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封锁李府
安排好参谋司的事，朱由校继续看王安奏折。 下来是客巴巴。 王安奏明客巴巴一应待遇包括仪仗已到位。客巴巴这几天已乘仪驾宫中行走。据太监、宫女二条独立暗线报告，客巴巴已问过西李住地，并已通知仪仗这几天要去仁寿宫哕鸾宫前行走。 朱由校交待王安道： “客巴巴宫内行走不要阻拦。 我会提醒她，不让她冲撞到不能冲撞的人。” 王安点头表示知道了。 朱由校把脸一沉，严肃地对王安道： “大伴，密切关注客巴巴与郑娘娘、李娘娘的关系状况。 一旦出现不正常，特别是转向亲密的那怕一丝一毫的迹象，都必须马上报告朕！” 听朱由校这样说，王安木板脸也板了起来，重重点头。 谁准备联合郑贵妃、李选侍，王安就准备弄死谁！ 王安奏折到此结束。 朱由校把奏折合起来，拿在手里。 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跟王安说道： “前面安排的事，就这样了。 还有一件新的事，大伴要去做一下。 朕读戚继光《纪效新书》多有不解。大伴查一下戚家军后人还有谁，还在统军否？ 如有后人且统军，则准备将戚家军全员调来京城。 调动所需安家银子，以及后续养军费用，大伴核算一下，一并报上来。” 戚金，你们戚家军北战鸳鸯阵不是用的车阵吗？我正在给你准备特别的专用战车。那就早点过来，到朕碗里来吧！ 王安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朱由校补充问道： “大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或其他事要奏报朕的吗？” 王安想了想，觉得要把锦衣卫跟东厂的关系问题提出来。 他现在心里对朱由校的“立言而不朽”很期待，锦衣卫诏狱这种东西真心有点儿不感冒不想握在手里了： “陛下，按前朝旧例，锦衣卫实质听令于东厂。 但此例非定例。 我大明各朝东厂与锦衣卫的统属关系，都有不同。 此事陛下可有安排？” 朱由校对东厂和锦衣卫职能重叠，以及锦衣卫同时承担内部监察和外部谍报职司的安排，是不认同的。 特别是锦衣卫同时承担内部监察和外部谍报，这个风险很大。 如果敌方策反了一个锦衣卫高层，那这个高层手上所掌握的内查贪官污吏的污点，就成了他最大的邀功手段和最有利的牟利手段。 到这一步，内查情报就完全是资敌了。 至于东厂和锦衣卫职能重叠，这个关键点其实还是明皇。 明皇感觉控制不了锦衣卫，就放出太监“疯狗”来控制锦衣卫。但正如王安所言，“此非定例”，谨慎使用在锦衣卫大整顿的破局上，是可以考虑的。但搞成持续，那肯定内外部问题一堆。 就算用来大破局，那锦衣卫内部也要先布好局才行，否则后面锦衣卫内部根本接不上，到时锦衣卫废掉的可能很大。 内部监察和外部谍报太重要，在没有摸清骆思恭和锦衣卫情况之前，朱由校不准备搞大动作。 因此回复道： “暂循前例不动吧。以后再看是否要调整。” 王安点头。 行礼准备退出。 朱由校跟了一句，南书房马上整理好，骆思恭来了就在那里召见。 王安出去时间不长。进来请朱由校移驾南书房，请他核查。 骆思恭是外臣，奏对形制肯定不能跟他王安内臣比。 朱由校到了后，王安跟他讲了下格局布置和奏对形制。 朱由校提出让他们把文书区分为前廷和后廷，后廷小一些。前廷文书大臣可以查阅，后廷就只有他这个皇帝可以查阅了。 ---------- 骆思恭殿上接到皇上口谕，下殿令了皇命令牌，点齐锦衣卫，冲到了李如柏家。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让！” 一声断喝，把李如柏全家封锁，限制进出。 必须进出的日常物资，比如米水蔬菜，以及垃圾抛弃等，都在院门口跟锦衣卫交接，院外均由锦衣卫负责。 看着带着一队锦衣卫冲进内院门直向他行来，自己管家则被跟随骆思恭的锦衣卫推得跌跌撞撞，六十八岁的李如柏，面色惨白。 该来的终于来了。 李如柏缓缓收束满脸的呆滞，一丝解脱的释然，又慢慢在他的脸上弥散开来。。 萨尔浒之战，四路大军只剩得他这一路回来。唯一的独苗。 要抓替罪羊，换一万种花样来，也只他这一只宝贝羊来抓。 根本是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所以回到京城后，李如柏早早地开始准备后事。 在锦衣卫或东厂封家、下狱、三法司会审，并自辩之前，他是不能死的。 死了就是畏罪自杀，家族就直接跟着遭罪。 但三法司会审他自辩之后再自杀，那他就是“以死明志”。则必然罪不至家族后人，他也能得死后安宁。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争取的利益了。 骆思恭行到面色渐趋平静的李如柏面前，拿出殿前令牌冲他一亮。沉声说道： “皇上口谕，李如柏接旨！” 李如柏跪下： “臣李如柏，接旨！” “皇上有旨，着锦衣卫封锁李如柏家，好生看管！不得有误！” 李如柏木然回道： “臣，遵旨！” 程序走完，骆思恭冲后面跟随的锦衣卫一挥手，顿时李家院内又是一通乱起。 锦衣卫分数道封锁线接管了李如柏家。 院外线李家人不得踏出。 院内线必须通报锦衣卫同意后，方可通行。 李如柏居住地控制最严密，除了照顾生活起居的婢女下人之外，包括李府管家，都被隔离在小院外。 下属进来汇报已安排好一切，骆思恭出去一番巡查。本准备离开。 他是都指挥使，李家事只是他负责的事之一，安排好自然可以离开。 但作为锦衣卫世家出身的骆思恭，常年行走在抄家和抄家的路上，对犯官心理很熟悉。 在人生际遇的突变之中，崩溃而走极端者，并不少见。 想到皇上口谕是“如有差池，拿你是问”。所以重新回到李如柏屋，冲李如柏拱手，说道： “李将军，皇上口谕是好生看管，并没有言及罪罚。 请李将军耐心等待皇上召见，届时一切俱有清白。” 李如柏惨然一笑，回道： “谢都指挥使提点！李某在家静候皇上召见！” 然后加了一句： “这些时日尚要麻烦都指挥使及锦衣卫各位看顾我李家阖家上下。 一会儿我让下人通知管家支1000两银子给院门锦衣卫主管，请锦衣卫为我李家多采购些食用之物，以敷家用。” 这银子是必花的。 没有，晚上就一人一碗稀粥了。甚至连稀粥都可能没有。封门饿死阖府的事不要太多。李如柏自知目前他还不至于，但该做的不能少。 骆思恭点点头，然后拱手转身离开。 按惯例，李如柏这1000两出得不算多。骆思恭估计李如柏心有所持，但这事儿现在管不到。所以直接离开。 结果刚离开李府不多远，就碰到宫内太监过来宣旨。 皇帝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