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艺
借着晨间的微光张牛儿摸索着下了山，阳光、露水、微风、虫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第一次感到日常司空见惯的东西竟是如此可爱。 “啊，活着真好！”张牛儿内心不禁感叹道。 随着心情的愉悦他下山的脚步也加快了，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赶回了山村。村子不大，仅住了十几户人家，周围翠竹环绕，流水潺潺，十分幽静。正值清晨，已有人家中升起了袅袅炊烟，鸡鸣犬吠，一派祥和宁静，张牛儿沿着村中的小路走回了张老财家，此时张老财正在院中漱口，他的妻子则在灶房做着早饭。 “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被狼掏了，死外边了。”只见他含混道，“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还不赶紧去喂牛！” “牛！”原本张牛儿正为如何解释牛的走失而苦恼，听到张老财的话不禁十分诧异，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好嘞，我这就去。” 怀着疑惑，张牛儿走进了牛棚，却见那头大水牛果然在这。略一思量，心中便已了然，估计这头牛年深日久熟悉了回家的道路，故此在他熟睡后，牛儿自己回了家。 “呼，虚惊一场。”张牛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之后张老财提起此事，他便说自己的笛子在放牛时丢了，把牛送回村子后，见它进了家门，自己又回到山中，就这样找了一夜，天明时才找到。因为牛并未遗失张老财虽训斥了他几句也并未深究，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这样张牛儿每天趁给张老财放牛的时候去压龙山中跟齐黄龙学艺，晚上就回到自己的小屋细细揣摩白天所学的内容，冬去春来，寒暑不废，一眨眼就是十年时间。 初时他只是学一些基础的武学知识，进行简单的体能锻炼，用以打熬体魄，强身健体，渐渐地随着训练的加深和知识的积累，张牛儿的身体逐步强健，齐黄龙趁热打铁又教给他各种初级的武功，先是拳脚，后是兵刃，再之后就是内功。齐黄龙曾败尽五宗十三派及各门英雄，对各派功法皆有涉猎，其武功可谓包罗万象，加之在山中参透多年，打磨体悟，将各派武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尽皆深入浅出教给了他，张牛儿也是天资聪颖，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把齐黄龙所教的囫囵吞枣的学了去，虽达不到融会贯通，圆转如意，也算是能够手到擒来。 在这十年时间，张牛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然从一个幼稚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虽谈不上英俊潇洒，却也十分耐看，加上习武多年，身形健硕，更是充满了一种阳刚之气，整个人看着英姿飒爽，仪表堂堂。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又因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所以全村老少没有不称赞的。 尽管如此，张牛儿却没有得意忘形，依旧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放牛、砍柴、习武、修行，他深知“铁杵磨针”的道理，因此潜心修习，一心武学，对于齐黄龙这位师父，他更是十分恭敬，第一次见面时的疑惑不解早已烟消云散，对于这个“神秘老人”的怀疑也全然没有了。可日月穿梭，斗转星移，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了对山外的向往，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日渐强烈。 这一日，张牛儿趁着放牛的机会又来到了压龙山蛇洞寒潭之中。 “师父，您还没吃饭吧，徒儿打了两只山鸡，已经烤好了，您快尝尝味道如何。”说罢，张牛儿献宝一样把烤鸡递了上去。 “嗯，好小子，没白教你，知道有好东西先孝敬师父，有点孝心，不过最近功夫有没有落下啊？” 张牛儿自信道:“请师父考教！” “那便打一套崆峒派的通明拳看看吧。” 闻言，张牛儿走形门迈过步，拉开架势，在石洞中打了一趟通明拳，拳拳挂风，刚劲有力，已然登堂入室，颇有大师之风，可见日常多有修习。 可不待他打完，就听齐黄龙道：“好了，不用再打了，你烧鸡的手艺是日益精进，可功夫么···唉！”说罢，不再多言，继续啃起鸡来。 张牛儿忙跪倒在地，问道：“徒儿愚钝，不知什么地方打得不对吗？” 齐黄龙摇头道：“有形无神，练了也是白练，要是你练武有你烤鸡的时候一半用心，也不至于此！” 见张牛儿似懂非懂，他又道：“你的心不在这，人无心不能活，那拳无心又怎么能练得好呢？” 张牛儿羞愧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片刻沉默过后，齐黄龙缓缓抬头望向洞顶的一线天光，点了点头“已经十年了，是时候了。” “师父，您说的什么呀，什么到时候了” 齐黄龙面带笑容看向张牛儿，“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今天你就能出山。” “啊，师父，您是说真的！”张牛儿激动地手舞足蹈，不敢相信这一切。 齐黄龙假装嗔怒道:“这叫什么话，为师何曾诓骗与你。” “谢师父，师父最好了，师父您是天下最好的老师！我出去以后一定给您带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别贫了，我不需要你带什么东西，你也不要再回来了。” “谢师···啊？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用再说了。” “师父，是我什么的地方做得不对吗徒儿知错了，求您别再让我走了···我今后一定听您的话好好练拳，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求您···”张牛儿声音哽咽，竟然哭了起来。 唉！齐黄龙叹了口气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能有泪轻弹，像什么样子，为师并不是要赶你走。” “那师父您的意思是···？”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是想让你去外面闯荡历练一番，只有真正经历了风雨，你才能真正知道什么是浮云碧草，流水人间！” “师父，您救过我一命，还教给我武艺，我要在您跟前尽孝，才能报答您。” “说什么报答，你只要出山以后帮我做三件事就算报答我了。” 张牛儿神色严肃道：“师父，您说吧，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完成！” 齐黄龙闻言哈哈大笑，点头道：“哈哈哈，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至于这三件事么，都很简单，你肯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