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驾驶室里的杀人案
云华简单地擦了下手，又喝了半杯威士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珍藏了十几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mama和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们分别是云华的妻子蓝露露和女儿云朵。 云华怔怔地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照片里的蓝露露秀雅绝俗，气质如兰。旁边的小女孩云朵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正在崇敬地看着爸爸。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天真无邪，明亮而又纯净。 十五年了，自从蓝露露十五年前离开后，云华一直独自带着云华和云朵生活，颇为不易。 “小朵，爸爸今天也要离开了，以后的生活爸爸不能再陪着你了。”云华温柔地抚摸着照片上小女孩的脸颊，就仿佛云朵正站在他面前一样。 “请原谅爸爸的懦弱和无能，我没有能好好地保护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保护你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从此远离苦难和杀戮。” 云华把照片放进了贴身的口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蓝色的胶囊，吃了下去。 他又抬头望了望前方，远方的夕阳在蓝天的辉映下，尽绽光芒。云华闭上了眼睛，心里淡淡的想着，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夕阳了吧。 云华打开了对讲机，“云卓，云卓，是我，你马上到驾驶室来一趟！” 云卓此时正在辛迪的房间里同辛迪进行着善解人衣的“游戏”。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刻，云卓突然接到了云华的命令，不得不暂时道别了辛迪，疾步走向驾驶室。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云卓心里暗自YY，“唉，我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船员。醒掌天下权肯定是没戏啦，不过醉卧几个美人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辛迪炽热的双唇，如缎的肌肤，云卓心头不禁一阵荡漾，“希望爸爸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也可以早点回去享受温柔之乡，嘿嘿。” “砰砰。”云卓走到驾驶室不满地连续敲了几下，室内传来了云华的声音，“是云卓吗？” “爸爸，是我，云卓。” “进来吧，关好门，不要让别人进来。” 云卓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禁疑心大起，不过他还是听话的反锁了驾驶室的门，走了进来。 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让云卓大吃一惊，只见爸爸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双目通红，满脸愧色。 船长威尔正蹚着一片鲜血中，背下还有更多的鲜血在不停地流出来。 云卓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的胃里的食物上下翻滚，差点呕吐出来。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云卓一脸惊恐，“船长威尔，他死了吗？” 云华艰难地说道，“云卓，我今天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可能会连累这整整一船人丧了性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卓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爸爸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爸爸，你怎么了？”云卓十分疑惑。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云华并没有回答云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们这艘游艇正向西行驶，十分钟之后就会到达三角洲的核心海域。” “百慕大三角洲？！”云卓猛地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抓住了云华的双手，“不是，爸爸。我们怎么可能驶往那里呢？赶快掉头啊！威尔先生怎么了？他死了吗？” “威尔死了，我把他杀死了。”云华摆脱了云卓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有几句话想要同你交代一下。” 云卓被“杀死”这个词吓得差一点坐到了地板上，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爸爸也即将离去。杀人？这种似乎只会在电视或者新闻里看到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云卓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只有这样一个信号，爸爸今天居然杀了人！爸爸怎么会杀人呢？ 云卓定了定神，不安地看着云华，“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死威尔先生？” 云卓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蹲下来探了探威尔的鼻息。威尔果然是鼻息全无，显然已经死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爸爸？” “云卓，是我改变了这艘游艇的航向，让她驶向三角洲的。威尔不会允许我这么做，所以我杀了他。我虽然也是被逼无奈，但是我毕竟杀了人，而且这艘游艇上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因此而丧命。我肯定是走投无路，再也回不去了。” 云华心情很沉重，“如果你能活着回去，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能活着回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云朵。” “不，爸爸，不，我们不会死的！”云卓惊恐万分，“爸爸，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云卓，到了那片海域，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如果有一丝可能，我都希望你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活下去。”云华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而且我相信，我们这艘船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那个人一定是你。” “如果你能回去，就带着云朵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说到这里，云华心中又是一片黯然，按照那个人的恶狠，云卓能活着回去吗？即使能，他又能轻易地带云朵离开吗？ 云华吃下去的那颗蓝色药丸开始发挥作用，他的腹部如刀割般疼痛，额头上也开始慢慢的冒出汗珠。云华暗暗咬紧牙关，面色如常。 “爸爸，你告诉我，云朵会有什么危险吗？”云卓抓住云华的双臂，泪眼婆娑。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云卓和云朵相依为命，兄妹俩的感情自然是非常之好。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云朵远离危险。他拿着云朵的命来要挟我，你知道的，云朵就是我的命啊。”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恶事，云华有些哽咽了，不过立马眼神又变得冷酷起来，“我不能让云朵死，我不能让云朵死！即使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要让云朵活着！” “爸爸，你说的他是谁？我要找他问个清楚。”云卓心里越发疑惑。 “云卓，听我的话。如果你要是能活着回去，就带着云朵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不要想着去找他，更不要想着报仇。”云华没有正面回答，“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我只希望云朵和你能够平安地生活下去。” 云华捂着自己的肚子，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云卓使劲摇晃着爸爸的手臂，好像这样就能让云华清醒一般，”爸爸，我们还是先把船的方向调回来，先离开三角洲再说啊。” “云卓，一切都来不及了。爸爸这次的目的，就是要让它开往三角洲，这是我的命。”云华不禁双泪纵横，几度呜咽，“我也努力地反抗过，可是完全没有用。我的兄弟死了，你的外公外婆死了，与我有关系的人几乎都死了。如果我还不听他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云朵。” “外公外婆还有叔叔，不都是死于意外事故吗？”云卓大为惊讶。他清楚的记得，外公外婆是因为乘坐的长途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突然爆炸而死亡，而叔叔确是因为外出旅游乘坐的缆车在高空突然坠落而死。 “其实你外公外婆，还有你叔叔的死都是那个人策划的。不仅是他们，还有好几个人都因此而死.......”云华很痛苦，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是我得罪了他，所以他要报复我。我担心下一个就是云朵，所以我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爸爸，你糊涂啊。”见云华还这样执迷不悟，云卓不禁有点恼怒，“你这样做，就能保住云朵了吗？” “这是我唯一能为云朵做的了。以前我没有听那个人的话，所以很多人都死了！”云华突然恼怒起来，又仿佛在为自己辩解，“现在我不敢再拿云朵的命来冒险，所以这次我要听他的话。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否则云朵随时都会丧命！” 最后云华甚至开始咆哮，“我唯一能为云朵做的，就是乖乖听话。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懂！” “爸爸，你醒醒吧！”云卓感到爸爸的无助和凄苦，却又有点恼怒他的软弱，“如果你和我都死了，将来谁来保护云朵呢？她不是更加孤苦无依了吗？” “不，不会的！”云华仍然在坚定着自己的执念，似乎又有些疯狂，“他不会让你死的，他不会让你死的！否则他一定比我更加痛苦万倍，哈哈！” 云华的内心忽然一阵痉挛，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云卓，这些年，我落魄过，也风光过。好事做过，坏事也做过很多，现在还杀了人，也没有资格再做你的爸爸了，但是为了云朵，我不后悔。”云华垂下了手，“如果再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只是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云卓突然感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现在都2050年了，居然还能发生这样狗血的故事？这不是小说或者电视中才有的情节吗？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爸爸说的都是真的。 “爸爸，现在还有时间，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嘭”的一声突然响起，接着游艇开始剧烈地摇动了起来。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三角洲的中心地带，该来的总是要来。”云华缓缓地倒了下去，嘴角也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云卓，你的命运，只能交给上帝了。”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到底了怎么了？”云卓再次慌了神，跪在了云华的身旁，大喊，“爸爸，你怎么会这样？” “云卓，我是回不去了。”云华说话已经越来越艰难，他反过来握住云卓的手，“我恳求你答应我，如果你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带云朵隐姓埋名，远走高飞，照顾好云朵！告诉云朵，我爱她。” 接着云华的头便歪了下去，握住云卓的双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不，爸爸。”云桌边哭边喊，“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是，无论云卓怎么哭喊，摇晃云华，云华都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这时候游艇突然晃动得更加剧烈了，外面也不停地传来旅客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到处都乱成一片。 云卓拿出手帕，轻轻地擦去云华嘴角上黑色的血液，然后把他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爸爸，你放心。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带着云朵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云卓轻轻地对着爸爸说道，然后他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对云华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砰砰砰”，这时驾驶室门口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是船员托马斯。 “船长，我们的游艇遭遇了不明物撞击，现在船摇晃得很厉害，你快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卓快速向门口走了过去，小幅打开了驾驶室的门，挤出门外，又立即关上了驾驶室的门。 “船长多喝了一杯威士忌，醉了，他已经睡着了。”云卓对着敲门的海员托马斯耸耸肩，故作轻松，“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便和托马斯一起离开了驾驶室门口，向着甲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