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拍 走眼

    峭壁正中像虎口一样贴地张开是没錯。刚开始不错，因为深深和龙凤分身及那些猴崽子狸崽子们，分明从那正在张开的大口中看见了上下两排尖利瓷白的虎牙，闪烁着玉润的夜光。

    难道是在玉门关现身一次的白玉老虎？白玉老虎只跑了一圈就隐身了，那些金人们对其很是顾忌。

    不对的是方向，原来这个老虎嘴巴似的洞口并不是正面对着这个方向的，而是侧面。

    还有不对的是这张虎口太长了，从这峭壁正中一直往右，恍不知其几千里，这张口一直开过去开过去，依稀在视野的尽头，直开到悬崖边。

    更不对的是張口的方式，人家那些虎口都是从唇齿往口开，牠过个却是从喉咙从腮帮子张开过去，上下唇反而是最后才开启的，而且牠是下牙腮水平不动，只有上部不断抬升，状如揭马桶盖子，而且是慢慢揭开，嘻嘻。

    最不对的就是这张虎口开得之大。开个口，那是将整座峭壁都抬起来，开着开着超过了六十度，七十度，八十度，还在开还在开。

    深深和他的分身们不由自主地跟着嘴巴大張，张到极限，已经可以囫囵吞挑了，那张虎口的上嘴巴还在抬升。

    超过九十度，一百度，一百二十度之后，整个巍峨的峭壁有一半边抬升起来，仰成了六十度陡角，虎口才停止了抬升。

    ＂这是山口。你可以叫这里为老虎嘴山口，山口前这一大坝草坪，也可以叫做老虎坪。＂山山说。深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大不小地惊了一下。

    原来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老虎嘴开口去了，还以为他会从那个虎口似的山洞中出来哩，结果山山什么时候坐在身边都不知道。

    深深终非常人：＂你这什么意思？吓唬谁呀？＂

    ＂这叫啸口长开哈，欢迎仪式呗。就是想到虎啸的声音太大，我特意关闭了音效。＂

    ＂你这也叫欢迎？除了一惊一怍，啥实惠没有。＂

    ＂这还叫没实惠？我这山路到此，要是老虎不开口，就啥路也没有。这是给你开出个好机会。只要赢了这一关，从老虎口通过，就是好长好长一遍坦途，那就是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一若当时之木兰花大能，我给你十二年里程的面子，偌长的途中不再阻拦你一丝。那才能好好地自在一把。＂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十二年里程，大手笔呀大手笔！与之相比，前面这三十万里路啥都不是。山山，你看我们斗了这么久，也有数十个章节的要求了，你能不能透露透露，若照这样的进度，还有多久才能翻过你这座山？＂

    ＂哼哼，要不是我故意放水，你这么快就能到达这里？我随随便便使两招‘山重水复’和‘峰回路转’，就能够拦你八辈子了。但我不用这些大阵子，我就要看看你有多无用！深深，我也不怕明白告诉你，就照你方才骑着羊狗慢踏慢踏的钓样，就算我半点不阻拦，你一万年也别想走出这座山！＂

    ＂你！我恨不得踢死你！就建一座山，弄得比取经还远，你怎么不活活撑死！＂

    ＂这是心路好不好？说远当然远！＂说到这，山山立即闭嘴，不再往下说。

    在他闭嘴的同时，前面那大张的老虎嘴那一百二十度的仰角都狠狠地收了收，变成了一百一十九度。深深恰好被山山前一句话吸引了意识，又没有注意到这点可资利用的改变。

    他白白错过了一次关键的契机，反而一把抓紧山山的衣领，大声责问：＂你为什么看见了我骑羊狗？说！你不是已经走了一袋烟时间了吗？还骑着你那青春年少的老雕！说！你怎么知道？你凭的什么看到！＂独自得瑟的时候有人旁观！深深还真有点急眼，连说话都出了语病。

    “如果你继续骑羊狗，那就是送羊入虎口。到时属相相克，老虎嘴自动咬合，你还有那个命东问西问的吗？＂

    ＂别扯那些，我问你是怎么看到的！＂

    ＂当然是眼睛看到的，我不单看到你春风十万里人骑狗，还看到你穿双拖鞋被桃花花李花花夹着走，还看到啃毛桃子青李子洗都不洗！还把猴子尿狸子尿当饮料灬＂＂麻麻嗲！你这个媮窥逼，老子一路都在注意，一直都莫声没响的，你是哪只眼睛看到嗲！＂＂不怕告诉你，咱在僧人悟净那里学到种名为走眼的本事，只要我想，你走到哪里，我就能看到哪里。＂＂走眼？这世间真有走眼！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深深立即意识到走眼很重要，所谓看走眼看走眼，相比之下，被走眼看着比看走了眼更可怕。其实山山这点还没有说实话。僧人悟净的视见异能是很强，但跟走眼却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他要是有走眼傍体，也不会被嫦仙子髮觉他在媮窥了。

    山山用走眼看，当然不是白看，肯定有相当大的收获。

    深深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东西，往往是不加掩饰的真东西。

    比如深深的变化，有生命的，只能用分身来变，而东风破恶刀却只能变为无生命的物品。这就是个不小的规律。

    听说是走眼，深深再也坐不住。

    撒开山山的衣领，他从虹桥上长身而起。

    真的是长身。有多长？本来是万丈高的，起身就变成十万丈，这是十二金人吃饱那些锅贴后的身高。再抻抻腿拉拉腰拔拨背伸伸颈，大小关节拉伸，深深成为一百八十多万丈的高人。就算走进众多海域也不会没顶。

    一点二万里高的深深，东張西望，置近在咫尺依旧高万丈的山山心思主体于不顾，往高向远不停地寻找。

    而且自言自语的小毛病又犯了＂走眼了，走眼了，哪里去寻找，寻找走眼那个钓……＂

    随着深深的身高变长，那乌肌白羽风，尾恐步乱龙，两艘旱冰船，虹桥，猕猴，果子狸等等分身分刀的变异体尽归他的身体。

    他集中了精力和精神，尽力在寻找。

    高高低低，远远近近，找过看过，还将东风破恶刀变成骅犁，将这三十多里山路翻成了可耕地。

    说什么走眼，没有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