哲学史讲演录》商务印书馆)

    黑格尔讲《易经》时,同样把《周易》与《易传》混同一起论之。现代以前的中国学者是一样的《周易》与《易传》不分。正是由于中国自己这样认为才介绍到国外也就那样认为了。黑格尔也不例外的(不过黑格尔的时代是来中国的传教士首先把《易经》的思想带到西方的)是注重从八卦符号抽象(取象)与卜筮上轻视了一通。因为中国人二千多年来就没能从《周易》一书的文辞上给予过正确的认识,并没认识到《周易》是一部系统化的哲学之书。而是从《周易》的外表六十四画符号上曲解《周易》,把后学说里的八卦取象、占筮问卜、阴阳五行,本不是《周易》一书里的内容,而注释《周易》,说成是《周易》里的东西。自家本来对《周易》一书的认识就是一种误解。难怪西方的大哲学家黑格尔不能不误解。

    反而黑格尔从画符号,阴阳与四象,八卦取象,五行卜筮之用等这些内容进行的说法和给予的批判,在笔者看来说的是很正确,并没有歪曲的意思,把一套抽象的符号和筮卜之用的说法,以及粹片型的不成理论的“阴阳”、“八卦”、“五行”哲学思想在黑格尔眼里能认为是哲学吗?

    可就连这些东西本不是《周易》里的东西,那一套六十四画符号也非是《周易》创立的。把卜筮、阴阳、五行、太极、八卦这些“易学”上的东西,套在《周易》头上,中国人这样认为,若翻译到外国,难怪不这样认为。若把套在《周易》一书上“象数”、“阴阳”、“四象”、“太极”、“八卦”、“五行”、“筮法”之说去掉,认真研究《周易》六十四篇文章,那么《周易》一书六十四篇文章内容的哲学性就昭然显现出来了。西方学者也就不再以讹传讹而轻视《周易》一书了。

    本篇小结

    从《周易》文化发展的历史来看,由于《周易》这部政治哲学书籍,在传承过程被巫史篡改成“六繇式”(春秋文本《周易》)到“六爻式”(今本《周易》)的卜筮形式后,其后在流传的过程中便逐渐分化为两种倾向,特别是今本《周易》(即卦爻式《周易》)定型后,形成了《周易》文化的两种传统。一种是发扬《周易》文辞的理性成分,视《周易》为讲哲理的典籍;另一种是继承了占筮的迷信形式,把《周易》当成占卦算命的工具。前者属于“学”(义理)的领域,即儒家“易学”的传统;后者属于“术”(数术或占术)的领域,即八卦算命的传统。这种分化,始于春秋战国时代。“学”的传统,始于《大象》作者,继承者孔子。孔子读《周易》,取其义理之义,继承发扬了《周易》里的人文主义和理性主义的思想。孔子提倡人道,排持神道,倡导的是理性的人文思想。孔子视《周易》为改过迁善之书,认为学习《周易》可以提高人的智慧和道德境界。

    帝制时期编篡的“十翼”,其中的一些篇章,既继承了先秦儒家对《周易》义理学术的传统,也继承了先秦把《周易》当做占筮工具而进行其筮术的理论,并开始使《周易》学术走向神秘化。

    汉代,研究儒家经典的学问,称作“经学”。研究《易经》(今本《周易》加《易传》)的学问,称作“易学”。其特征是:依据《易传》对《周易》的解释,即“亦筮亦理”的对《周易》进行阐释,而“易学”越来越偏离了《周易》的本义。虽然传统“易学”使其《周易》越来越神秘化,但传统“易学”,所对《易经》(即《周易》加《易传》)探讨和阐发出道德政治学说,这一传统,从汉代开始一直延续到近代,为历代儒家学者所继承并予以发扬光大。在“易学”史上,大多数的易学家并不是对《易经》作占筮算卦的解释。

    但是,自春秋(以《左传》一书记载)时期,史巫“以《周易》筮之”而联想、附会人事吉凶的神道工具,以至于至今在人们心目中烙下了《周易》是卜筮之书的印痕。

    到了汉代,伴随着经学的确立,《周易》和“十翼”被尊奉为五经之首,无论上层与民间,也不再以《周易》里的文辞作为卜问吉凶的依据活动,在民间广泛流行起来,是各种“易侯”占术,而最终形成以京房的“八卦纳甲五行生克”之术为主流。从而形成了《易经》文化上的“八卦术数”派。这一派对待《易经》的态度是:一不诠释《易经》,二不研究其中所蕴含的义理,只是打着《易经》来占卦算命。在汉代,《易经》文化中的八卦算命派,已经成为一种谋生的行业,已与“经学”家是同途殊归(即打着《易》文化,而与“经学”之《易》不是一回事)。所以,东汉史学家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将占筮一类的著作列入“数术”类,同经学和子学的著述区别开来。自汉代以来,研究《易》(即《易经》)的易学,一直与八卦筮术截然分开,两者所研究上的区别是很分明的。

    我们的现代已不是科举时代,又不是注经与读经时代。早在清朝未期已废除了科举制,开办新式学堂。我注六经,六经注我的时代一去不返了。可几千年的天命思想与占筮迷信不是一下子就排除掉的,不能不说是历久弥坚。这有其自身的原因,一没有欧州一神教下的政教合一历史,一神教下是排击巫术的;二是中国帝制是弥漫着巫术(算卦、风水、八字及各种数术均是巫术的分支)之风。进入新中国稳定社会后,各种封建迷信却是逐步消失。特别是文※大※命时期,文※单就反封建迷信,除污纳垢之功绩不可否认,人们一度精神换然一新。虽然改革初封建迷信一度沉渣泛起。但虽着改革开放,又一次西学大进,人们科学思想增强,并逐步排击了封建迷信。

    现在的人似乎比以前人学能了,能全面看待《周易》了,也多有人能分清《易传》非《周易》内容,不象帝制里把《易传》与《周易》为一体,又往往以经(易传)解经(周易)。现在人们也基本抛开象数,而是直接对文字做译。对《周易》为何是个那种格式,既不了解原初文本等等,也就形成新的说法。一是:周易本是卜筮之书,是易传附于哲学的解释。二是:周易是一部有哲学思想的占卜书。三是占卜的外在形式,哲学的内涵等。

    虽着当今考古学的发展,及西方科技的引进。但易学上的发展似乎更加的混乱,从考古上的一知半解和断章取义,而神说《周易》那套卦符号早在九千年有之,还有错误把早期流传的属《周易》所用那套符号,而说成数字卦,并通过考古上出现在五千年鹿角装饰刻画纹,而说成数字卦等妄说。还更有种种神秘化那套八卦符号,什么生物基因密码,科学易等。随着科学进步与发展,历史遗留下的封建迷信在消退,可新的神化《周易》却在增长。

    总之,今天“易学”对《周易》的解释是混乱的;不但对《周易》的内容解释混乱,而且对《周易》的性质、称谓、产生解释也是混乱的。特别是今天的“易学”,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这是易学的悲哀,更应易学界去反思。

    近年来,在国内出现的“周易热”中是鱼龙混杂,那种打着《周易》或《易经》的旗号而行八卦纳甲算命骗取钱财的行当又沉渣泛起。一些教授、学者还撰写了一大批算命的书籍,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大批的算命从业者,打着《周易》或《易经》‘预测学’的旗号下,兜售神秘主义,宿命论,并成为街头算命先生和各种江湖术士的精神支柱,这与现代社会进步是格格不入,同时阻碍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民族的振兴、国家的发展,所需要的是理性与科学,而不是愚昧与迷信。《周易》是一部政治哲学,《周易》的本义,在于哲学思想,而根本不是什么算命之书。应继承和弘扬孔子理性的《周易》学术传统,而抵制各种愚昧迷信行为,并以科学精神、科学方法,来研究和继承《周易》这一珍贵的哲学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也为其民族文化自信,应让更多的世人能够真正的认识《周易》,认识我们最早的古代里也有理性的思想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