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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兄弟会:阿斯垂德的最后时刻

    ……

    外面好像有人搬动了什么东西,我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了纳兹尔的声音。

    ——“我得……尽快……尽我所能,你这恶毒的女人。我没看到你……帮……”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是在搬动重物。

    然后,是巴贝特在说话:“我的身体情况不能干体力活。加油吧,你就快做到了。”

    “用力……拉……”有东西被搬动,是纳兹尔在喊“太好了!那里。”

    我全神贯注听着外界的动向,夜母却突然插话:“你得和一个人谈谈,她举行了圣礼,就在这里——黑暗兄弟会的圣所。”

    她话音刚落,棺材就被人打开了,空气涌进来,不甚明亮的自然光线映照在我脸上。

    我转身,是纳兹尔和巴贝特。

    “哇哦,哇哦,哇哦,”纳兹尔看着躲在棺材里的我,后退两步“慢着,好吧。经历了这么多事,或许你该坐下来冷静一会……”

    “我要和女人谈谈——就在圣所里。跟我来。”我的语速急促,把夜幕的话语简单的复述。

    “女人?以西帝斯之名啊,我还以为幸存者只有我们,我们走!”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我没心情去理会,一边按夜母的指示快步走,一边思考会是谁举行了黑暗圣礼。

    会是谁呢?我的心底隐隐有一个答案,但我却不敢去想,站在举行黑暗圣礼房间的门口,不敢去验证它是否为真。

    朦胧之间烛火跃动,一具焦黑的女尸就躺在蜡烛之间——不,不是尸体!我清楚地看见女体胸部的微弱起伏。我凑近去看那具女体的脸庞,烈火烧毁了皮肤,结痂,在脸上显得可憎可恐。

    “阿斯垂德……”我轻喃出声。

    她愚蠢的出卖行为毁去了她美丽的面容和健康的身体,使我们的圣所遭到一次彻底的清洗,我们的这个大家庭也趋近于覆灭。

    这次,是我们付出了鲜血的代价。

    在我这声轻喃的呼唤下,她驱动这副残破的身体,睁开眼睛。

    “活着……你还活着……感谢西帝斯……”她的语调还如往日一般从容,只是因为火的燎烤而有些沙哑,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有些断续。

    我解开身上的水袋,递到她嘴边。

    “不,我不需要。”她拒绝。

    我犹豫一刹,将水袋收回。

    我干脆单膝跪在她身边,等待她开口。

    “嘘……拜托、我有很多……话要说,而且……时间不多……”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诉说着一切的真相:“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洞察之眼……马洛……他说把你交给他们的话他就会放过黑暗兄弟会——永远。”

    我看着她,一股愤懑涌上心头,我用力握住拳头,却又忽然xiele气似的松开。

    “以西帝斯之名,我真是笨蛋,这都是……都是我的错。你是我们中的翘楚,而我居然差点害死你……就像我害死其他所有人一样……”

    原来……仅仅只是按时完成工作就可算作翘楚么?我的嘴唇蠕动,一言不发,悄悄用眼去睨方才被指甲掐出印的掌心。

    “你不明白吗?是我。我算计了你,想让你死。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夜母……还有一切我曾经珍惜的东西。而现在马洛背叛了我。”阿斯垂德忽的激动起来,在烛火的跃动之间,我好似看见了闪烁的晶莹——就在阿斯垂德头边。

    “我只希望……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在西塞罗之前,在夜母之前。在……你之前。我还以为能拯救大家,我错了。”她的语气低落,又突然高昂“但是你还活着!也就是说还有机会。一个可以推翻一切、重头再来的机会。所以我就做了……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我看着她,看着一边的烛火,想起了——

    “你不明白吗?我向夜母祈祷了!我就是黑暗圣礼!”阿斯垂德看见我的愣神,好似拼尽浑身上下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对的。夜母是对的。古老的方法……他们引领了黑暗兄弟会好几个世纪。我居然反对它们,真是傻瓜。”她的声音虚弱下来。

    “为了证明我的真诚,我已经恳求别人执行这一合同。我给你痛苦之刃,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度过接下来的难关。”

    我注意到一边的紫黑色匕首。

    “你必须杀掉……”

    她最后这句话说得极慢极慢。

    “……我。”

    “杀你?”我拿起了一边的痛苦之刃,她已经准备好退出奈恩。

    阿斯塞德已经闭上了眼睛,西帝斯的召唤已经准备就绪,就差我将她变成这黑暗圣礼的祭品。

    我缓缓握紧了痛苦之刃的刀柄,右手轻轻盖在她的眼皮上,痛苦之刃抵在她的喉间。

    “谢谢你,聆听者。”

    她感受到咽喉冰凉的锐感,稍扬的嘴角诠释解脱。

    我下定决心,刀刺下,没入血rou。

    阿斯垂德的身体一僵。

    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惶恐,把没在咽间的痛苦之刃丢在一边,被血染得粘黏腻的掌心对准阿斯垂德,疯狂使用【治疗之手】。

    法力被我榨取得一滴不剩,我的手无力地颓下来,有泪珠从眼角滑落,大概是烟熏的后遗症吧。

    我靠着墙垂下来,纳兹尔和巴贝特已经离开。

    哭腔逐渐溢散。

    我突然笑了起来,仿佛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