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孙权顿感头上有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他正要继续询问,不想步练师却是黏上来了。 “夫君,良宵苦短,再来一次罢?” 孙权脑中的思绪,顿时被冲散了。 即便是夫人被辱,那也是因为他孙权的原因。 若他不打败仗,夫人岂会被辱? 况她一位女子,被人侮辱,心中便欢喜吗? “喝!” 他当即一个鱼打滚,在床榻之上占据上风。 若真被那刘公嗣侮辱了,夫人心中定然不好受,我若是责罚,她有何颜面存于世? 况... 那小子他有那个胆子! 一定是我想多了! ... 洗漱干净,换了一身宽松袍服的孙权到了州陵城中府衙大堂。 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而且,孙权一想到自家夫人可能被那小子欺负过了,心中愤怒有之,但更多的居然是觉得刺激非常,心底里,甚至有些小兴奋。 啪~ 孙权在自己侧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在想什么? 他赶忙把头摇了摇,将这种逆天的念头抛出去。 “主公,魏国使臣求见。” 孙权才到州陵城中府衙,诸葛瑾便匆匆赶来,他低着头,不敢与孙权直视。 这才入堂中,便看自家主公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这心里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发了多大的火气,把消息通禀了便是,不触这个眉头了。 打了败仗,主公肯定没有好心情的,这段时间,谨言慎行才是。 魏国使臣? 孙权愣住了。 “此时这魏国使臣过来,到底有何事?子瑜,你可知?” 他现在已经是与刘禅合盟了,能背一次盟,恐怕不能背盟两次罢? 再度背盟,恐那刘公嗣真的要一路打到建业来了。 “主公,恐怕是我等败绩的消息,传到合肥去了,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汉中王太子当真发兵颍川了,魏王派遣使者过来,便是为了让主公攻打江陵,牵扯住那刘公嗣的兵力,让他无法举兵前去颍川援助。” 当真出兵打颍川了? 孙权张了张嘴,眼中尤有不信。 那小狐狸,当真会这么好心,为了他取合肥,起兵击魏? “那我该如何回复魏国使者?” 诸葛瑾想了一下,说道:“主公,此事事关重大,不应该直接给魏国使者回复,且听魏国使者之语,再来计较。” 才与汉中王太子议和,这总不能再背盟了罢? 再背盟? 以江东士卒的士气,也难以攻下江陵。 为了响应曹cao,而使自己损兵折将? 他孙权是坏,但可不是傻了! “便这样罢,你去将群臣诸将召入堂中,再宣魏国使臣!” “诺!” 未久,陆逊、朱然、顾雍、虞翻等人,便皆入堂中。 “宣魏国使者觐见!” “外使拜见南昌侯。” 魏国使者乃是器宇轩昂之人,模样不俗。 便是被江东君臣环伺,这脸上亦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 “不知阁下前来拜见,可是孟德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来?” 魏国使者轻轻一笑,他说道:“我魏国与君侯合盟,不知君侯可还记得?” 合盟? 说好了要给合肥,结果呢? 合肥就在眼前,结果毛都没捞到,还死伤了数千士卒在合肥城下。 孙权冷哼一声,说道:“盟约之事我自然记得。” “君侯既然还遵守盟约,便不应该与汉中王太子刘公嗣议和。” 双方停战,议和的消息自然是被荆州的魏国细作听了去了。 星夜之间,消息也传到魏国去了。 此次议和,孙权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当然... 也是隐瞒不了的,大军回撤,动静太大了,数万士卒,加之随行民夫,十数万张嘴,话一说出来,这消息自然就传出去了。 “我王已在颍川布下大局,如今关云长已经中招,其败亡,便就在眼前,只要君侯拖住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则这荆州,便是我魏国与你江东共分!” 孙权面不改色问道:“共分荆州,如何共分荆州?” 共分荆州? 多么诱人的说法啊! “自然是按照盟约上的内容来了,荆襄九郡,伱江东得五郡,我魏国得四郡。” 说得好听。 魏国得四郡,我江东得五郡。 但我江东原本便已经有了荆州三郡,说白了,我江东只能得一郡。 而依靠着这分法,我江东南郡得不到,武陵郡得不到,只能得到一个零陵郡? 零陵郡有什么用? 打发叫花子呢! 南郡、襄阳、南阳,这才是荆州的膏腴之地! 零陵郡外化之地,编户的百姓都没有多少,拿来有什么用? 简直岂有此理! 要我孙权给你拼命,好处还不给? 孙权面色冷峻,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江东分得一个零陵郡,算得了什么?阁下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罢?” 诚意? 魏国使者脸上的笑容很是和煦。 “若阁下不与我魏国合盟,莫说是一个零陵郡,便是这江夏郡都保不住,我魏国的诚意,难道还不大吗?” 欺人太甚! 孙权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是捏成拳头了。 “江夏、桂阳、长沙三郡,原本便是我之地,并非是盟约上的内容。” 魏国使者哈哈大笑一声,说道:“若阁下能在我魏国大军入江陵之前,将江陵打下来,莫说是四郡了,便是将南郡与武陵郡都交由君侯,又能如何?” 想要更多的好处? 你有这个实力把江陵城打下来吗? 如果你有这个实力,现在还会如丧家之犬的模样? 可恶! 孙权眼神阴沉,此刻当真是要将牙齿都咬碎了。 曹孟德欺人太甚! 这个世界,当真是强者为尊,败者食尘。 若他孙权当真有最强大的力量,还会与那曹贼盟约? 还用得着受到这份屈辱? 便是曹cao将荆襄九郡中七个都给他。 他孙仲谋,当真能守得住这七郡,能够与魏国共分荆州? 且不说这刘公嗣,他便战胜不了,即便是他在江陵拖住了刘公嗣,曹孟德挥军南下,难道真的会将这荆州分出一半来给他? 哎~ 想明白了之后,孙权心中已有决断。 “要我出兵江陵,可以,但是,合肥要让出来,若是不给合肥,一切免谈!” 合肥? 魏国使者眼睛一眯,他说道:“合肥乃要地,岂能轻易送人?君侯,难道这江夏郡不要了?” “若是江夏郡一丢,日后,君侯可再没有机会能谋荆州了。” 江夏郡一丢,要想直接打到江陵? 太难了。 夏口被占住,水路直接被堵住了。 陆路不通,以江东步卒的实力,要想攻下江夏? 难! 难! 难! “合肥不予,一切休要再说!” 他孙权背盟一次,背盟两次,但真不能背盟第三次了。 并非是他顾忌名声。 而是他顾忌刘禅! 背盟一次,莫说是江陵了,女儿给了,meimei送了,甚至夫人也... 再来一次,怕江东基业都不保了。 他孙权累了,怕了。 刘公嗣那妖孽,我打不过我还躲不起了? 待他去将江东经营得如铁板一块,再左右逢源,不再亲自下场,安心发育。 那刘公嗣乃我孙仲谋女婿! 保住江东,那是无忧的。 你曹贼算什么? 汉贼罢了! 用一个合肥钓着我,当我孙权真是傻子? 见孙权面色冷峻,魏国使者的语气也冷淡了不少,他说道:“看来,阁下一心想要做守户犬了。” 守户犬? 若是能保江东不失,那便说明他孙权有能力了。 这外面是什么妖孽? 我孙权是对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也知晓,我孙仲谋不遵盟约,再多说一句,我要你项上人头!” 名声没了,孙权也直接摆烂了。 气我? 辱我? 那我孙权不要脸给你看! 果然,听孙权此言,那魏国使臣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不复之前的淡定模样。 以这孙仲谋的性子来说,将他杀了,好像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毕竟现在这孙权像是铁了心要背盟一般,名声都不顾及了,与他魏国的关系,自然也是不必再多有顾虑。 杀他... 不无不可。 咕噜~ 他暗自吞了一口口水,语气也是变得缓和了不少。 “既然阁下意已决,那我自得将消息,传回许都,合肥之事,不可商量。” 这孙权一无信誉,二无胆气。 与之图谋,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罢了! 反正大王派他前来出使,也没有寄托多少希望。 加之从合肥一路到此,所见所闻,亦是让他将心中最后的希望也扑灭了。 想大王都亲自出马了,区区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又算得了什么? 不必他江东援手,大王也能将那刘公嗣打得屁滚尿流! “既是如此,外使告辞!” 溜了溜了! 再多留一刻,怕这项上人头当真不保了。 “哼!” 看着魏国使臣离去,孙权只是轻哼了一声。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他孙权脸都不要了! 直接天下无敌! “诸位,既然选择与刘公嗣合盟,那便要将合盟进行下去,轻易不得背盟。” 他环视堂下诸将幕僚,见他们脸上并无异色,这才将心放下去。 就怕臣僚与他的意见不同。 “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多智若妖,待他去宛城,与魏国交战,势必会将魏国兵力全部吸引到颍川去,如今我等休养生息,准备粮草,攻城器具,激励士气,合肥,必能取之!” 他孙权不是那刘禅的对手,你曹cao会是他的对手? 到时候一定也是被他所败! 我孙权不弱于人,只是遇到了一个开挂的妖孽而已! “主公英明。” 顾雍早不想与刘禅作对了。 从汉中开始,到今日,每每与其作对,他江东就没有取得过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全是损兵折将。 江东鼠辈,江东鼠辈! 与那刘公嗣作战以来,这四个字仿佛都要烙印在他们身上了。 还洗刷不了的那种。 这煞星,能离多远,便多远! 陆逊眼神闪烁,他起身说道:“如今确实不是背盟的时候,那刘公嗣诡计多端,不能轻易与之为敌,加之我军士气低迷,若再去谋荆州,恐士卒不愿,应当先整军,待颍川大战一起,便出兵拿下合肥,届时,便等天下生变!”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若魏国赢了,我等转过头来,谋荆州,不仅要将丢掉的荆州三郡夺回来,更是要将南郡也吃下来!” 南郡乃荆州膏腴之地,江陵便在其中,得之此地,才能稳居荆州。 “若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赢了,则我军便起兵攻伐徐州,趁魏国空虚,打入中原之地!则主公王霸之业,未尝不可成也!” 之前是谁强他打谁。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江东连连战败,急需要一场大胜来激励士气,舔舐伤口! 谁弱他打谁。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江东,便是要做这渔翁! “正是如此!” 陆逊口中所言,便是孙权心中所想。 既然我江东军力不够。 那就等! 等你们谁败了,谁败我吃谁的rou! 总之,要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此番攻伐江陵不成,孙权已经是在心中总结经验教训了。 他江东明的是打不过了。 还是暗地里来罢! 名声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实打实的好处要拿在手上! ... 翌日。 刘禅与荆州属官至龙山郊祭。 在江陵城西北约15里处,有山一座山峰。 因山势蜿蜒,形似游龙,山巅回环如屏障,故名“龙山”。 在后世,龙山秋眺,更是江陵八景之一。 此刻山上,已经是筑好祭台。 祭祀的祭坛为圆形,称为“圜丘”。 圜丘之前,祭品也摆放整齐了。 牺牲、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依次摆放整齐。 刘禅身穿大裘,内着衮服,头戴前后垂有九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 今日刘禅代刘备在荆州郊祭。 古时皇帝正常一年两次祭天,第一次是孟春祈谷,孟春正月初一,举行祈谷礼,为百谷祈雨,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第二次冬至祭天,冬至那一天是祭天日子,皇帝率大臣在冬至日祭天,拜谢皇天上帝,祈求国家复兴、风调雨顺的愿景。 刘备不是皇帝,自然不能祭天。 祭天不行,郊祭还是可以的。 此番郊祭,刘禅祭的便是荆襄九郡鬼神,祭的是龙山! 刘禅在郊祭之前便在江陵城内斋戒三天,三天内刘禅为了表示对上天的虔诚,既不能见妇女,不能食荤酒,也不能听音乐。 对于这些礼节上的事情,他还是遵从了。 毕竟这段日子,又是步练师,又是关银屏,又是孙鲁育。 这小身板着实累了。 呜呜呜~ 这时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鬼神降临享祭。 庞统身穿祭祀袍服,手拿祭文,高声道:“惟建安二十四年十月丙午朔,越二十九日丁巳,汉中王太子禅,敢昭告于荆襄九郡皇天后土,龙山神明: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存……” 这祭文的内容,便是刘禅此行郊祭要达成的目的! 第一个,荆襄九郡,现在全在我汉中王太子刘公嗣手上了,祭祀鬼神,也说明我会对荆襄九郡负责的! 第二个,我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在此,尔等日后要知晓,你们的主君是谁?是汉中王刘备,也是我汉中王太子刘公嗣! 第三个,便是在祭文中,刘禅的畅想,要建设荆襄九郡,使其免受战火袭扰,做到百姓衣食无忧,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勤者有其业,劳其有所得。 三个目的,总结起来,便是要定住这荆襄九郡士人与百姓的人心! 没办法。 这个时代的人,便吃这一套。 刘禅高祭上苍,便如同得鬼神庇佑一般,荆州士民对他的刘公嗣,便更有归属感。 “...惟神飨祚汉家,永绥历服!” 庞统将念祭文是念得青筋暴涨,满头大汗。 祭文念罢。 刘禅牵着献给天帝鬼神的牺牲,把它宰杀。 这些牺牲随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由刘禅亲自点燃积柴,让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使天帝鬼神嗅到气味。 这就是燔燎,也叫“禋祀”。 随后在乐声中迎接“尸”登上圜丘。 尸由活人扮饰,作为天帝鬼神化身,代表天帝鬼神接受祭享。 尸就坐,面前陈放着玉璧、鼎、簋等各种盛放祭品的礼器。 这时先向尸献牺牲的鲜血,再依次进献五种不同质量的酒,称作五齐。 前两次献酒后要进献全牲、大羹、铏羹等。 第四次献酒后,进献黍稷饮食。荐献后,尸用三种酒答谢祭献者,称为酢。 饮毕,刘禅与舞队同舞《云门》之舞,相传那是黄帝时的乐舞。 ..... 总之一套流程下来,将刘禅累的不行。 三叩九拜,这腿都酸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发明的这套礼仪。 当真是折磨死人不偿命的。 龙山山下。 黑压压的人群,大多数都是附近的百姓,当然,在场中维持秩序的士卒也不在少。 见刘禅仪式已成,其中并无波折。 隐藏在百姓中的托当即高声喊道: “太子有龙气,天命在汉!”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越来越多的人,口中喃喃自语:“三兴大汉,天命在汉!” 实在是现在大汉在百姓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不然刘备也不会一直抬着中山靖王之后,这块招牌招摇过市。 我爹刘玄德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 我刘公嗣便更是了。 感受到场间气氛的热烈,刘禅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几日被折腾,总算是没被白费。 从龙山上下来,刘禅与庞统共乘一车,朝着江陵城缓缓而去。 “殿下辛苦了。” 庞统给刘禅递来一块手巾。 虽然是初冬,但时值正午,身上穿的祭祀袍服又厚又重,太阳暴晒之下,这能不流汗,就有鬼了。 接过手巾,刘禅将身上的汗渍擦拭干净。 “军师才是辛苦了,另外,郊祭之后,这江陵应当是无事了吧?” 这郊祭之事,还是庞统提出来的。 其中各项事宜,都是庞统一手cao办的。 刘禅这个甩手掌柜,做得那叫一个潇洒! 当然... 再是甩手掌柜,这祭天的仪式,还是要他来主持的。 两人都不好过就是了。 “江陵本无事,但殿下离江陵之前,还需要再做几件事。” 再做几件事? 刘禅颇有些幽怨的看向庞统。 当真将我当成不知疲倦的小牛犊了? 我也是会累的。 对于刘禅幽怨的目光,庞统视若不见。 “明日,殿下应在城外劝耕,虞舜耕田,文帝亲耕,殿下的曲辕犁与筒车,更是可以从中在荆州推广开来。” 士、农、工、商。 农排第二。 民以食为天,打仗的士兵也是需要粮食的。 刘禅作为荆州如今的实质性的掌权人,若能亲耕于田,无疑会给手下人做出一个表率出来。 我可是很重视农业的! 你们在下面,也要将田地好好搞起来! 反正不管怎么说,样子要做出来! “也好,还有呢?” 高处不胜寒。 即处在现在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情,他刘禅自然是要做的。 这种事情是推脱不了的。 “讲武堂学生差不多都遴选齐了,殿下为祭酒,应当前去训话授课,收心荆州士族。” 刘禅轻轻点头。 他心中早有此想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碍于战事不停息,未有机会而已。 刷脸做校长,收取人心,这种事情,刘禅还是乐于做的。 这相当于是天使轮投资啊! 这些讲武堂的学生,日后都是会在他刘禅手下获得提拔任用的。 不管是在官僚系统中还是在军队系统中,都是如此。 这些人,将会是刘禅最忠实的支持者,是他必须要争取,而且很容易争取的拥趸。 “可。” 他点了点头。 庞统所言的两件事,都算是急事。 若非心忧二爷在颍川的安危,刘禅自然是愿意多留一些时间,将这些事情都做完的。 希望二爷能够再次威震华夏罢! “第三件事,为笼络江东人心,殿下应尽早与孙家娘子成婚。” 成婚? 他与关银屏都没成婚,跟在成都苦等的张佩兰都未成婚,怎么能先与孙鲁育先成婚呢? “此事不必着急,仲谋也不会因为我与其女成婚了,便放心多少,也不会因为我不尽早与其女成婚,便来责罚。” 是否成婚,都不能改变孙权的心意。 他这个便宜岳丈,乃是十足的权力动物。 有好处便有他。 “那便先做这两件事。” 说出三件事来,自然是庞统留给刘禅砍价的空间的。 最重要的,还是前面两件事情。 “既是如此,那今日得好生歇息了。” 歇息? 哼! 怕是要在女人的肚皮上歇息了! 庞统没好气的瞥了刘禅一眼。 大王在成都沉迷吴夫人美色,说不定便是受到他这个好儿子的影响! 老子学儿子,都去爱美色去了。 累累累? 在女人肚皮上便不累了? 不行! 庞统看着刘禅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我做一回铮臣又如何?我庞士元,一定要将殿下骂醒! 回到江陵,庞统甚至没有给刘禅回江陵郡守府后院的机会,直接把他留在府衙大堂中。 “殿下,今日便在此处歇息罢。” 庞统心中所想,刘禅如何不知? 他也乐享其成。 没见过女人的,才会想女人。 当身侧无时不刻萦绕着莺莺燕燕的时候,再美的女人,也就那样。 “既是如此,那军师可要在门口好好挡住了。” 挡住? 庞统看着刘禅打趣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沉。 好像... 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而且还是大坑! 庞统面露苦色,但还是领命。 “殿下放心,属下便是豁去性命,也要为殿下挡住那些吃人不骨头的妖精!” 风萧萧兮易水寒。 一想到关银屏那欲喷火的模样,庞统心中便一颤。 走在大堂门口,冬风呼呼的吹,庞统颇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姿态。 于是乎... 刘禅今夜睡得很是踏实。 ... 次日。 神清气爽的刘禅看着脸上有一圈黑眼圈的庞统,笑着说道:“军师辛苦了。” 庞统没好气的看了刘禅一眼。 只得说道:“殿下,属下也只能护住你这一夜了。” 再来一夜,怕他老命难保。 看殿下面色红润的模样,也不像是体虚之人。 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殿下何等聪颖人物,岂是不知适当而止的道理? “讲武堂学生,已经在城中文馆候着殿下了。” 刘禅微微颔首。 “现在便去罢。” “诺!” 庞统带路,刘禅一路至城中文馆,见到了讲武堂六期生。 除一二位不在江陵的讲武堂六期生,譬如说宗子卿,其余人等,皆在其中了。 说实话,能入讲武堂的人,大多都是有本事的。 入讲武堂,学得知识那确实是真的,但更多的,是结交友朋,获得太子学生的身份。 能入讲武堂的人,日后都是师兄弟,关系就近了一步。 这种关系,放在朝堂之中,那可以称之为利益集团了。 发展到后面,甚至有成为一个党派的潜力。 但对于刘禅来说,若他手下的讲武堂势力能在朝中独立一派,那他的目的便就达到了。 什么元从派、益州派、荆州派?
大家都是讲武堂出身,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况即便是结成党派,那这党派也是听他刘禅的话,是可为他所用的爪牙。 至于日后的事情? 便交由后人去管罢! 相信后人的智慧! 在城中文馆,为讲武堂六期生开课训话,讲一讲人生大道理,喂他们喝几碗毒鸡汤。 看着文馆中那些学生一脸崇敬的模样,刘禅心中清楚,他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辛苦殿下了。” 殿下的口才,比之那些善辩之士,也不逞多让! 今日不过说了半个时辰,讲武堂的那些学生,看着殿下的眼神,一个个都在发光。 那种恨不得马上为殿下效死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殿下有讲武堂源源不断的提供英才,有这些才俊子弟襄助,这天下,如何不归殿下之手? 三兴大汉! 殿下定能做到! “辛苦说不上,去城外耕地罢。” “诺!” 庞统当即领命。 ... 江陵城外。 毗邻江边的一块土地上。 刘禅身着布衣,戴束发髻,布衣下长至膝,衣袖窄小,腰间系巾带,脚穿靴鞋,肩扛农具,身后跟着同样如此打扮的张苞、关兴、霍弋、董允四人及十余人亲卫。 在众人身后,有牧童牵着两头壮硕的大水牛。 耕种需要学习的,是需要技术的。 好在这曲辕犁也是他做出来的,对它的使用方法,更是清清楚楚。 是故用起曲辕犁来说,还算是熟络。 初冬之日,水很是冰寒,好在土地足够泥泞,让曲辕犁能够放下去。 五人撸起袖子,脱下靴鞋,卷起裤脚,从‘rou食者’变为‘短褐’,这种体验,对于张苞与关兴来说,也颇为新奇。 霍弋董允两人手拿着麦种,撒在地里,刘禅则是按着曲辕犁,控制深浅以及方向。 张苞关兴则是在前面牵着耕牛。 五人风风火火,干起活来速度居然不慢。 在百十步之外,早有百姓农夫聚集过来了。 既然是亲耕于田,那自然是要有观众的。 不做给外人看,哪起得到劝课的效果? “当真神奇。” “那个俊郎君,便是汉中王太子,没想到他竟要下田干活!” ....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人,今日居然下地干活了。 这种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 围观的百姓中,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 至于原因,那也很简单。 出门的农夫,早早的把自家婆娘藏起来了。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 谁知道这群丘八的性子? 万一将他们的婆娘抢去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荆州百姓对于士卒,有天然的不信任感! 实在是他们在这方面吃了太多的亏了。 见聚来的人越来越多,刘禅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被士卒阻隔在百步之外江陵农夫喊道:“你们有谁,要与我比试一番耕种的?” 比试耕种? “贵人莫要说笑了,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贵人可赢不了俺们。” “哈哈哈~” 刘禅大笑一声,说道:“不比试一番,如何清楚?” 他拍了拍身下的曲辕犁,说道:“若能赢我者,我赏钱百金。” 百金?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在场的人,大多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将箱子搬出来。” 早准备好的一箱五铢钱被搬到田埂上。 一打开! 全是黄灿灿的五铢钱。 好多钱! 全是钱! 在场的江陵百姓、农夫,眼睛一个个都亮起来了。 对于百姓的反应,刘禅很是满意。 既然是要请耕于田,自然是要搞出效果来的。 后世营销的手法,刘禅可是清清楚楚的。 况且... 即便不说后世的营销手法,商君立木之事,可都写在史书上呢! 推广曲辕犁? 若能辅之精彩的故事,那不是更容易传扬出去? 这亦是刘禅扬名,养望,收荆州民心的机会! 刘禅信誉很好,在荆州百姓眼中,颇有仁德之风。 不然的话,这些百姓也不敢聚在一起,甚至敢与刘禅说话。 “让我来!” 当即便有一位壮硕的汉子走上前来。 “贵人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那农夫拍了拍胸口,说道:“俺是耕田滴,耕了十多年的地,贵人要是输了,可不许耍赖。” 刘禅哈哈大笑,一边的张苞早看不过去了。 “你这糙汉,我家殿下一言九鼎,这百金岂会昧了你,速速去准备农具,我等来比试一二。” “好!” 那糙汉也不废话,当即去取来直辕犁。 “一人耕一块小田,看谁耕得快。” 又是要控牛,又是要控制耕犁。 江陵农夫当即点头。 “随时可以开始。” 贵人与他们这些泥腿子居然要比试耕田? 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平生仅见! “贵人在耕地咧!大伙都来看呐!” 如此精彩的较量,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前来观看。 你挤我,我挤你。 场间百姓居然快有千人了。 庞统在一边看得直流汗。 殿下玩得太花了。 本来他心目中的亲耕于田,不过是做个样子,好让下面的官吏明白刘禅是重视农事的。 结果殿下玩得更大! 与农夫比试耕田? 这个话题性太大了! 今日的消息,在殿下的推波助澜之下,恐怕很快便会传到整个荆州! 甚至不止荆州一地。 天下十三州,恐怕都能听到汉中王太子刘公嗣亲耕于田,与农夫比试耕种的消息。 这莫说是推广曲辕犁了。 这劝课农事,直接给殿下一步到位了。 这不是有治国之才,这是什么? 庞统现在看向刘禅,眼中全是敬佩之色。 “开始!” 见人多了,刘禅也不耽搁时间了,当即扶起曲辕犁,一手握着牛绳。 耕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上手之后,刘禅便深切感受到了。 “那贵人一看就不会耕地,这百金,让那汉子赚去了,可惜,可惜啊!” “那可是百金啊!多娶两个婆娘都够了。” “何止,家业都可以置办下来了,日后不用耕地了,够做土财主了。” ... 场间观看的农夫们一个个捶胸顿足,都可惜方才犹豫了。 发家的机会,竟然在眼前溜走了! 不过。 场间很快有人看出了蹊跷。 “不对,那贵人确实不会耕田,但他手上农具好似非常适合耕地,几次控制不住方向,但耕地的速度,竟然不比那汉子慢多少。” 被这么一说,场间观看的百姓也是看出来了。 “贵人就是贵人,只学一下,便知晓耕地了。” “我看是农具的原因,贵人手下的农具,太适合耕地了。” “若我等有此农具,定然可种比平时多一倍的田地!” ... 与刘禅比试的农夫见刘禅不仅不落后他,反而在熟悉耕种要诀之后,将他远远的甩在身后,这汉子眼中不禁露出焦急之色。 不对劲! 不可能啊! 我怎么会连贵人都不如! 这可是我吃饭的东西啊! 然而这农夫再是着急,也止不住刘禅先他一步,完成一块田地的耕种任务。 呼~ 刘禅喘着粗气,耕一块田,即便是小田,也将他累得够呛。 “如何,可服气了?” 那农夫面露沮丧之色,但倒也拿得起放得下,他对刘禅行了一礼,说道:“贵人便是贵人,俺无话可说。” “哈哈哈~” 刘禅大笑一声,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非是这位小兄弟耕地不精,实在是我有耕地利器曲辕犁。” 刘禅趁机介绍起曲辕犁起来了。 “有此耕地利器在,尔等平日里耕种一亩,如今可种两亩...” 刘禅正要继续说话,不想费祎却是在此时匆匆忙忙的赶来。 “殿下,宛城急报。” 刘禅看着费祎喘着粗气的模样,便知方才他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这是紧急军报。 “此事稍后再议。” 刘禅面色未变。 “殿下,宛城急报,前将军深陷重围,魏王诈死,情况不容乐观,南阳有倾覆之危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殿下你还不急一下? 然而... 听完了费祎的奏报,刘禅的脸色依然未变。 “吾已知晓。” 知道了? 庞统在这个时候上前,将费祎拉到一边。 “殿下正忙着呢!再急的事情,之后再说。” 费祎只得忍着心中的焦急,退在一边。 “方才被打乱了,说到何处了?不错,尔等平日里耕种一亩,如今可种两亩,田地不够?只要去开荒,开荒所得田地,便由尔等耕种,两年之内,不需要缴纳赋税!” 一听刘禅承诺,在一边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都沸腾起来了。 “贵人当真?” 农夫之中,当即有人发问。 “我刘公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转头,刘禅看着那与他比试农夫,笑着说道:“你虽然败我,但勇气可嘉,百金不可得,五十金,你当受之!” 听刘禅此言,这糙汉当即跪伏在地,对着刘禅连连磕头。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在一边看热闹的百姓,见刘禅能将五十金赏下,心里羡慕的同时,更是相信刘禅方才言语了。 开荒! 两年内不需要缴纳赋税! 这贵人一言九鼎! 肯定是不会诓骗我等的! 见百姓的热情被引动起来,刘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亲耕于田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 其实... 不管是这与他比赛的农夫,还是在百姓中说话的人,都是他安排的托。 总之... 一场好戏是完美演绎出来了。 今日之后,曲辕犁在荆州的推广,已经不成问题。 荆州官吏,见刘禅如此重视农事,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甚至于荆州民心,随着此事一传,在百姓心中,对他刘禅又多了几分了解。 “将军报拿来!” “殿下,便在此。”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明明有紧急军报,事关大局,然殿下仍旧镇定。 难怪他费祎是臣子,而殿下是主君。 刘禅的镇定,无疑是感染到了费祎,让他从得知宛城军报后的慌乱,变成现如今的镇定。 殿下都不紧张,我紧张作甚? 反正! 只要是殿下出马,没有什么事情是殿下搞不定的! 费祎看向刘禅,满眼都是崇敬之色。 ... ps: 万字更新! 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