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VP280.端倪
“好，那我睡觉。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我点点头，站起来想活动活动，冷西亦却拉住我，“留在这里，不要走。让我牵着你的手就好了。” 他闭了眼睛，在他脸上跃动的火光拉长他眼睫在脸上的投影。眼底那一圈深青色在影子下变得更深色了，使得他的脸容更显疲惫。 只是他拉住我的力道却与他的疲惫不相符。 “好，我不走。”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得到我的保证，他终于放轻了力道。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往篝火里添加了一些柴火，我拿过冷西亦放下的书翻看着。 不知道冷西亦是不是早了入睡了，清晨时分，他也醒得比较早。 我摇头晃脑打瞌睡的样子，不但被他尽收眼底，还受到他的捉弄。他以最小的动静抬起手，放在我鼻子前面。当我垂下头时，他的指尖就顶住我的鼻子，给我弄了一个猪鼻子就“咯咯”地笑出声。 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呢，摇摇头，睡意迷糊地问：“醒啦” 冷西亦又低低地笑了一会儿才止住笑声：“你再睡一会，做好了早餐我喊醒你。” “嗯嗯嗯。”困得有几分神志不清，我迷迷糊糊应了句，晃着脑袋，伏在狮鹫兽身上就睡了。 后来不是冷西亦喊醒我的，而是作为靠枕的吃货狮鹫兽闻到早餐的香味，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当靠枕这么有前途的事，将我弄醒了。 我喃喃埋怨的同时，冷西亦递给我一碗热汤：“先喝点吧。” “谢谢。”喝了几口，倦意被驱散了很多。狮鹫兽已经在大快朵颐地吃着早餐，今天早餐的份量比平常多了很多。 从狮鹫兽的早餐上移开视线，冷西亦将我的早餐递了过来。他看着我吃，自己却不吃，我忍不住问：“你不吃吗，干嘛一直看着我吃” 冷西亦叹了一口气，眼底深处笼罩着无法散去的阴霾，如宝石般美丽的异色眸子仿佛被藏进了永恒的夜中，折射不出光亮。 我看不懂他深藏的情绪，可是我却莫名感到一阵压抑，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沉重。 “等会儿吃完早餐就起程回去森林。”冷西亦揉揉我的脑袋，漂亮的唇线向上弯起，笑意却传不到眼睛。 他到底有什么心事呢 可是我不敢问，我害怕关心他，害怕他对我坦白自己。默默藏起对他的关心，我转而问：“狮鹫兽可以负担吗” “可以。”他轻轻拍了拍狮鹫兽的脑袋，狮鹫兽愉快地叫着，继续欢乐地吃东西。 早餐过后，我们将所有东西和一些新采摘的果子一同放进背包里面，然后沿着水岸向悬崖下方出发。 “小鸯，你恨我吗”走着走着，冷西亦冷不丁地问。 “啊”我好半天才呆呆地回神过来。 “当初我了欺骗你，一声不响离开了你，现在我又强迫你和我在一起。你恨我吗”他又再问一遍。 “有时候恨你，可是很多时候我恨不起来。”冷西亦注视着我，他的眼神带着疑问，我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这是我欠你的。当初没有我这样对北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更不会让你又爱又恨，要强迫我留在你身边。是我招惹你来报复，因果循环，我又怎么恨你。” 要恨的，大概也就只能恨自己吧。我暗暗叹了口气。 冷西亦沉默了半晌，忽地他拉停我：“我们在这个地上飞上去吧，这里的距离没那么远。” 他先骑到狮鹫兽上，然后拉我上去，将我圈在他的怀里。微微伏低身子，他拉了拉狮鹫兽身上的简易缰绳，狮鹫兽就助跑着，扇动翅膀飞起来。 冷西亦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背，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紧贴着我耳边响起：“当初离开你不是我的本意，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了。可是这也是我不得不离开的原因，我要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我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你了，于是我才那么狠心，将你推到曜的身边。离开你，我比当初北惟死去还要难过。” 他心平气和地说着，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可是我听着，只感到浑身的肌rou都在慢慢僵硬起来。 我不敢听他剖白，可是整个人却像着了魔一样，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耳朵上。 “后来我知道惩罚只不过是失去六年的自由，我想跟你坦白一切，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可是当在意大利遇见你和曜在一起，我才发现这样做太自私了，我给了曜希望，不能又擅自破坏。” “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我可以慢慢放下你，然而我却发现，我越来越无法放弃你。就像是潜伏在身体内的毒，时间越长中毒越深，等我意识到事态不能自控时，我已经变得不可药救。所以自私也好，卑鄙也好，即使是威胁你，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打从心底有一股无力感涌出，我好像已经预见到了，无论怎样我都无法逃离冷西亦。无论到在天涯海角，他都一定会用尽方法将我桎梏在他身边。 我想说话，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还能说下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爱我啊。 最后我只能咬着唇，埋起来脑袋。冷西亦将我搂得更紧，我却没有半点挣扎的力气。 他的脸埋在了我脖子上，鼻尖在我的颈动脉上缓缓游弋：“假如那天我没有离开你，我根本不必变得这样自私。小鸯，我想告诉你，每一次离开你，都不是我情愿，可是每一次我都不得不这样做。” 每一次明明就只有一次，哪里来的每一次我正困惑着，突然却感到有什么guntang的东西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沿着脖子滑到锁骨下。 这是什么微微侧目，冷西亦那张几乎完全埋起来的脸上竟然留着狼狈的水光。眼泪当脑海里闪过这个名词的适合，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