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人的悔意

    我觉得这个家里，成员不止我和父亲还有奶奶，应当包括一头牛，一头猪，还有几只鸡儿。

    这个家里喂鸡不给鸡食的，这点没人违拗父亲。这头牛的话，很可爱，供我数落，它可爱的不行了！有活儿干的时候，它的肩上也要扛一些东西。没活儿干的时候，它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它怎么看待我？我反复琢磨牛，唯有它们不会歧视我。至于那头猪，我每天坚持给它喂一些什么，可它还是和人保持距离，没有当初那只猪和我那么贴心。

    我说道：“嗲，屋里哪么不喂个猫儿？狗儿也没得哒。”

    奶奶说道：“完屋里喂猫儿、狗子喂不起来。你要喂跟爸爸一讲哒捉过回来喂哈。”

    后来，奶奶跟爸爸讲了，爸爸在叶伯伯屋里抓了一个小狗狗。叶伯伯家里原先有条丝毛狗，这条小丝毛狗就是那条丝毛狗的后代。说这是条丝毛狗，其实不像了，杂交出来的品色。但见它身上黄色，肚子白色，嘴短，耳朵鲜明，又肥又厚又垂，比起本地狗，毛稍微长了一些，这样等于把狗的颜色、头型、耳朵等特点都集于一身了（这条狗救过我一命）。

    小家伙十分好看！父亲用摩托车从叶伯伯屋里驮了回来，在车后备箱里用个袋子装着的。他说道：“弟儿呢？咧狗儿好看，咧是原先他屋里嘀丝毛狗下嘀一个。”

    拿进堂屋里，倒了出来，果然是只好漂亮的小狗。它的嘴巴又宽又短，耳朵和眼睛很是招人喜爱！它对陌生的环境充满疑虑，四处打量着，用鼻子到处嗅嗅。它应该是发现自己不在母亲身边了，显得有情绪。可恰是如此，一个鲜动活泼的小生命在屋里阴凉的地方到处找寻着。它得接受现实，这里没有它mama了，它也别找了，我拿它起来，它像只小猫。

    它看着我，我看着它，咱们挨近一些，用眼神互相交流下？我用手指摸它的脖颈，给它肚子挠痒痒，又掐它的背，还要掰开它的嘴检查一番。我喜欢检查动物的口腔。

    家里又被我捡来了一只猫，这只猫浅黄色，不知道谁丢弃了？现在猫狗没有几年前那么吃香了，一些人家下了猫狗，就随手往公路上一丢。有好心的农户遇见了就捡回去养起来，要是这些猫狗崽命运太残酷，也就自生自灭了。

    那天，是下面路边坟地里我听见了猫的喊声，小家伙们好瘦！我捡了回来给它鱼吃，奶奶有时候喂猪油饭给它吃。它是女生，尽管也会抓树筒子，会蹦跶两下，比起记忆中的活泼好动的小伙儿就差远了。有猫就好，它们生活的样子我喜欢。

    几天以后，父亲又抱回来一只猫。这只猫麻色的，很鲜活，它十分好动！于是家里出现了两只猫，我和奶奶中午坐在竹床上，家里显得很热闹。

    小家伙们到处转悠，小狗狗最可爱了。它从猪笼屋里走到灶房屋里，又过来堂屋，又到门口向外面瞧瞧。他有时候会去找那只黄猫搭讪。黄猫显得孱弱，被它咬到了，听见猫喊，我就拿了一根竹条去抽它。其实也不是真抽，但是小狗狗很害怕，它先是趴在地上，匍匐着往前挪，我的竹条就在它背上舞动。它索性四脚朝上一仰，躺下，然后四脚朝天弯曲，一副任由我处置的模样，十分可爱！我忍不住用脚在它肚子上蹭，用脚趾扣它脖子下巴，它舔舔我的脚趾。

    我回到房里，它一会儿是不会去咬猫了。两只猫都给的猪油饭，那只非常警惕而又鲜活的麻猫竟然不行了，它顶多还是个少年，走路撇撇倒，其症状与去年死去的猫一模一样。奇怪了？看这只麻猫，它努力走路，试图当自己的衰弱不存在，可是它的奋力又因为这症状更加明显。难道是吃猪油饭的原因？可是两只猫都吃，黄猫不见症状，只是没它这么活泼。

    它又活泼了几天，它试图一跃而上树桩，可失败了！麻猫是男生，它不服，它要跳起来！它觉得是自己吃的不够，于是又下来在灶房屋墙角边的碗里又吃了几口猪油饭。回头走来，一撇一撇，路都走不稳了。

    我看的心疼，它的奋力让我感到羞愧！我打算去钓鱼，给它鱼吃，那种小鱼，自己的水平喂猫刚好。可是我没有，我懒得去。它在剁柴火的树桩上昏迷了，本来缩成一团，下巴上翘，嘴微张，奶奶一看就知道快不行了。我撸了撸它的嘴，它惊醒，又奋力动了两下，它的表情仿佛要喊了出来。

    但愿它能休息一会儿，做一个好梦，然后醒来就会活蹦乱跳的，生病了需要休息。

    我再来看它的时候，动了动它，它睁了下眼，然后闭上了，猫嘴微张。我放下它，去了楼上。

    等下楼来，看见树桩上的那只猫一动不动，眼睛微张，蜷缩的身体根本不是自然伸开。我走近，碰了碰，猫少年已经去了！我沉沉的叹了口气，提起它，拿了把锄头，埋了。

    不详细描绘这只麻猫的死，不足以鞭挞我的内心。

    奶奶说道：“完屋里喂猫不起来，狗子要掏住，怕咬到人。”

    我想，还有那只黄猫，那只小狗，它们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下面秀姐有时候上来坐，屋场上有三个老年人。奶奶每天只在家里，除非到了冬季搞柴火，再不还去捡饭。身体不如下面两个老人。周嘎老妈，天天不知道忙什么？喜欢背着手转悠，有时候来坐。秀姐一天到晚跑好远，也喜欢在屋场上转，她的身体偏胖，大概是需要活动来消耗能量。奶奶精瘦的身体到了夏天，会很虚弱，所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能不出问题就帮了父亲和我的大忙了。

    小丫头从外面回来，她母亲就要打她。她父亲很恐怖，我就不啰嗦了。我亲眼看见幺叔拿了一把椅子举了起来，嘴脸凶恶的朝她准备砸过去。我看得心惊，小丫头惊恐的眼神与当初meimei小时候的眼神相似。无力弱小的眼神充满恐惧，等待着强者的发落，而强者在吓唬对方的过程中也得到满足。但愿这小丫头能平安长大，这个家真不适合孩子生存。

    两口子打骂孩子的时候有时候带着脏话，那个妇人喊起来也颇有威势。可小孩子竟没有被降服。比起奶奶和父亲当初来，那两口子的威风实在不算什么。

    清静的日子，一天总是要夹杂着着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听见妇人喊道：“你在外头跑哇你！你再跑老子要打死你呦！你不搞啊你！”那丫头不得不往后退，她娘就往前。

    奶奶坐在灶房屋门口，奶奶听见了说道：“您不打娃，您不打娃，娃打不得嘀！咧秀丫头也讲嘀‘娃打不得’。”

    奶奶这话让我十分吃惊！竟有哀求的意味。

    隔壁那妇人气势汹汹的喊道：“要老实打啊！她再哈跑喂！”落后就传来小女孩的叫声。

    奶奶在灶房屋里，我在堂屋里，我没有做声，我甚至屏住了呼吸。

    “错哒！”奶奶长叹了一声！

    我沉重的叹了口气，但没有发出声音。

    老人仿佛心里不服，对那个妇人的叫喊无能为力而愤懑。她坐在灶房屋门口，前胸贴在自己的大腿上，自言自语。

    听见她说道：“咧秀丫头，就么讲嘀‘她嘀xx回来哒，不打娃！啊？不能打娃！’都叮嘱嘀不打娃。”

    她的话说明了什么。我们都在反刍过去。

    俱往矣，怎能挽回！我坐在竹床上，看着窗外，享受着清净带来的舒适，想必她也有这种感受。

    过了些日子，奶奶说道：“弟儿？咧猫儿，咧下面嘀xx讲嘀吃不得猪油，要吃鱼。再不就么跟它给光饭吃。”

    我一听，有道理。看官，我这个人直到这时候才知道猫不能吃猪油。说我不热爱小动物，安葬动物的行为至少在那时候没有停过，而且感觉自己和它们平等。如今，能平等看待自己的，也只有它们了。

    我们和动物们平等对待，我不会瞧不起动物，动物也不会瞧不起我。这种感觉很清晰，看见公路上被碾压的动物尸体，用锄头尖儿勾回来埋在后面，这样感觉自己有用。可反过来怎么说呢？对活着的动物应有的关心和妥善照顾，竟没有。

    我去钓鱼了，钓了几条够那只猫吃就行了。然后觉得累了，躺下看《三国演义》。

    这本《三国演义》丝毫看不厌，故事的段落总是一回接着一回，能勾住我的心。所以往往看一段，又接着看下面一段，再看一段……或者随心所欲的在某个时间，打开书本，随人眼的一段也能接着看下去，很是滋味！

    平时吃饭的时候，睡之前躺在床上，上厕所也拿上它。去放牛，如果不打算构思的话，就带上《三国演义》，这感觉是非常美妙的。睡之前，我要点一会儿灯，奶奶的眼睛不能长时间忍受灯光，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多看几个段落。

    她说：“关灯嘀？”

    “嗯。”我把书本一合，困意也就来了，每天睡的很早。

    后来读陈寿的《三国志》，肯定了《三国演义》人物造型的真实性。不过对三国日期的内容理解主要还是那时候。

    要分解这部长篇小说，可以由四个关键人物来解析。分别是曹cao，刘备，诸葛亮，关羽这四个人物。先从曹cao说起，曹cao煮酒论英雄，曹cao是不是英雄、还是jian雄？我说曹cao是英雄！他的jian，是人际关系的处理加上达到目的的手段，虽说算不得光明磊落的行为。但是他的功业或者说是努力方向，却是宏伟高大的。尤其是他对人才的吸引力，也只有刘备勉强能媲美。所以曹cao的整体形象不猥琐，而且还很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