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岁有十七初习武

    时至晌午，穆剑星与端行夜的谈话才结束，二人从酒楼里出来后，端行夜便称自己的闲暇时间结束，恭恭敬敬的道了别后走了。

    穆剑星本来打算先回房间，但想到自己近日来，已经许久未出门走动了，便回客栈叫上了武伯，并在其的跟随下，打算在城里先好好逛上一逛。

    虽然不是很担心大自在教的人会在白天动手，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武伯，你认为初习武道，须最先准备些什么？”

    武伯既然同意了教穆剑星武功，对于此类问题自然也不再像曾经那般避讳，坦言道：“习武，通常而言无非就是从练力到练技的过程，殿下未曾打过基础，最为首要的自然是练力了。”

    闻言后穆剑星看着自己细嫩的双手，若有所思：“练力啊……的确，我长年累月不曾有过锻炼，身体羸弱，草草地习了武才是天方夜谭。”

    “武者练力，大都用石担、石锁、石墩之类，以及广为人知的兵器练力和拉弓练力法，不过这些方法都过于生猛，公子贸然去练，恐伤了筋骨，倒是可用铁环练力。”

    穆剑星这才来了兴趣：“哦？这是何法？”

    武伯耐心解释道：“习武之人通常伴用兵器，我大胤良匠众多，兵器自然也是大有可选，这铁环其实也是兵器的一种，佩于四肢，可化手足为兵，以击金石。”

    “这也是老奴明日打算教给公子的武功，名为《环劲九手》也可称《铁线洪拳》，威力强劲，易于学习，同样也可增长力气。”

    听了武伯的话，穆剑星当即决定去城内最有名的铁铺子“永璋具”内看看，那里的匠人手艺精湛，远近闻名，甚至多次受召朝廷，为军队打造兵器铠甲，所以能将铺子开在最为繁华的华阳城，自然是有他的实力所在。

    不过虽然有这样的铺子存在，但大胤对兵器的管制却是有的，禁止民间拥有甲胄、枪戟、戈矛、弩箭之类的兵器，一经发现，且达到一定数量便会坐实谋反的罪名，是为诛九族之罪。

    但也因为大胤素有君子佩长剑，文人通六艺之说，宝剑、弓箭、刀斧之类并不会禁止，哪怕铺子里没有，也是可叫匠人打造的。

    如此说起来，穆剑星也算是个较为失败的文人了，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中穆剑星只习得四艺，御马射箭之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程度了。

    在武伯轻车熟路的带领下，二人很快就到达了“永璋具”铁铺的门前，此时的铺子前可谓是门可罗雀，实为冷清，一个两鬓斑白，但身体尤为壮硕的老汉正坐在门前，不停咂吧着口中叼着的大烟杆，双目静静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伯率先走上前去，一拍那个老汉的肩膀：“许永璋，来活了。”

    那个被武伯叫做许永璋的老汉被武伯这一拍，吓得一哆嗦，烟杆都险些掉落到地上。

    “叫许永璋，想必就是这铁匠铺的主人了，看样子武伯和对方认识……”

    穆剑星见向来不苟言笑的武伯，对那位叫许永璋的老汉如此举动，刚觉得二人应当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时，接下来发生的画面，很快便让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许永璋将烟杆扶回口中叼着，回首看到武伯后，先是一愣，随后手上忽然青筋暴起，拳带风声，一下子便朝着武伯的面门打去，这一拳若是打实在了，必然头破血流不可！

    所幸武伯也非泛泛之辈，反应迅速，双腿摆开，极速出手抓住对方的拳头往头侧一送，同时做出了侧身动作，很好的避开了这一拳。

    穆剑星见状顿时满脸错愕，情况远远超出了预想，不太理解二人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武伯冷哼了一声：“哼，许永璋，我现在可是淮王府的人，打我这一拳的时候可曾过了脑子？”

    “过与不过又如何，这一拳就是打了你也得受着！你个老……”

    许永璋正要继续咆哮下去时，忽地看见一旁的穆剑星，内着锦衣，外搭裘绒，眉宇间透漏着一股贵气，一看便是位不能招惹的贵主，这才很是不情地停了口，收了拳头。

    武伯直了身后，看了看铺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类铁器：“今日公子殿下要在你铺子里挑件儿趁手的家伙儿，还要打造三十六个练《铁线洪拳》用的铁环，叫上你的几位学徒一起打造，要快，最好明日申时之前完成！”

    要求人在一日之内就把东西打造好，这个要求一般提出，基本就可以认定为是找茬的了，但许永璋听了这样的要求，却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咂吧着大烟杆，迈着步子便进了店铺内，不一会儿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对学徒的吆喝声。

    行动十分地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许永璋走后，武伯这才退到了穆剑星身前：“公子，进去看看吧。”

    穆剑星跟随着武伯进入店铺，发现里面空间比看起来大了不少，柜台后还有个小道，可以听到里面传出阵阵打铁的“铛铛”声，想来里面就是锻造器具的地方了。

    穆剑星望了武伯一眼，有些不解道：“武伯与那许永璋曾经认识？”

    “正如公子所说，老奴与他乃是同乡，也曾一同从戎征战，只不过后来他做回了老本行，我追随了侯爷罢了。”武伯平静地回答了一声，人就在前面慢慢地走着。

    穆剑星能感觉到二人曾经关系断然不差，变成如今这样见面就剑拔弩张，肯定不会是因为二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其中有更深的渊源。

    不过见武伯心情也不是很好，便也没打算继续追问，而是仔细打量起墙上挂着的各种器具来。

    铺子最外边，也是最面子上挂着的大都是些农具和短剑之类的，随着进入小道后不断深入，墙上挂着的东西也逐渐变成了一些不被禁止的各类兵器，每一件都看得穆剑星想上手一试。

    正走着，穆剑星忽地瞅见小道尽头的墙面上挂着一张白弓，不知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弓梢微微卷起，粗壮的弓臂上还镶嵌了金，看起来华美的同时也不失力量感，不自觉地便将之取了下来。

    穆剑星曾经也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能挽雕弓如满月，箭矢一出，可贯一切的场景，如今一把真弓捏在手里，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

    脑海中回想着以前观摩李月清兄长拉弓射箭的姿势，穆剑星当即便摆好了架势，腰腹挺直，手臂运起力就准备拉开。

    这时在一旁默默打铁的年轻学徒看到了，立马把锤子一丢，快步跑过来便按住了穆剑星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

    “这位客官，这弓被你这么一开一放，不论好坏，您可都得买下了！”

    穆剑星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自己，这时武伯走了回来，解释道：“公子，弓是不可空放的，弓箭就是将人力聚于弓弦之上，再由弓弦传入箭矢射出，若是无箭矢的情况之下空放，此力便会反震于弓身之上，如此一来，再好的良弓，都是经不起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