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棺验尸01
不知何时,步怜玉已醒来了,她柳眉倒竖,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云飞,乌黑的眸子里充满怒火。若是平常,她早就冲上去揍沈云飞了,但她如今却不能这么做。原因无他,因为她的xue道被点了。 步怜玉虽无法动弹,却未被点住哑xue,尚能说话,但她并没有选择开口。这种无声的怒火尤为可怕,特别是女人的。沈云飞与她四目相交,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令他顿时觉得喉咙干涸,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良久,沈云飞勉强挤出话来道:“你要怪我也无所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出事!” 步怜玉直勾勾地盯着他,原以为她会怒吼咆哮,岂料转瞬之间,一串串泪水宛若珍珠断线掉下,她含泪哽咽道:“如果我二师姐有个万一,那我也不想活了!” 沈云飞搔了搔脑袋,他知道步怜玉会这么说,而他最怕就是听到这句话。他望向浪九鸦,一脸无助地使着眼色,似是希望他有高见。 浪九鸦轻叹一口气,说道:“步姑娘,你会愤怒是很正常的,我也对南宫姑娘的遭遇感到惋惜。” “你们说谎,你们明明可以去找她,但你们却没有!” “步姑娘,地狱岛四周漆黑,视野受限,想要寻人本就是大海捞针,难如登天。况且,你当时晕了过去,我们不能置之不管。” “你们明明可以只留一个人下来,让另一个人去找!” 浪九鸦说道:“倘若对方只是一个燕十七,那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青红双魔尚在岛上,若同时遇见这三人,那便是凶多吉少。” 沈云飞点头道:“倘若是我遇上,那肯定是毫无胜算!” 步怜玉冷哼道:“这不过是借口,他们互不认识,又怎会同时出现?” 浪九鸦沉吟半晌,说道:“坦白说,我不这么认为。不知为何,我有预感这个燕十七,很可能是先前跟在青红双魔一旁的那人。” 步怜玉一字字道:“我也这么觉得,虽然对方身穿黑衣,屋里昏暗不明,我无法窥见全貌,但我敢保证他绝非身材魁梧之人,而且年纪不大。” 沈云飞突如道:“那会不会是青木道长?” 浪九鸦反问道:“何以见得?” 沈云飞沉解释道:“你们想想,我们之中除了青木道长外,只剩下游不歇和唐无忌符合条件,可是除了青木道长下落不明,另外两人早已魂归西天了。” 步怜玉摇头道:“那名黑衣人双臂健在,绝非残疾。” 沈云飞自信道:“毒ㄚ头,这你就看得太简单了!这种装神弄鬼的伎俩,江湖上一抓一大把,也许残臂根本不是青木道长的,那不过是障眼法。” 浪九鸦摇说道:“就算如此,我也认为不会是他。” 沈云飞问道:“为什么?” 浪九鸦说道:“假如燕十七真是青木道长,青木道长武功虽高,但也不可能轻易击败南宫姑娘和步姑娘,甚至将其中一人掳走。” “你怎么知道对方很轻易带走南宫姑娘?”沈云飞讶然道。 “对步姑娘来说,南宫姑娘是她重视之人,出手必然全力以赴。但是,她身上并无外伤,说明此人武功之高,步姑娘毫无招架之力。” 步怜玉微微一愕,脸上现出复杂之色,忿忿道:“你猜得一点也不错,我与他交手不过十招,便被点中了身上的xue道,只能眼睁睁看他带走我的师姐。” “什么!这燕十七武功竟然已到达如此地步?”沈云飞一脸诧异。 “不,也许此人根本不是燕十七。”浪九鸦摇了摇头。 “他若不是燕十七,那他为何要抓走南宫姑娘?” 浪九鸦摇头道:“你仔细想想,他若是燕十七,他又为何甘愿放下步姑娘?若论姿色而言,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倘若此人是燕十七,必然贪图美色,他若能轻易制伏她们,为何不一箭双鵰,将两人都带走呢?” 沈云飞想了想,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或许他担心自己带不走两人,所以只能放弃一人。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按理来说,燕十七的武功不该这么厉害。但可是,若此人不是燕十七,那究竟会是谁?” “关于此事,我也毫无头绪,但若真如步姑娘所说,此人武功甚高,放眼望去,岛上除了活阎王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沈云飞惊诧道:“你是说活阎王是佯装中毒,实则暗地对我们下手?” 浪九鸦若有所思道:“可是,若真是活阎王所为,那未免太过愚笨了。他身为地狱岛的岛主,大有其他法子逼她们就范,何必大费周章,侵门而入。” “那你认为会是谁?”沈云飞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对方若不是燕十七,南宫姑娘或许仍是安好。” “臭乌鸦,你可别忘了,她衣服上满是鲜血,说不定已受了重伤。” “那些血不是她的。”浪九鸦淡然道。 步怜玉蹙起柳眉,不解道:“你为何这般笃定?” “此人能轻易制伏步姑娘,必以同样方法对付南宫姑娘,倘若她已被点了xue,又如何挣扎?南宫姑娘是聪明人,既知毫无胜算,必会保留精力,蓄势待发,绝不胡乱反抗。”
“也许是她担心名节受损,冲破xue道,想来个鱼死网破?”沈云飞提出质疑。 浪九鸦从怀里取出方才拾起的绫罗肚兜,将其安放在床榻上。他说道:“我们见到地上衣裳破碎不堪,处处血迹,看似遍布全身。但仔细瞧瞧便会发现,这抹胸上干净无暇,莫说是血渍,哪怕半分污泥也寻不着。倘若南宫姑娘受了伤,这贴身衣物又怎会不染血?” 沈云飞不解道:“那地上血迹是谁的?” 浪九鸦说道:“倘若步姑娘所言不假,那行凶之人必毫发无损,所以这血也会不是那人的。若我没猜错,这血应是此人故意留下,好引我们过去那里。” 沈云飞问道:“他这么做是何居心?” 浪九鸦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调虎离山,或许是故布疑阵,不管如何,现在线索太少,关心则乱,我们应当沉着冷静,不可轻言下定论。” 沈云飞忽地道:“等等,你认为会不会是竹夫人所为?身形纤瘦的男人,也很有可能是女人,难道不是吗?” 浪九鸦叹道:“还是那句话,线索太少。” 步怜玉语重心长道:“我认为不是竹夫人,以前我曾见过她的武功,她甚至连我都不如。” 浪九鸦心念电转,望向沈云飞,玩味地一笑道:“你既然谈到了竹夫人,为何不说说柳青瑶,你这样岂非厚此薄彼?” 沈云飞说道:“我敢保证不是柳青瑶,她与南宫姑娘齐名,武功相差无几,又怎能会是真凶?” 步怜玉秀眸轻转,冷笑一声道:“这可未必!江湖上齐名的人多得去,但名声归名声,武功归武功。柳青瑶虽与我师姐并称『紫凤青鸾』,但我却没见过柳青瑶出手,也许她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沈云飞反驳道:“她名气可不小,若真如此厉害,怎可能不被人知晓?” 步怜玉说道:“你没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许她平常都是装的,为的就是不想树大招风,遭人觊觎。” “算了,我不与你说了,你似是对她成见颇深。”沈云飞蓦地转过头去,看向浪九鸦,问道,“难道我们现在一点办法也没,只能坐以待毙吗?” 浪九鸦说道:“坦白说,我正打算出去晃一晃。” 沈云飞问道:“哦,莫非你有头绪了?”