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站起身来的枪仍低着头,语气却显得很无奈:“公子,属下真的不欲成婚,还请公子直言,枪,今后还能做些什么?” 桑久璘挑眉:“想知道?” “还请公子直言。”枪十躬身行礼。 “本公子还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呢?”桑久璘可不会轻易放过枪,好歹执行了这么多天,虽说让枪相看只是目的之一,但那么多女子,才貌兼备,性格各异,除非枪是弯的,不可能毫不动心。 “公子……”枪那张还算耐看的脸瞬间苦了两分。 一张硬汉脸,再苦,桑久璘都毫无同情,“本公子又不逼你娶,你至少给个名儿,处处看啊。”说着不逼,却步步紧逼的桑久璘继续追击,“你一日不说,便一日闲着,至于原本按排给你的活,总是有人能干的。” 枪武功尽失已成定局,此时最怕的,便是成为弃子,在桑家干些不重要的杂活,此时被桑久璘一逼,视线偏转,还没等桑久璘扭头去看,便又见枪“扑咚”一声跪下,直身一拜:“公子,属下欲求娶紫苏!” 枪什么时候和紫苏勾搭上了?这个念头刚闪现在桑久璘的脑海中,他便又听到身侧传来“啪”地一声,桑久璘看向了刚才没能看向的方向,只见雨儿正不可置信得看着枪。 注意到桑久璘视线的雨儿立刻低头赔罪:“公子恕罪,雨儿这就收拾。”说完,便有些慌忙地蹲下身子,去拾茶杯碎片,可根本无法平静地雨儿,手还在颤抖,刚碰到瓷片便低呼一声,将割破流血的指头含入口中。 茶杯落地,枪反而低下了头,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桑久璘斜后方,被圆桌完全遮挡的雨儿,听到雨儿惊呼,枪立刻抬头伸长脖子去看,正要开口关心,却正对上桑久璘满是探究的双眸,嘴,张不开了。 桑久璘扫了雨儿一眼,开口吩咐道:“雨儿,你且下去包扎伤口,千翠,你来收拾。” “谢公子。”雨儿失魂落魄,连礼都未行,快步走了出去,经过枪身边时,枪的头更低。 千翠低应一声,走到桑久璘身边,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本就没几片的茶杯碎片,起身问道:“公子,可要换副茶具?” 在这几句话功夫,拼凑出事情经纬的桑久璘,直接岔了神,差点直接回了一句: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桑久璘看了一眼四人中情商最低的千翠,暗自安慰了自己一句:学医的性子直,所以我才学不好医,别和她计较。 在心里头吐完了槽,桑久璘才接着吩咐:“这儿不用你了,去把珠儿给我叫过来。” “是,公子。”千翠拿着茶杯碎片退下。 重新拿了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桑久璘看向头越发低的枪,重新确认:“你说你要娶谁?” 枪咬牙一拜:“公子,枪,欲求娶紫苏!” 桑久璘又倒了杯茶,品了一口,才缓缓道:“原则上,我不反对,但还是那句话,两情相悦了,我帮你们做主,你这一头热,我可不管。” “公子放心,枪不会强人所难,只是,需要些时间。”枪道。 “时间……嗯,年前吧,年前给我一个结果。”桑久璘定下时间,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人,是你自己要娶的,你要是对她不住,别怪本公子不留情面。” “公子放心,”枪重复,“紫苏若是愿嫁,枪定会一心一意,善待于她。” “记住你的话!”桑久璘告诫一句,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枪告退。”枪起身,正要离开,便闻言“等等”。 “等等……”桑久璘又叫住枪。 “公子请吩咐。”枪正襟行礼。 “你的差事,”桑久璘现在可没兴致卖关子了,“就去帮菊引吧。” “是,公子。”枪没想到会是这个,毕竟乌骓认人是出了名的,但想到飞雪,又释然了,还有些开怀,还能留在公子身边做事。枪放下了心中重担,脚步轻快的离开偏厅。
人一走,桑久璘又叹息一声,揉了揉额,怎么会这么巧,才留了三个人,就有一对儿小情侣,还闹翻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进行到哪一步,只是互有情愫,还是互许终身?以桑家的规矩,两人拉个小手大概就是最亲近的程度了,但若许了婚约,枪还是渣。 雨儿秀丽灵动,除了嗓音比不过紫苏,其它方面都比紫苏强,尤其是面容,所以正常男人都会选雨儿,而非相貌平平的紫苏。 其实枪与雨儿极为合适。 枪虽废了内力,但身强体壮,平日寡言,为人却细心,五官硬朗,虽说不算出众,但耐看,以后不会得桑久璘重用,但肯定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雨杏二人都有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除了不会武,比一般丫鬟侍女知书达礼,但出身是她们的污点,不管桑久璘在不在意,他都没办法强迫別人不在意,过日子的终究是他们。 像枪,如果武功还在,桑久璘是绝对不会给他配个青楼女子的,哪怕是杏雨二人,都要多加斟酌。 因为刀剑弓枪是桑久璘的第一批手下,更是心腹,桑久璘未必要做什么,但桑家许多事,桑久璘都能知道,若要办什么事,也多半绕不开刀剑弓枪,为了防止隐患渗透,这些心腹身边亲近的人也是要筛查的。 这也是枪不能再跟着桑久璘的原因。 可枪当着雨儿的面,说要求娶紫苏,这对儿小情侣就回不去了,紫苏会像一根刺,扎在二人之间,强行在一起,只会变成怨侣。 枪大概是觉得自己武功已失,配不上雨儿,而紫苏容貌有缺,与他正合适。无论他是怎么想的,人是他自己选的,桑久璘总不能强逼枪成亲,能做的也只有叮嘱警告,或者出事了再护人。 “公子,您找珠儿吗?”珠儿走近行了一礼,也打断了桑久璘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