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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诗性智慧解读(十三)

    第二章:《周易》思维方式的诗性特征——比喻说理

    第十二节:《周易》一书《睽》至《解》文里的比喻说理内容

    三十八、《周易》第三十八篇《睽》文,为君子讲述背离大事,刑罚惩治的道理

    (原文)

    “()睽,小事吉。

    悔亡,丧马勿逐,自复。见恶人,无咎。遇主于巷,无咎。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睽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悔亡,厥宗噬肤,往,何咎?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译文)

    “三十八、背离,对日常小事来说,没有害处。

    不必悔恨,丢失马匹,不必追赶,自己会返回来的。碰到不喜欢的人,也没有什么咎害。遇到主人在同一巷子里,没有什么过失。看到大车拉着东西,用牛牵引着;而赶车的人是被烙了额,且又割了鼻受过刑罚的人。没有当初的过错,何至于有现在的结果呢?背离成为孤独,相遇原来的丈夫,相互有了真诚的爱,相互勉励,没有害咎。没有了悔恨,于是,相互尊敬亲密无间,携手并进,有何害处呢?背离而成孤独,行走在路途上,见到一队奇怪打扮的迎亲车队,一头猪背上被涂饰,这车队上的人打扮成各种鬼怪的样子,先是弓箭上弦,像是要射过路的人,后来又把弓箭抽回去,这是戏弄过路的人。他们不是坏人匪寇,而是举行婚礼迎亲的车队。继续向前,遇上下雨,一路平安。”

    (解读)

    “睽(kué)”:指背离,违背,不和,分离等意。

    本篇所立论的是“睽:小事吉”,这是说“偏离了小事情,非原则性问题,即生活中某些行为偏离了规则,常习,但只是非大的或原则性的问题,不算什么问题。”如本篇内容里所举的例子,在一条巷子里走路时,却遇到了主人,这是无法避开的事情,就不算过失。这种情况下就不能认为是不回避主人而不敬重主人的过失。这看似违背常规,但这应属于小事情,就不算什么问题。通过本篇内容来看《睽》是讲述背离问题的辩证关系。

    “悔亡,丧马勿逐,自复。”

    “复”:返回。“逐”:寻找,追。

    本段里的“丧马勿逐,自复”是比喻,马丢失会自己回来的,因为马在养熟的地方,是能够找回来的。这是比喻背离终会归于和好的,这叫“睽违终和”的道理。

    “见恶人,无咎。”

    “见恶人”:是指碰到不喜欢的人。“无咎”:没有害咎。这是讲生活中无法避免的事情,即不违背原则的事情,即使发生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即没有危害的结果。

    “遇主于巷,无咎。”

    本段是承上段之意的继续,如在“巷子里正巧遇到主人,没有什么过错”。在等级,礼仪严明的封建社会里,奴仆,下人是要回避主子的。但“遇主于巷”,既无法回避的事情,也就不算有过失。虽遇主于巷不合常习规矩,但因特定的情况来看,是属于免责的问题。这里是通过生活事例的举例来比喻其道理。

    “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

    “舆”:大车。“曳”:拖拉。“掣”:牵引。“天”:古代墨刑,在额头上烙字。“劓”:割掉鼻子的刑罚。

    本段则是本文的中心,即论述的目的。这还是通过生活中的举例来说明什么是背离了大的问题,即越轨了的问题。本段是承上段之意的继续,上段是举例“小事”的背离,即可“无咎”。本段则是举例背离了“大事情”,而导致受到刑罚。这是通过所见到一位赶大车的车夫,是被烙了额,且又割了鼻,所受过rou刑处罚的人。这就是背离了“大事”,才遭受到rou刑的惩罚。作者举例来教育人,若背离的事情超出限度,就不是“吉”事了,而是灾祸了。小事不和规矩,尚且无咎,若大的背离就不一样了。这被烙了额,且又割了鼻的车夫,就是做过严重不合规矩的事情,才造成如此的结果。通过此例来教育人们,别背离规矩。这里所背离的,显然是国家的法度。“无初有终”,正是车夫的当初违反法度,才落到今天所见到的烙额割鼻的后果。

    “睽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

    “元”:起初。“夫”:丈夫。“交孚”:相互真诚的爱。

    本段还是通过生活事例来进一步阐述“背离”问题的利害关系。这里的“睽孤”,是指因背离成为孤独。因背离了某种不合世道的规矩,而成为孤独者。这里没有说明是何事所造成孤独的局面。但后来总算“又遇到起初的丈夫,相互有了真诚的爱,夫妻两人,相互勉励,没有害处”。这一段是以夫妻事例,即由“睽孤”(背离成为孤身)到“交孚”(和好如一)的过程,说明弃异求同是根本。

    “悔亡,厥宗噬肤,往,何咎?

    本段继续阐述不可背离,只有团结,携手并进,前往的路途上,又有何害处呢?“厥”:乃,就。“噬肤”:距离近。“往”:去,前往。“何咎”:有何害处呢?“厥宗噬肤”:指相互携手并进。本段意思是“悔恨抛弃,于是,相互尊敬亲密无间,携手并进,有何害处呢?”

    “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豕”:猪。“涂”:涂饰。“负涂”:背上涂饰。“鬼”:打扮(成鬼怪模样)。“张”:拉开。“弧”:弓。“说”:作脱,放下。“匪寇”:不是坏人。“婚媾”:结婚。

    这最后一段里的“睽孤”,是指因背离而背井离乡,造成这种局面,是有种种原因所致,自不必细说。因背离,导致孤独一人行走在路途上,所见到了一组生活画面。这路上所见到的事情,虽给路人带来惊惧,但最终明白,没有危害,前往的路上,是平安吉祥。

    本篇是讲述“背离”的辩证道理。生活里若背离了小事情,没有什么过错,一旦背离超过限度,就是灾祸。“背离”的词义,是指脱离原来的,通常的,正常的,或公认的轨道,或是偏离常规,习惯等。这就不难理解本篇所论述的意义了,即依然是通过生活事例而阐述事物的辩证道理。

    本篇不凡通过生活常见的事例所举来阐述“违背、背离”的利害关系,以此说明小事有所违背,没有害咎;而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违背,若违背就造成严重的后果和灾祸。文章中通过“遇主于巷,无咎”、“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睽孤,遇元夫”,“睽孤,见豖负涂”等生活事例,比喻论证“违背”事理所造成的不同后果,从比喻里让读者明白所讲的事理。本篇就是个隐喻。

    《睽》文如诗的句子:

    见豕负涂

    载鬼一车

    先张之弧

    后说之弧

    三十九、《周易》第三十九篇《蹇》文,为君子讲述艰难反复,造就人物的道理

    (原文)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往蹇来誉。王臣赛蹇,匪躬之故。往蹇来反,往蹇来连,大蹇朋来。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

    (译文)

    “三十九、困苦艰难,一方去了,可另一方又会来到,这有利于磨练与造就伟大人物的出现;虽然道路曲折,而前途光明无限。

    困苦艰险离去了,迎来的就是荣誉。王臣屡遭艰辛,并非自身的缘故。困难艰辛离去,又会返回;困难有时又会接连不断;而大的困难有时也会多种而至。经过了往来的困难,就会有大的经验收获,吉祥。也就会锻炼造就伟大人物的出现。”

    (解读)

    “蹇(jiǒn)”:行动迟缓,困苦等意。“蹇”在本篇里当“艰难困苦”讲。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这里的“利西南,不利东北”,是比喻困苦艰辛事情的客观存在性,即一方困难离去了,而另一方的困难却又来到了。本篇立论的是“艰难困苦,一方离去,可另一方又会来到,这是有利造成伟大人物的出现,前途吉祥。”

    “往蹇来誉。”

    本段里的“往”与“来”,是指所发生事情的离去与来到。“蹇”:艰难困苦。“誉”:荣誉。“往蹇来誉”意思是“艰难困苦离去后,迎来的就是荣誉。”这是讲,在面对艰难困苦,要树立起战胜的信心。

    “王臣赛蹇,匪躬之故。”

    “王臣”:君王下的为官者;或指君王与臣子。“赛蹇”:迭遇困苦艰难。“匪”:非。“躬”:自己,自身。“王臣赛蹇”:王臣所遇到迭遇不断的困难局面。而这里的“王臣”所遇到的众多困难,并不是“王臣”自身的缘故所造成。这就是“匪躬之故”之意。虽然,那时不可能有“客观”一词,但这内容却体现了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本篇虽没有“客观存在”这种语言表述,却有这种内容的含义。确实,自然与社会中的事情,有时与人的因素无关。即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本段表述的王臣所迭遇不断的困难局面,就体现在,并非人的因素所致,而是客观问题所造成,认清了这一问题,才能坚定信心而克服困难。这就是讲辩证道理。

    “往蹇来反,往蹇来连,大蹇朋来。”

    “反”:翻转,返回。“连”:接连。“朋”:成群,指很多。

    本段是紧跟着从艰难困苦问题的不同方面,不同情况,不同程度上来进一步阐述,让“君子”清醒的去认识及面对现实,面对困难问题。只有清醒的认识艰难困苦局面的客观现实,才能更好地把握问题,解决问题。本段又是围绕着困难问题的来去或接连不断出现及大的困难一同到来的客观现实进行的论述。

    “困难艰辛离去了,又会返回;困难有时又会接连不断;而大的困难有时也会多种而至。”

    这就是本段的含义。事实上,无论社会与人生,也无论家庭与国家,却会出现这种情况,有时面临艰难困苦是交替发生。如屋漏又逢连阴雨,即祸不单行的局面。只有理性认识这些问题,才能树立解决问题的信心与方法,又能得到经验所得,才能造就锻炼伟大人物的出现。这就是最后“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的含义。这里的“硕”,指“大”,又引申为“多”。“往蹇来硕”是说“经过艰苦困难的磨练,就会有很多经验的收获”。这里的“利见大人”,是指“利于锻炼和造就伟大人物的出现。”这里的“大人”,表明了是能够认识这种困难问题及解决这种问题者。

    本篇通过对艰难逆境问题的论述,说明困难逆境有时非是自身所造成的问题,而是客观存在。这种客观现象,如灾害,困难,有时并不以人的意志而发生或转移。虽然,有时艰难局面来临,也会同时出现多种大的困难,但也别灰心,别失去信心,只有认识和经过了不断的艰苦困难的磨练,也就会收获很多宝贵的经验,就会造就伟大人物的出现。这是把克服困难的信念建立在实践与伟人(智者)身上,以排除所遭遇的困难。这是讲,要对各种艰难局面的清醒认识,既要有克服困难的信心,又要有防患于未然的心理。这就是古老的《周易》哲学,本篇凸显了作者的理性认识,又给人一种不怕困难,向上进取的精神。

    “蹇”篇可以说,是一篇充满着辩证思想的理论文章。作者讲述了现实中所出现的艰难困苦问题,是有客观因素所造成,并不是人为因素所造成。在面对不断出现的困难局面,要正视客观现状,只有认识到客观现实里存在的问题,就能明智的去对待。又能从不断的对待困难的实践中吸取经验及认识规律,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去战胜困难。这是多么好的辩证思想,充满着理性的去认识这个世界。这是多么的启迪人生,又是多么的排击神话与迷信。

    本篇文章,简洁明快的语言与深入浅出的道理,让人不难理解。可为何现代那么多的易学家,却把《周易》说成是古奥难懂,且人云亦云。况且,如今又有那么多的易学大师,把《周易》说成神秘莫测的“算卦书”,而言其能预知祸福吉凶,这到底是为何?

    本篇是论述“艰难困苦的多面性与客观性”。题目里的利“西南,不利东北”是个比喻。这是用方位来比喻事物的相互转换现象。即象征困难局面的一方面离去了,而另一方面的问题又会来到的客观现象。

    《蹇》文内容如同一首诗:

    往蹇来誉

    王臣赛蹇

    匪躬之故

    往蹇来反

    往蹇来连

    大蹇朋来

    往蹇来硕

    利见大人

    四十、《周易》第四十篇《解》文,为君子讲述和解之道,爱护百姓的道理

    (原文)

    “()解,利西南。

    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无咎。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负且乘,致寇至,贞吝。解而拇,朋至斯孚。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

    (译文)

    “四十、和解,利于一方。

    若没有目的原则前往,就不如返回来的正确。若有目的原则的前往,宜早行动,是正确的,没有咎害。比如打猎获得三只狐狸,又得回了铜箭头,结果自然划算。用牲口驮着东西,又用车拉着东西,会招引强盗的到来,结果就顾惜不了财物被抢。松开了手脚,是朋友的到来,才由此信用。君子只有懂得了和解,并关心爱护其百姓,才是正确的政治方针。王公用箭射在高高城墙上凶猛的隼鹰,并且射获了,无往而不利。”

    (解读)

    “解”:和解,理解,消除。“解”在本篇里应当“和解”讲。本篇立论的内容是“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无咎”,这里的“利西南”,是比喻,是比喻有利于一方。一个地方得到了和解,就是有利一方百姓的大事。“夙”:尽早的意思。本篇的立论是“和解”,是谁与谁和解呢?是“君子”与“小人”。即统治者与百姓。若想和解,就要前去做和解的工作。并且,前去做和解的工作要有目的和原则性。什么目的原则呢?就是“有孚”原则,这是和解所遵循的根本。即本篇所讲述的中心思想。本篇题目含义是“和解,要有目的前往,而不是无目的无原则的前往,那还不如返回来好。有了目的原则,就应及早行动,才会有好的结果,没有害咎。”

    “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本段内容是通过比喻而论证“命题”的。“有目的有原则的前往去做和解的工作,是双赢的事情”,这是本篇的“命题”。而本段就是通过打猎,既获得猎物,又得回了箭头,寓意和解是双赢的事情。本段里的“黄矢”,是指铜箭头。而本段的意思是“打猎获得了三只狐狸,又得回了箭头,结果是很划算。”这里的比喻,说明和解是双赢的事情,这是教育君子懂得和解的意义。

    “负且乘,致寇至,贞吝。”

    本段还是运用比喻寓意道理。“负”:背驮东西。“乘”:驾车,驱马拉车。“负且乘”:是指用牲口驮着东西,又驱车拉着东西。这里是表明财富太显露于外了,所以才招致盗匪的到来,这就叫“致寇至”。“贞吝”的意思是:“结果就出现了危险”。这是作者用比喻来说明一个深刻的社会问题,也正是围绕着“和解”(本篇的“命题”)而阐述其道理。目的是强调“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那么,什么是需要和解的问题?正是贫富差距问题,也就是作者举例的“负且乘,致寇至”这种问题造成的不和解,而需要进行和解。这里的比喻揭示了一些人的财富太显露,太暴发了,才造成“致寇至”。这段话的本义是“牲口驮着东西,又用车拉着东西,招引了强盗的到来,结果就顾惜不了财物被抢。”这寓意着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才出现了社会矛盾,才招引盗匪的出现,才造成社会不和解的局面。这无疑体现了作者对贫富差距造成社会不和谐问题的敏锐认识,更体现了作者的进步思想。可到了王权思想上升和强化时期,后儒们却对这句话作为等级秩序的理论依据而诠释,恰恰背离了《周易》里的本义。《易传·系辞》这样说:“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yin。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今译这段话一般认为是孔子说的话。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孔子说‘作《易》者他了解盗贼吧?易里说‘用牲口驮着,大车拉着东西,会招致盗匪的来到’。背负的事情是小人所干的事情,车子是君子承坐的用具。而小人乘坐君子的用具,盗匪就思谋着侵犯它。轻慢收藏财物,诱引盗匪。容貌妖艳诱引yin乱。易里说‘负且乘,致寇至’。盗匪就被招致来了。”

    这里的“子曰”,现代凡译文是译成“孔子说”。笔者认为,《系辞》里的“子曰”不能认为是孔子说的话。后封建社会时期里的易学者说孔子作了“十翼”(易传),这是借“圣人”的名气而抬高《十翼》。而《系辞》里的那些“子曰”内容也与孔子的思想是不相符的。《系辞》内容已是王权专制思想的产物,是为王权等级制度诠释其合理性的,并且,《系辞》已凸显的是神秘主义思想。《系辞》里引用本篇里的“负且乘,致寇至”,而“训释”出的一番道理,既是断章取义,又是违背原意。《系辞》所“训释”出的道理,其目的是维护王权等级制度。把“负且乘,致寇至”阐释成“小人(被统治者)”是天生负重者,而“君子(统治者)”是天生的乘坐车马者。反而把社会的混乱归咎于“小人”的越轨,如“小人”是天生的负重者,而不该乘坐车马。小人乘坐君子之器,才招致强盗的出现,“小人”永远是“君子”的奴隶,才是天经地义的。这《系辞》里引用“负且乘,致寇至”,而阐释出的说法,既无视原文的真实含义,又背离了理性与逻辑。可这正是王权专制时代里的“逻辑”。《周易》“解”里的“负且乘,致寇至”,是说财富太显露,其寓意着贫富差距,才导致社会问题。这是论证“和解”所要重视与解决的问题。即反对贫富差距。“和解”的目的就是解决贫富问题,即解决社会矛盾问题。而《系辞》却把这句话阐释的恰恰相反,强调的是等级秩序,而维护其不平等制度。况且,这句话并不涉及“君子”与“小人”谁是负重者,谁是乘车者。而本篇的中心思想是讲“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即强调“君子时时做好和解工作,吉祥,又能更好的爱护他的百姓。”本篇中心是讲君子与小人应建立和谐的关系,即君子爱护小人,才能走和解的道路,建立和谐的社会。而后儒却从这“负”与“乘”,联想阐发出“小人”是天生负重的劳动者,“君子”是天生的乘坐马车者。《系辞》的思想是维护等级制度的,是鼓吹等级制度的。《系辞》对《周易》的阐释是引向歧途,引向神秘主义的泥潭。《周易》这部先秦时期里的一部政治哲学书,既被巫史所阉割,又被王权主义者所强jian。《系辞》文就是一块蒙在《周易》一书上的侵染着王权神秘主义思想斑斑污垢的臭摸布,一旦把蒙在《周易》头上那些肮脏的抹布揭去,才得见《周易》真实而美丽的面目。

    到了西汉,上书汉武帝而倡导“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在其“对策”里也引用了《解》里的“负且乘,致寇至”这句话。董仲舒引经据典同理是佐证所陈述的王权等级秩序。“易曰‘负且乘,致寇至’。乘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担着,小人之事也。此言居君子之位,而庶人之行者,其祸患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亡可为者也。”虽然董仲舒引典又举例而阐释的是“君子”应行仁讲义,不能像“小人”那样取财求利。但董的引述与阐发与《系辞》里的阐释的道理并无二致。董仲舒一样的认为,“君子”与“小人”是天生的差别。更危言耸听的是,把“小人”说成是天生的没有仁义之心的唯利是图者。因这里董仲舒引述的“君子”与“小人”的概念,还看不出是道德概念。正是这些后儒们引述“负且乘,致寇至”,而歪曲的解释,将《解》里的“负”与“乘”附会成“君子”与“小人”之等级是天经地义的,这是背离原文的含义。歪曲与任意的解释经典,其目的是维护王权专制的等级制度而寻求理论依据。这正是文化专制里的典型写照与思维逻辑。

    “解而拇,朋至斯孚。”

    “拇”:手,或足大拇指。本段的字义是“解开了手脚,是朋友的到来,才由此信用。”这一句是上句意的继续,因财富的显露于差距,才招致灾祸。即出现了社会问题。那么,怎样消除与化解呢?还是要靠爱与信用。这里依然强调的是“孚”(君子爱民)为根本。虽然本句是比喻,可寓意的是君子爱护百姓(小人),才能树立和解的威信。

    “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

    本段正是本篇所表述的中心思想。说来论去“君子只有懂得了和解,而关心爱护其百姓,才是正确的政治方针。”如何得出这个道理呢?正是通过上面的举例,使君子(统治者)认识到造成“负且乘,致寇至”的社会问题的所在,如同一方是“朱门酒rou臭”,而另一方是“路有冻死骨”的社会问题,才是君子思考所解决的问题,也是君子思考如何建立一种长治久安的社会政治问题。“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正是《周易》构建的君子之治的政治理念。统治者(君子)关心爱护(有孚)百姓(小人),才是走向和解与建立和谐社会的根本。

    “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

    本句依然是用隐喻以喻政治上的道理。这里的“公”是指公侯。这里是借用“公”用箭射杀盘踞在高高城墙上的凶猛之鹰,而寓意什么呢?这“鹰”是象征凶恶的东西,而这凶恶的东西,被“公”所除掉。这里虽是比喻隐患消除了,前进的路上,是无往而不利。但比喻象征什么呢?这里作者为何不说“王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呢?而是“公”呢?是否象征着,诸公们面对盘踞在高高的都城里某个为害之君,可以联合起来给除掉。这就是体现了作者向往的是“君子”共治的政治思想,而不是王权专制。

    总之,本篇已然是通过正反两面,讲述“和解”的政治道理。而中心体现在和解与和谐,应建立在上体恤下,爱护下的基本原则。即“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的这种政治理念。若违背了这种原则,诸公就可铲除之,才能达到社会的和解与和谐,才能使社会向前发展,即无往而不利。

    而《解》篇文章中所运用的比喻说理较多。如“利西南”,“田获三狐,得黄矢”,“负且乘,至寇至”,“解而拇,朋至斯孚”,“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这都是用的比喻,以比喻推明事理。若不能理解《周易》所用的比喻,就无法正确理解《周易》的真实含义。

    《解》文如诗的句子:

    田获三狐

    得黄矢

    负且乘

    致寇至

    解而拇

    朋至斯孚

    君子维有解

    有孚于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