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骁将轮战
布衣首辅第一卷小元霸第六十六章四骁将轮战见潭中绡干净利索手刃两敌,南山上都沸腾了。 李丹也满脸笑容,不过他看了几眼那花马上伫立未动的敌将,招过一名传令低声吩咐: “去传令,士气够高了,潭营正今日大功!请暂归山。后面的事情交给本防御! ”说完又叫毛仔弟将枣骝牵来。 这边厢娄世凡确实是进退两难了,看着两部下在自己面前惨死,这要一拨马头回去,搞不好今晚队伍就会散伙,跑得连伙夫都不剩。 再想想,平日里在营内比试,这俩死鬼一起上都不是自己对手,所以赢面还是有。 但若……,他抬眼看看意气风发的潭中绡和他背后,一丝阴狠的笑意浮上嘴角。 他悄悄握紧长枪突然用力夹磕马腹。那马儿没料到主人突然来这么下子,吃惊之余长啸一声,立即向前蹿了出去。 后面几个人还未来得及叫“小心”,娄世凡就已经向前冲了几丈远。 这时候虽然距离不够马速还未达到最高,但毕竟比两腿要快。 潭中绡还在朝山上挥手呢,听着声音不对,回头看时只来得及骂了句:“卑鄙!”那条枪就已经到眼前了。 骑枪和普通步卒用的扎枪不同,柄更长、韧性更好,为单手端枪方便在中后部有金属或缠绳的“握手”。 普通步卒扎枪、樱枪长七尺,矛一丈二尺,但骑枪或骑矛长度基本都在一丈五尺甚至有接近两丈的,所以才有丈八矛这个说法。 枪和矛的区别在于,枪是三棱刃,杆较短且更讲求硬度、韧性,矛头基本是平的两刃,对杆要求不高,适合大量、快速装备。 对骑手来说,枪、矛越长重量越大,杀伤效果好,但对臂力要求很高,杆的制作也非常讲究。 今天娄世凡使用的这杆骑枪就是一丈六尺,它随着马匹的颠簸有规律地颤动,马上的武士就要俯下身,调整呼吸,让自己身体的运动不影响枪头的晃动,从而精准地瞄准敌人,给予致命一击。 假如刺中,在马力的加速度下,沉重的枪头会像木棍捅窗纸那样扎破潭中绡的身体,并且三棱形的枪头不但会划破经过的多处内脏或肌rou,还会割断筋脉,造成大出血。 就在一瞬间潭中绡已经来不及想别的,他本能地提起刀来,用刀面去遮挡、阻隔那要命的枪头,然后在两者相撞击的刹那间,他松开了兵器向旁边扑出去。 “铛”地一声,朴刀被击飞了。潭中绡打了几个滚,一看自己虎口震裂,血流了满手。 他迅速起身,因为娄世凡正从前面调转马头回来。这时有个声音大叫:“卑鄙小人休得无礼!坐地太保刘二来也!” 话音刚落,一人从坡上冲下,挺枪便刺。 娄世凡忙用骑枪拨开,就这眨眼功夫,回头再看潭中绡已经捡回了自己的刀,瞪着眼又要冲上来。 娄世凡心中着急,向刘宏升连刺数枪。虽然他的枪比刘二的更长,无奈坐地太保不仅矮挫,身段竟是极灵敏,左避右闪,偏不叫他刺中。 潭中绡单手提刀怒气冲冲,忽见黑木和宋小牛冲下来,拽了他便走。 “你们拽我做甚?快放手,我要砍了那jian猾的浑蛋!”潭中绡吼道、 “潭营正,盛大人和防御传令,全军士气高涨,你今日已立下大功,不必与这小人纠缠,且归队指挥,后面的事李三郎自会处置。”黑木大声说。 “是呵营正,咱们见好就收,回去把营地建好是正经。 反正已斩了他两个人,现在该生气的是贼将,营正且上山去包扎伤口,喝庆功酒去!”宋小牛也说。 这两个都是力士,潭中绡拗不过,只得跟着他们上山去。 李丹等人见了恭喜一番,道了辛苦,着传令送他裹伤后仍回南丘去指挥。 然后李丹转头命二人:“你们再辛苦趟下山,把刘二他两个接回来。”两人应声去了。 原来刘二缠住了娄世凡,无奈这小子力大枪沉,又在马上有高度优势,所以竟不能取胜。 赵敬子看得心痒,一时按捺不住,便将齐眉棍舞起来,高叫着: “刘兄弟稍歇,待吾来会会这厮!”说着跳到马前,叫声:“鼠辈莫慌,小元朗赵献甫在此!” 刘二借机跳出圈外,娄世凡注意一看,见赵敬子腰间系了条鹅黄的巾子,“哈”了声道: “竟然还是个黄带子,兀那小子,不会是个花拳绣腿的吧?” 赵敬子大怒:“杀不死的反贼!吾棍棒在手里,尔不服便来试试看!”说完一个仙人指路上前与他战在一起。 无奈对方还是凭借人高马大和枪长且沉的优势,数次逼退赵敬子,教他近不得身。 赵敬子见状忙以霸王观战磕开他的大枪,后退两步仔细观察,眼睛一眯。 待对手枪到使个挑棍拨开,脚下踏步纵身跃起、转身,抽棍至尾,横扫娄世凡的后背。 不料这厮早有防备,竟用枪根使个蝎尾金针,正捣在赵敬子胯上。只听“哎呀”声,赵敬子跌倒。 娄世凡刚要勒马回头,刘二叫声:“爷爷又来了!”上前便是一枪,娄世凡无奈只得抽枪拨挡,也就无法顾及赵敬子。 黑木和宋小牛刚刚好来到头道栅,见赵敬子跌倒,黑木大叫声:“好贼,敢伤我师兄,不要走!”抽出双刀上前助战。 宋小牛扶起赵敬子,问:“没事吗?” “这贼子,”赵敬子拍拍身上土,揉着胯上被击痛的地方咧咧嘴: “不是说他惯会花天酒地?怎的不曾被女色掏空身子,仍有这样的力气,倒也奇了!” 宋小牛年纪小不懂身子怎会被掏空?只说:“防御叫我们来接你俩回去,说不必打了。” “什么叫不打?”赵敬子扬扬下巴:“你看看,这时候怎么撒得了手?” “那……。” “那什么?我看不如咱们四个一拥上前将这厮拿下。 他是主将,主将被擒对岸那些人怎么办?刚打完败仗又没了主将,是不是会吓跑一半?” 小牛想想:“对呵,是这个道理。不过防御的命令?” “你死心眼啊?拿下敌将了,防御自然无话。” 宋小牛抬头看看:“好,听你的,咱们四个都上,还怕拿不住他一个?” 说罢将棍子拎起,两条棍冲向前与刘二、黑木并力对付娄世凡。 这倒激得那娄世凡野性子上来,大吼一声,鼓舞斗志,一骑战四将,直打得“乒乒乓乓”热闹不已。 河两岸都看直了眼,没有人叫好也没人叹息,连燕雀都忘记了鸣叫。 “没想到这娄世凡还真有两下子,居然四个打一个都占不到他便宜!” 盛把总在山上看得个惊心动魄,有点担心地转向李丹: “今天我军得胜,士气正旺,可不敢在此时有什么闪失。哪怕他们四个人中有一个伤亡,都是不大好。” “大人放心,我这就亲自下去令他们四个回来。想必是立功心切,所以有些眼红潭营正了。 大人叫这边鸣金即是,我下去了,他们不敢不回。”李丹说着就看到毛仔弟牵着枣骝来到二道门前。 “三郎要亲自去寻那敌将会战么?”盛把总问。 “这个不急。”李丹摇头:“咱们眼下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在各寨中修筑工事、建铳台和土垒。 只要这些做好,不但物资可以从容存放,对付这伙敌人也可以更从容。 现在敌众我寡,要一口吃掉他们不容易,但慢慢磋磨、消耗他们的锐气、士气,积小胜为大胜,最后总能有破敌、退敌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拖!”李丹嘿嘿地笑: “贼人打不通凤栖关,又失了游三江那路接应人马,攻打兴安和戈阳的计划泡汤,他们肯定比我们恼火和心焦。
我们等等,看他们有病乱投医时会不会出错,可以利用其漏洞将辎重至少送达至广信。 同时我们派人穿过山地去广信甚至上饶报信,告知他们我们来了的消息,争取两边配合起来。 另外大人还可以派人回去探察水情是否已经退去或减弱,若是官道能通,需赶紧往兴安甚至直接回戈阳报信,韩大人一定等消息等得心焦了!” “是极、是极!”盛怀恩心里亮堂了,也就放下心来,吩咐人鸣金。 这边李丹上马,在鸣金声中不紧不慢地朝山下走来。 两队亲卫和几名旗手、传令,连毛仔弟和冯三都跟在后面,看上去甚有排场。 这边四人听到鸣金声纷纷跳出圈外,刘宏升道:“贼将且住,我家大人和防御鸣金,我等不得不回。” “咦,好像是防御自己下来了。”宋小牛回头看了说。 于是四人站在一边,待李丹到近前都上前见礼交差。李丹温言道: “今日众人都乏了,诸位也辛苦,且回去休息,还有许多事要商议哩。” 大家唱喏,站在后面,看着李丹提马又向前了些。 “你便是那‘花臂膊’娄世凡?”李丹问。 娄世凡先见众人毕恭毕敬非常惊讶,抬头仔细看这嘴唇上才现茸毛的小将“噗嗤”笑道: “我还道是虾兵蟹将撤下去,龙王派了个三太子来,却不料是个毛也未齐的哥儿。” 后面几人听了大怒,纷纷叫嚷起来。李丹摆摆手叫他们安静,笑着说: “某刚满十五,他说得不错,可不就是个哥儿么? 怎么,败在这样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是不是心里特别酸,是不是特不服? 若这样,咱俩一对一捉对儿才是正理。” “哈,你来打?”娄世凡上下打量:“只怕别人说我欺负小孩子!” “我也有类似担心,”李丹真诚地说: “只不过我是怕别人说我欺负你一个又饿、又累、又被自己人翻白眼,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还得眼瞧着心腹被杀的人。 唉,怎么说得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忍了?”身后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小子,莫耍嘴皮!”娄世凡怒目圆睁:“他们四个尚且不能将我如何,又怎会怕了你?来、来,你我旁人都不用伸手,且斗上百来回合!” “百来回合?用不了。”李丹撇撇嘴:“十个回合足以让你抱头鼠窜了。” 娄世凡愈发愤怒,连声叫嚷要战。李丹认真思索片刻,说: “你若真想打,咱们两个明日早起用过战饭在此聚面。 你现在这样浑身大汗淋漓,又饿又疲,马儿也未休息,我却在上面养精蓄锐许久,输赢都不公平。 待休息好了,精神百倍,龙虎康健,各执擅长的兵器打一场,这样谁也没话说,愿赌服输。输了的拔营,退后十里下寨。如何?” 这话说得……,娄世凡用衣袖抹把脸上的汗水,肚子一阵轰鸣。 想起早起什么也未吃就跑出来打这仗,再看对方衣衫齐整,精神焕发,且骑了匹相当神俊的马儿,再看自己的马,好像不但矮小瘦弱,而且不知怎的,竟总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来。 唉,也罢!“好,既然如此,君子一言,明日在这里相斗,不见不散。还有一事,我要将这两位兄弟尸骸带回,还望准允。” “这个可以,将军请派人过来抬走便是。”李丹表示。 娄世凡见他并未拒绝,鼻子里哼了声,气咻咻地拨转马头,居然过桥回营去了。 李丹在后面咧嘴,叫:“恭送三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