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与《周易》(三十二)
第八章:《左传》记载人们对《周易》一书的运用对后世产生的深刻影响 第二节:《左传》记载的八卦卜筮并以春秋《周易》文本文辞当占筮辞的方法,对后世进一步改造其文本的影响 我们在前面已解释所举例《左传》一书里记载的筮例和卦例,从那些例子里,已知春秋史巫是如何起卦和算卦的。已知春秋史巫在算卦上,关健是离不开那套符号工具,即以《周易》所用六十四文章排序那套符号已演变出六十四卦符号工具,有了算卦上的六十四卦符号名称工具,才有了八卦取象筮法内容。由此证明,八卦与六十四卦是对孪生。八卦取象卜筮,是六十四卦卜筮工具上的产物。也由此证明,卜筮上六十四卦符号工具,是脱胎于原创《周易》一书所用排序那套符号和名称。而原创《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是历史上一套记事符号的传承。而“八卦”无疑是脱胎于六十四卦符号卜筮工具,其源头是春秋或战国时期产生的八卦取象筮法(算卦)内容。 通过一些原创《周易》译解,无疑原创《周易》是部为君子讲述修身治国的谋略书,原创《周易》一书六十四篇哲学文章所用历史上传承下来那套记事符号是用之于文章排序而已。 《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产于《周易》成书的几百年前的商代晚期。《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做为文章序目时及以前,只是一套记事符号工具,我们给命名为“六十四画符号”。 我们考证《周易》成书于西周晚期,到春秋时候,由《左传》记载的"以《周易》筮之"的筮例,和《左传》记载的《归藏》或《连山》卦例,已知原创《周易》和所用的那套符号及书中名称被篡改和利用。春秋时期史巫把原创《周易》篡改成卜筮的内容格式,史巫又利用《周易》一书所用符号及《周易》名称,编出卦书《连山》与《归藏》。自春秋时期,原创《周易》所用那套符号和《周易》一书里名称,衍生成一套卜筮(算卦)工具,即六十四卦符号名称由此诞生。 因春秋(或战国,从目前从考古材料上看八卦筮法最早于战国中晚期)六十四卦符号名称卜筮工具的产生,才共生出八卦筮法内容。由此证明八卦筮法产生于春秋或战国时期。因"八卦"是卜筮工具的六十四卦符号名称的共生物,故"八卦"的源头,有可信的考古资料所证,其源头应是战国前期。 由上所述而证明八卦(符号和名称)是脱胎于春秋战国(有《左传》记载春秋史巫的八卦取象卜筮例子,及清华简《筮法》上的六十四卦符号与八卦符号配干支)史巫卜筮的那套符号工具,即六十四卦符号和名称。而卜筮上的六十四卦符号工具,正是有《周易》一书所用那套符号和文章名称衍生而来(因原创《周易》内容与符号没有内容上的关联关系,只是排序关系。而所谓的卦名称与《周易》内容是个不可分割的关系)。把六十四卦符号里分八卦符号而纳入物象,从八卦取八种物象,到众多取象用于通神卜筮人事吉凶,这是由《左传》、《国语》里筮例(卦例)所看到的。而那些筮例只是将那套符号里三联体组合符号,而命名为八卦符号以取象,用于卜筮,还没有出现阴阳五行而用于卜筮。那套符号早在商代晚期已经出现,而到几百年后的春秋战国才成为八卦筮法工具;犹同早在商代产生的干支符号,到千年后的战国才与八卦符号相配合,演变成筮术工具。再到西汉又演变成“八卦纳甲筮法”,不但六十四卦符号按八卦分八宫纳入干支,而且又将五行配入天干地支符号里,一并变成算卦工具。再到唐末宋初,又产生了八字算命术,依然是将干支符号配五行属性变成八字算命工具。而那套天干地支符号,不过在产生的商代,只是用于记日符号工具而已,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算卦与算命工具,而是一个逐步演变过程。同理六十四个不相同的六联体符号,也是个逐步演变过程,才有一套记事工具符号,演变成八卦筮法上的六十四卦符号工具。 正是由六十四卦符号成为卜筮工具,并在每个卦符号是又加上八卦取象成为卜筮内容上一套筮法内容,即八卦取象筮法。当然《左传》记载的卜筮例子,又把原创《周易》篡改为繇题式《周易》,并结合《周易》文辞当卜筮辞而运用。因受此卜筮法的影响,以春秋《周易》文本格式卜筮之书,随着历史的发展,以算卦的《周易》文本也不断的在变改中。故到战国至秦帝国之际,春秋《周易》文本又一次被篡改成以“六·九”数字为爻题的卦爻格式文本(今本《周易》)。把春秋文本《周易》格式改造成以阴阳六·九数字为爻题的格式,其目的是为了更适应起卦的得出本卦与变卦的筮法模式。 以“六·九”数字为爻题的卦爻格式文本《周易》,即今本《周易》。就是有帝制里传承到今天我们所用的《周易》文本。至目前发现今本《周易》最早的文本记载,是上海博物馆从海外古玩市场上收藏来的竹简,按鉴定竹简的时间为战国晚期至西汉初期。今本《周易》卦爻格式形成的时间,在笔者的《周易大发现》里有详细的论述,我们认为今本《周易》在春秋《周易》文本基础而改为数字爻题格式应是战国末期,或秦帝制的前期。而对算卦者来说,即使是卦爻式《周易》,也认为难以适应算卦上问吉凶,因《周易》是为统治者(君子)讲述的修身治国的政治道理,而不是讲算卦上的求官、行旅、出亡、嫁娶、祸福、病寿、等等。所以《周易》文本被篡改的脚步并没有停止,故到秦汉之际又出现了一种今本《周易》的改造版本,即考古上发现的阜阳汉简《周易》内容格式,是在今本《周易》所谓卦辞上又添加上卜事之辞。 当今学界里称的“阜阳汉简《周易》”,严格的说,被考古发现的阜阳汉墓里竹简上的改造了的《周易》,不能称阜阳汉简《周易》(或称汉简《周易》),因为阜阳汉墓出土的竹简上写的《周易》已与今本《周易》的内容(即与今本《周易》的卦爻辞)不相同了,已不是今本《周易》的另种版本了。所谓阜阳汉简《周易》是在今本《周易》的卦爻辞后面,又增添进去了“卜事之辞”。所以,正确地称法,应称为“阜阳汉简改造版《周易》”或称“阜阳汉简今本《周易》改造版”。 根据阜阳汉简《周易》的相关报道资料综合来看,所谓汉简《周易》是1977年安徽省文物工作队等单位在安徽阜阳双古堆1号墓发掘出土。并根据墓中出土的简牍,研究者认为,墓主是西汉汝阴侯夏侯婴之子夏侯灶夫妇之墓,夏侯灶卒于汉文帝十五年(公元前165年),属西汉前期。竹简原在椁室东边箱漆笥内。因墓葬早期被盗,椁板塌毁,竹简被挤压成块状,受到严重破坏。简片经细心揭剥分离,但皆已残断。竹简形制、编联均无明显特征可寻。后整理出三百多个破碎的简片,包括今本《周易》六十四卦中的四十多卦。其中有卦画、卦辞的九片,有爻辞的六十多片。‘阜阳汉简《周易》’保存下来的卦画仅有五个,分别是大有卦、林(临)卦、贲卦、大过卦、离卦。‘阜阳汉简《周易》’卜事之辞为固定的格式,指出各种天象和人事的吉凶,如晴雨、田渔(田猎和捕鱼)、征战、事君、求官、行旅、出亡、嫁娶、疾病等等。 对阜阳汉简《周易》的内容情况,我们再引李学勤先生的一段文章: “下面介绍一下双古堆简里面的《周易》。开始报道说,有300多个字的简片,包括今本《易经》六十四卦中的四十多卦,可以看到有完整的卦画卦辞的有九片,有完整的爻辞的有六十多片。经过长时间的整理,全部材料已经发表。原阜阳博物馆馆长韩自强先生最近出版了《阜阳汉简周易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包括了全部《周易》残简、照片、摹本、释文,简片有752号,内容比较多。这个《周易》与我们今天看到的《周易》关系怎样?它与马王堆的帛书本是不是一样的呢?不一样,它只有《周易》经文,且每简一条。虽然我们不能确知其卦序,但没有理由认为与帛书经文卦序一样。它有一个特点,在卦爻辞之后,是卜事之辞。这些卜事之辞可与西汉中期褚少孙所补《史记·龟策列传》中龟卜之辞比较,而《龟策列传》的内容是抄录当时太卜占卜的占辞。卜事之辞每卦都有,因而可以肯定应该有六十四条卜事之辞。例如:《同人》卦,爻辞“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卜事之辞说:“卜有罪者,凶;卜战斗,敌强不得志;卜病者,不死乃癃。”又如《大过》爻辞“九二:枯杨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卜事之辞说:“卜病者,不死;卜战斗,敌强有胜;有罪而迁徙。”当然,占卜不只是卜病、战斗、有罪,还可以卜贵、贫富、君子小人等。”(《周易二十讲》廖明春选编华夏出版社2008年版第200页) 下面是‘阜阳汉简《周易》’的残简摹本: (因无法上传图片,故略) 通过所谓阜阳汉简《周易》摹本来看,阜阳出土的汉简确实破碎不堪。但通过学者研究,公认在卦爻辞之后,是卜事之辞。而且这种卜事之辞为固定的格式,指出各种天象和人事的吉凶,如晴雨、田渔(田猎和捕鱼)、征战、事君、求官、行旅、出亡、嫁娶、疾病等等。正如李学勤先生的举例:“《同人》卦,爻辞“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卜事之辞说:“卜有罪者,凶;卜战斗,敌强不得志;卜病者,不死乃癃。”又如《大过》爻辞“九二:枯杨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卜事之辞说:“卜病者,不死;卜战斗,敌强有胜;有罪而迁徙。” 通过李学勤对阜阳双古堆汉墓出土竹简上的今本《周易》改造内容介绍来看,这种改造版《周易》是在定型了的今本《周易》内容(即卦爻辞)上又增加进去占断之辞。这是搞卜筮的人们,深感那种卦爻式《周易》(即今本《周易》)里的卦爻辞,无法用于占筮上所问人事的吉凶判断,就对传统上认为的卜筮之书《周易》进行再改造。这也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对自然与社会的不断认识,像《左传》里记载的春秋时期“以《周易》筮之”的筮例中的那种解卦方法,在秦汉之际时期的人们眼里,深感不能令人信服,感觉是牵强附会。用《周易》里的文辞当卜辞,本身就是错上加错。即卜筮(算卦)本身是一种错误的行为方法,却又把本是一部哲学之书的《周易》改造成卦爻辞去卜筮,岂不是错上加错。卜筮者哪里会知道,《周易》原初是一部哲学书,是讲君子修身与安邦治国的道理,并不是卜筮之书。若用《周易》里的文辞当占辞去为人卜筮,不去联想附会,自然就无法联系出对卜问事情吉凶的所以然来。到秦汉之际,算卦者深感今本《周易》里的那些卦爻辞不适用于算卦,就只有进行再改造。也就出现了,在今本《周易》的卦爻辞后面增添进去认为能适合算卦的卜事之辞。这对于卦师为己为人算卦时,对所卜问的人事吉凶,也就认为好下断语了,也认为求神问卦的不就真接出现所问之事的吉凶了吗?
今本《周易》改造后的内容,如《同人》九三爻辞后面增添进去的占断之辞是:“卜有罪者,凶。卜战斗,敌强不得志。卜病者,不死乃癃。”而今本《周易》里的《同人》九三爻辞是:“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再如今本《周易》里的《大过》卦“九二”爻辞后面添加进去的是“卜病者,不死;卜战斗,敌强有胜;有罪而迁徙。” 这增添进今本《周易》里的“卜事之辞”,也就把今本《周易》改造成如同卦签一般,若卜筮出改造版《周易》的《同人》卦里“九三”爻辞,也就是想问病情如何,而这卜事之辞里不是说了“卜病者,不死乃癃”吗。这“不死乃癃(lóng指多病)”的意思就是“不是死,就是多病。”这多省事啊?卦师就好解卦了。不像《左传》里“以《周易》筮之”的卜筮例子那样,通过得出一句爻辞,要进行不断地联想,把前朝古代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再附会到卜问事情的吉凶之上。 中国古代的算卦者,也真是太聪明了,把今本《周易》里的卦爻辞后面添加些卜事之辞,对未知及难料之事就起上一卦,看所起出的卜事之辞,就得“天机”了。但这种改造版《周易》却没有承传下来。今本《周易》与“十翼”在西汉中期被尊奉为《易经》后,帝国承传下来的是以“六·九”为爻题的《周易》文本(即今本《周易》)。而那种添加在今本《周易》卦爻辞后面的卜事之辞的文本,并没有作为《易经》的内容保留下来。这说明汉朝统治者感觉那种文本的《周易》明显是卜筮之书,与今本《周易》是不同的。自西汉中期把今本《周易》与“十翼”尊奉为五经之首的《易经》,而改造《周易》一书的脚步才得以停止。但作为八卦筮术的卦书,并没有停止其演进的脚步。 西汉后期的京房在传统八卦取象筮术的基础上,改造出八卦(分宫)纳甲筮术,也终结了以今本《周易》用于卜筮之事。这可以说是“经”与“术”分离时期。自京房建构出“八卦纳甲筮法”后,直到今天,算卦上是以“八卦纳甲筮法”,而不再以今本《周易》作为卜筮了。总之,这种改造版的《周易》没有传承下来,显然是认为既没有水平性,也没有神秘性,所以这种文本很快就淘汰出局了。 从考古上发现的改造版《周易》,实乃是秦汉之际的算卦者为算卦之便,而添加进今本《周易》里“卜事之辞”。而这种体例的结构形式是: 卦画+卦名称+卦辞+数字爻题+爻辞+增添的卜事之辞 举例:“卦画(因贴不出来故略去)离:利贞,亨,畜牝牛吉。(第151简)‘居官及家,不吉,罪人不解。’ 初九:履错然,敬之无咎。(第152简)‘卜临官莅众,(第153简)敬其,乃吉’。” 这是被改造后的《离》卦里的卦辞与初九爻辞内容,凡‘’括号里的内容就是添加进去的卜事之辞。 由此,我们也就知道了,所谓阜阳汉简上的《周易》,是在今本《周易》内容上,又进行了改造。即增添进去了卜事之辞。已与今本《周易》不是一种文本了。严格的说,所谓阜阳汉简《周易》,与今本《周易》不是一个不同的版本问题,而是一个不同的文本问题。 总之,自《右传》记载的春秋时期人们运用的春秋《周易》文本进行卜筮,到战国末期因阴阳学说的发荣,春秋《周易》文本又一次改是成阴阳“六·九”爻题式《周易》(今本《周易》。到秦汉之际,今本《周易》又放改造增添进去卜事之辞。而到西汉武帝在位时(西汉中期)独尊儒术,今本《周易》成了五经内容之一,帝制里再无敢对经书的今本《周易》进行过改造,故今本《周易》传承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