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离开神国的方法
在付羲的了解中，神国幻境中的所罗门帝国此时还没有‘兽与复仇之神’的信仰或者供奉。 帝国和其他大多数封建魔法文明一样，崇拜星辰日月、山川大地以及虚构的造物主天神。 这样的时代中，忽然出现一个与‘兽与复仇之神’同名的大公主，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迦勒底王国被所罗门帝国所灭，身份动机也与神名中的“复仇”有直接相关。 “所以说，你猜想我们帮那个大公主完成复仇，就可以完成玛德琳娜的执念？”雨宫伊澄娇喘连连。 身位巨企的千金大小姐，她哪里做过整理房间这种家务，此时已经汗流浃背。 “目前来说是最有可能的推断。”付羲瞥她一眼说道。 雨宫伊澄咯咯笑了两声，才用遗憾的语气开口： “很可惜，推断错误。亚瑟·柏菲尔的笔记中写过，他是一场针对帝国掌权者的暗杀中，选择阻止暗杀者才从神国离开。如果这位大公主想要暗杀所罗门皇帝，我们最好阻止她。” 付羲与蒂露皆是一怔。 雨宫伊澄补充道：“你们凭什么断定大公主就是未来的‘兽与复仇之神’？神国的执念就是她未能达成的愿望？仅仅因为名字相同？” “哪怕退一步说，她与未来的神是同一人，你们又怎敢断定她的执念是复仇？” 说完，雨宫伊澄总结：“我给出的情报绝无半点虚假，最稳妥的做法，就是阻止针对所罗门皇帝的暗杀。” 几秒之后，付羲摸了摸下巴：“究竟是帮还是阻止还要从长计议，我们与大公主接触不多，还需要继续调查。”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蒂露，于是后者压低声音开始介绍大公主玛德琳娜。 “迦勒底是所罗门帝国的属国，玛德琳娜是当代女王与王夫唯一的子嗣，年纪很小就被送到所罗门做人质。她很聪颖，也很会讨人喜欢，我小时候……阿比盖尔小时候，玛德琳娜经常会带着阿比盖尔在皇宫大殿里，一边陪玩一边帮所罗门皇帝处理国家公务。 “如此受到宠幸的信号自然也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至少在不久之前，迦勒底和所罗门还处于蜜月期。” 说着蒂露话锋一转：“近些年，皇宫内的传言，所罗门皇帝越来越昏聩，不仅好大喜功行事奢靡，还一直求神拜佛，聆听神的感召。据说前段时间，所罗门皇帝就是自称听到神的旨意后，才下令灭掉迦勒底王国。” 付羲长长舒一口气，眉头慢慢皱起： “所以说，在神灵旨意下灭掉迦勒底王国之后，老皇帝准备娶被俘的迦勒底女王，并把玛德琳娜册封成帝国大公主……这样做不算违反神的旨意么？” 蒂露摇摇头： “前几天我还没掌控身体的时候，阿比盖尔偷偷听到皇女宫里的那些质子议论，他们说这只是一个借口，是所罗门皇帝昏庸癫狂的表现，都害怕自己的国家出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在迦勒底王国之前，皇帝已经下令灭掉好几个周围的小国，甚至在国内也进行数次大清洗。” 听起来像是个昏聩暴君的故事。 求神拜佛、好大喜功、昏聩yin乱、暴虐残忍……在人类历史中屡见不鲜的事情，哪怕跨越几百光年星域也一样。 看起来情况很明朗。 按照历史往复重来的轨迹，反抗暴君的风潮很快就会从基层刮起，浩浩荡荡的起义者会推翻所罗门帝国腐朽的统治，建立一個新的封建帝国。 所以亚瑟·柏菲尔阻止针对皇帝的暗杀是反其道而行之，的确可能直接改变历史走向，破开神国。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付羲解除对雨宫伊澄的命令，盯着她的眼睛问到： “暗杀皇帝的人是不是玛德琳娜大公主？暗杀的皇帝是不是现在皇位上这个皇帝？” “笔记中没说明。” 雨宫伊澄下意识回答，然后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 “你怀疑亚瑟·柏菲尔的笔记是假的？” “多留个心眼罢了。” 付羲坦然说道：“正经人谁会在冒险结束后事无巨细写一份笔记攻略，就好像专门留给别人看一样。况且也不一定是假的，只要在不起眼的地方模糊描述就可以造成误导。” 蒂露也点点头：“我印象里，父亲没有记笔记或写日记的习惯。” 她说到一半嘴张了张，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记忆里，她的确有一位亲人很喜欢写故事，记录很多她与父亲小时候的事情。 付羲站起来，瞥雨宫伊澄一眼后淡淡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魔熵契约只能控制你的身体，不能控制思维。我不能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无法确定你手里的资料和信息是不是有人故意塞给你。” 雨宫伊澄不是傻白甜，也算不得什么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作为巨企中用来联姻的大小姐，她没有在真正看不见刀光的巨企斗争中摸爬滚打过。 遇上真正高手，恐怕被算计都不自知。 从地下遗迹里他们发现亚瑟·柏菲尔的记录芯片到进入神国后俘虏雨宫伊澄拷打出关键信息，一切都过于自然，自然到付羲有点不安。 雨宫伊澄不满地看着他，但也没反对他的说辞。 付羲最后总结道： “你说过神国的源头是‘兽与复仇之神’的执念，如果它的前身就是大公主玛德琳娜，那我们就要先搞清楚大公主的执念是什么。” 蒂露举起手提议道： “会不会是几天后册封皇后的婚礼？” 付羲朝她略微点头：“有可能。” 毕竟所罗门老皇帝灭人家国、杀人家爹、最后还要娶人家妈，可谓杀人还要诛心，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等吧，等到婚礼当天就能见分晓，这段时间我们分头调查有关大公主玛德琳娜的事情，蒂露，你是主力。” 蒂露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毕竟付羲的身份是帝国将军尤比乌斯，不可能整天往皇女宫跑，没有人比身份是皇女本人的蒂露更适合这件事。 至于雨宫伊澄，付羲余光看她。 如果背后还有人在编织更大的算计罗网，那她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在神国中说出那些真假难辨的信息迷惑视听。 表面来看，她在神国中的价值已经耗尽，完全是拖累。 可付羲不得不留个心眼，用于和她背后那个人博弈。 哪怕是与空气斗智斗勇，也好过毫无准备面对敌人。 …… 时间流逝，很快所罗门城中欢庆的气氛就浓郁起来。 皇帝花费巨资筹办这场新立皇后的婚礼，城内翻新装点饰品、各国使团轮番恭贺，臭烘烘的平民们被赶进逼仄黑暗的小巷，不允许出现在城中主要道路上。 火焰燃烧着，仇恨与疯狂都在孕育。 很快时间就来到真正婚礼举办的这一天，庆典从城外延绵到皇宫，万人空巷盛景当前。 付羲穿上新制的将军礼服，带雨宫伊澄一起坐上尤比乌斯将军的仪仗车队。 “走吧，去皇宫见识一下，举国之力欢庆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