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七日总结
回来以后,项沁桃让同学们自主交流,互相之间熟络熟络。 七日之约的参与人们,围绕着那个归来的男人坐到了一起。 “梅毒!?你是说真的!?” 姬雪茉忍不住喊了出来。 雪茉清楚梅毒意味着什么,这并不是出于某些个人原因,而是她很早之前就接受过专门的生理知识教育。她其实很懂,可谓是懂的都懂。可她并没有让这些知识影响自己的性格和生活的方方面面。 “是啊。他弟和他爸一致都这么说,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了。” 回到班里的嬴澜拍了拍自己两边的脸蛋。 “好家伙...得了梅毒不去治,还要刻意这样祸害女性,就离谱!” 许梿夕显得很是愤懑不平,拳头不知不觉地硬了。 “听校长说这些情报的时候,我也是连连摇头。” “哥,除了白人至上奴隶主这种个人层面的思想以外,你还能读出点别的什么吗?” 莉安娜掐准要点问道。 “有的,还有宗教因素。” “宗教...感觉离我们好遥远啊。”李殇显得不是很明白。 “在研究西方人的做事动机的时候,我们不能单单以唯物主义,或者人文主义的世界观去看待这些事情。宗教直到今日,在许多国家仍然占有重要的比重。” “作为狂热的天主教徒,埃斯帕索貌似将梅毒当作传播福音的方式。” “!???” 许梿夕听到这句话,感受到的疑惑已经不能用“离谱”二字来表达了。 “虽然在班里说这种话题真的不大好...但是他的思想,已经扭曲到把梅毒当成是‘上帝的恩赐’,是上帝的旨意让他成为‘布道者’。 “得这样的病,就意味着他需要去传播给更多的女性,尤其是中国女性。让东方的她们也‘感受到主的恩典’。同时于他个人而言,还能作为被自己征服的证明。” 雪茉听着,只觉得义愤填膺。作为主要受害人之一,胸中充斥着愤慨的想法,于此刻表达了出来。 “他物化女性到如此地步,真的是非常令人作呕...如果让他得逞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性格不会轻易食言。当时凭着自己心中的一股气就如此答应了下来,想来实在是有点草率了。 “只是想着命运如山倒般压在了我的头顶,就要尽我所能的撕开一道光口。可没想到他居然在校里校外勾结了如此多的势力,是我欠考虑了,离开父亲的我竟然是如此的幼稚...” “幸好有你在呀,嬴同学,我从心底特别特别的感谢你。你一次次的挺身而出,但完事以后居然想拍拍屁股溜走!这我可看不下去,一定要把你抓回来!明天你的午饭,由我承包了!好不好?” 姬雪茉的感情先是有些激愤,说到后半段却扭扭捏捏地看着嬴澜。周围的众人个个都察觉到嬴澜的脸颊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因为...雪茉这么好看,冰清玉洁的,暖暖的,甜甜的。我怎么能容忍那样的家伙对你有丝毫不纯的念想呢...!” “还有...午饭...我很期待...” 雪茉听到自己当面被夸好看,同样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噫...!噫!噫!” 众人给两人这一出有来有回整的麻得看不下去了。 “啪!” “!?” 包括许梿夕,感到自己的闺蜜与自己渐行渐远,好似要行至sao扰过自己的男人边上。又经这一出对话的刺激,忍不住扇了嬴澜一下。 “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调戏她!胆子怎么这么肥了!” “我...我没有啊!我只是有一说一嘛,雪茉确实好看嘛。而且如果让我说的话,梿夕你也很漂亮啊!身上香香的,品味棒棒的,很有精神!就是脾气暴了点儿...” 嬴澜捂着脸,显得很是委屈。 “嗯?嗯!!?算...!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还有!脾气暴了点儿是多余的!” 许梿夕把脸别到一边。 一直帮着雪茉驱逐不良少年的许梿夕,向来对男性只会些粗暴的招呼。 她对大多数男人的印象也还是大猪蹄子,最好的态度就是中立,并没有被男生当面夸过。 而这几天通过观察嬴澜的所作所为,除去被占了便宜之外,其实对嬴澜的看法并没有想象中的坏。可她本人并没有察觉。 所以突然夸夸的对象指向了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好。 可毕竟也有爱美之心,也有荷尔蒙作祟,她也窃窃地开心着。 “啪!” 嬴澜又被抽了一下。 “?” 哦,原来是莉安娜怒了。 “我呢!” “连你也要夸吗!!德国西施!” “德国西施!?德国西施是什么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啊!就对jiejie们好!!!快想点词来夸我!!” “我私下里有的是时间夸你,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啊!!” 嬴澜被莉安娜摇的晃来晃去。 “我不要你私下里夸!!就现在!!” “佛了,家人们,佛了。” 李殇麻木地拍了拍奚幻的肩膀。 “裂开了,家人们。” 奚幻麻木地拍了拍李殇的肩膀。 ... 闹腾了好一会儿,嬴澜才得以继续讲起正事来。 “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比较长,大家有兴趣的话就听听吧。” “埃斯帕索人生里的一切,都是明知故犯。他了解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了解人性,了解中国人的懦弱,了解自己染上的症状。却仍旧抱着宗教,抱着掌控人心的手法,抱着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放手。” “即使人的认知到了一定境界,也并不一定会选择践行大道,而依旧可能去遵循本能的欲望。” “如雪茉所说,他的确是在物化女性,将女性看作满足他自己本人欲望的物品,遵从的是低级的**。我先不避讳了,我相信大家明白事情的本质。而对于男性,他索求的是那种无脑的盲从,以此彰显他的威严。” “我的观点,就像我那天怒斥卢大彪一群人一样。十分明确。” “前两个世纪跪太久了。有些人早就忘记如何站起,有些人却始终不忘有朝一日要站起来。” “人类社会数千年来都是农业社会为主导的,而向工业社会的过渡引发了生产力的巨大变革,在这个方向就给了某些国家殖民的能力。虽然三角贸易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到工业社会。” “人口增长开始不再主导最关键的生产力,劳动密集型开始过渡到资本密集型。战争从比拼人数,变成了更大意义上的比拼工业制成品。在自己国家取得了优势地位后,有钱有势的人就会着眼于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是历朝历代都不变的。” “试想,通过抢夺来的血泪发家致富的民族,是会倾向于拼命守着自己既得的利益,还是会追求道德与平等,自己革自己的命?” “他这样的人,嘴上说着平等,其实本质上他所谓的平等是服务于他自己的优势地位。了解平等是为了向被压迫的族群打平等牌,这样的人尤为可恶。更不用说,他信奉的宗教一直是有迫害异教徒的传统的。” “民族内部的矛盾一直都有,但这种人擅长把阶级矛盾转为民族之间的矛盾。从本能上,人类会假设与自己外貌不同的族群有着隔阂,但基因的相似性并不代表利益的相似性。” “当社会内部的矛盾难以调和,有一部分人就会把矛盾归咎于某个外来的族群。但这是他那些幕后黑手要考虑的事情,就事论事的话,根据埃斯帕索的奴隶主思想,我们应该具体到‘奴隶’二字。不过所有的奴隶主都必须首先思考一个问题——把谁当做奴隶好呢?”
“要确立奴隶制,首先需要的是一个理由。这个理由曾经是战争,曾经是姓氏。但远远比不上另一个理由简单——血缘。” “创造一种适合当奴隶的外族人,可比通过俘虏和确立某些姓氏要简单多了。奴隶的存在是为了满足奴隶主的欲望,是基于自主劳动和劳动所得之间存在的各种主客观落差。埃斯帕索便是为了满足他的支配欲,征服欲,等等。不过,比起上述的几种理由,他的理由则显得更为新颖。他用的是‘物质和金钱’。” “他笼络党羽的方式,大抵都是通过许诺一定的物质条件和金钱报酬。可大家要注意的是,奴隶不都是被强迫的,其中不乏自愿的人存在。而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自愿的奴隶和雇佣关系的区别在于,奴隶是将自己的身心、灵魂全部卖给奴隶主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说有些人跪的久了,会忘记怎么站起来。同样的,一个族群内部出现了矛盾,族人不一定会选择去激化仇恨,还可能会寄希望于出现高阶社会的奴隶主将他们收买,以此彰显自己比原族群要高一等。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为人所豢养的狗都能投票的民主决议是建立在它们主子的面子上。我将主人扳倒,那些狗子自然就没有脊梁狺狺狂吠了。” “同学们。这就是我对这次事件的总结,不为彰显我个人的水平有多厉害,只想跟大家好好聊聊这七天教给我们的道理。即便出了他这么一个盎撒败类,我们也不能盲目排外,要理性思考,辩证判断。” “从微观上,这件事只关乎雪茉和我。从宏观上,却又关乎学校的每一个人。我相信,我能燃起火焰,唤来雷霆,只是因为我昭应了天理。希望大家,能在这次事件的基础上,创建一个光明的未来。” 嬴澜是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在他刚开讲两三句的时候,全班就整整齐齐地静下来,耐心听着他的心得。 “呼...终于敲完了。” 坐在讲台上的项沁桃感叹自己终于歇了下来,嬴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当了一回灵魂讲师。 “项老师?你在敲键盘敲些啥?” “我在把你讲的话录入电脑呀。” “啊!?为什么呢!?” 嬴澜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刚才忘了说了,马上正式的开学典礼,你要上去做个演讲。我还发愁你应该上去讲点啥呢,这下稿子也不用准备了,我稍微改一改,马上你上去照着念就行了。” “啊!?我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讲话吗!?” “当然了。上次那只是校长对高一新生的选拔讲话,这次才是正式的开学典礼。高二高三年级师生都在哦。我们首届天策班排名第一的骄子怎么能没有排面?怎么能不上去说点什么?你刚刚的发言我觉得特别棒!奥利给!干了兄弟们!冲!” “???您最后那两句话上哪儿学的呀!!!” “冲!嬴澜!冲了!!” 紧跟着项沁桃,全班同学热烈地欢呼道。 ... 尽管十分紧张,但站上主席台的嬴澜,手里拿着稿子,大屏幕投影着面部表情,发挥的十分稳定。 教师们听了掩面而泣,学生们听了醍醐灌顶。天策听了毫不厌倦,校长听了连连点头,直言这是建校有史以来最有魄力的一次开学典礼。 嬴澜又一次以和他低调过日子的方针相悖的方式出名了。 “这个小姑娘好像对他有意思...” “还有这个,那两个好像也眉目含春!!” “记下来,记下来...” 而说起姬家的长女,又开始记起她的小本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